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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实话, 易桢还是蛮气姬金吾的。
她真的挺讨厌说话不算话的。
但是,“生某人的气”在她这里优先级并不高,气个十几分钟二十分钟差不多了,有这个时间气得吃不下饭, 还不如和阿青约一波快乐马杀鸡。
豁达一点, 狗男人而已,世界上还有的是说话算话言行一致的谦谦君子, 还非得和他较上劲了。
人家女孩子被狗男人骗了之后, 一边哭一边听歌, 越听哭得越厉害, 觉得被背叛了世界毁灭算了;她被狗男人气了, 一听情歌,嚯,这不是当初念书时校门口那家麻辣香锅店老放的歌嘛,饿了, 吃个香锅去,香锅那么好吃,还是要好好活着。
被骗了她的狗男人抱在怀里的时候,易桢想抓着他的肩膀大家一起摔到沟里去。
反正她身体好,姬金吾整天熬夜算计, 说不定一跤摔下去她就变成有钱寡妇了呢。
只可惜她刚这么想想, 姬金吾已经落在了地上。他这个人也挺奇怪的,平常熬夜通宵都那么精神奕奕,休息过之后更是如此, 简直就是一轮持续散发着光和热的太阳。
“姬城主又有什么事要我去做吗?”她后退了两步,从他怀里退出来,保持了安全距离,有些戒备地问道。
她刚刚运动过,昨晚又睡了个好觉,看着生机勃勃的,一点阴影也没有,这话出口,才叫人恍惚察觉到一些女儿家的赌气。
他们落下的地方离侍卫和婢女都挺远,影影绰绰看得清楚方位罢了。见他们二人相对而立,也没有谁不识趣过来打扰这对新婚夫妇。
“我是来同你说清楚昨日的事情。”姬金吾温言道,他原本想去牵她的手,见她戒备,也没有强行这么做。
易桢不说话,看着他。
“你昨日以为我不顾你死活,不是这样的。”姬金吾明明白白把当时的情况剖析给她听:“当时他决心用你要挟我,若是顺了他的意,不仅杀不了他,你也要再落到他手里去。”
“我说这样的狠话,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这样常清才有出手的机会。”
易桢:“……”
易桢仰头看向他,毫不客气地质疑道:“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解释清楚?”难道不是想了一个晚上想到一个无法证伪的借口?
姬金吾把声音压低了些,眼眸中隐约有怜惜之意:“你当时正在气头上,我怕吵起来,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这话自然是假的,但他自以为是真话,倒不是故意编出来哄人的,只是他自己也下意识不想面对当时自己的情绪。
喜欢一个姑娘很简单,可认真去爱一个人就不一样了。
易桢见他话语切切,直觉不是假话,可转念一想,知道这人段位比自己高多了,只怕他内心在耻笑自己好操纵、给他在股掌之间戏弄,偏过头去不看他:“姬城主不必如此,利益至上,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自己做出来的事情不必在日后曲笔春秋。”
她手上还拎着那柄断剑,一身素衣。虽然美人自有殊色、体态轻盈,便是穿着粗布衣裳也难掩国色,可是姬金吾忽然觉得有几分怜惜。
他生平最不吝惜的就是钱财,曾想过日后若是娶妻成家,便是妻子任性要学敲鼓吹唢呐,也给她用响玉作槌、紫檀为架,琼珮砸碎听个响。
如今这美人既然属实不是别有用心来算计姬家的,她自己也是巨浪中努力生存下去的浮萍,机缘巧合嫁给他做妻室,这桩姻缘可巧落在她身上。
更何况她此时被师父狙杀、为情郎(轩辕昂)背叛,最是心灰意冷的时候,乘虚而入,美人的真心似乎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他心里很理智地想着,不管他是不是虚情假意,她若对他动了心,日后有什么事情要利用她就方便多了。
“有的事情说清楚便也罢了,真是有心做交易,姬城主就别说什么哄人的客套话……”易桢话说到一半,见他盯着自己手上的断剑,不由得问道:“你看什么?”
姬金吾问道:“这引火之术你是几时学的?”他修的太平道,要出现火字诀的效果需要用引火符,问出来的字眼自然是自己熟悉的。
易桢:“今天第一次用,怎么?”
姬金吾:“引火之术是很基础的术法,你在张苍那里没学过吗?”
易桢早就想好了怎么圆这个bug,张口就是让张苍背锅:“数月前我与他起了争执,原不过是些小事,谁知他怒不可遏,几乎废了我全身修为,遣我去送死……如今我得重新学过。”
你要杀我,我不过让你背个锅,好生接着吧,爱杀人的变态没有人权。
姬金吾见她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他人的故事,虽然条件反射地存了疑心,但想起她昨晚失了血色在榻上闭着眼睛发抖的样子,心说这份对张苍的厌恶抗拒是装不出来的,大抵还是信了七八分。
小姑娘真可怜。
“你原先是剑修。”姬金吾低低地说了一声,见她没有纠正,只道自己猜对了:“来,我送你柄剑。”
易桢看着他唤来侍卫交代了几句,便转过头来笑着对她说:“你若是不信我方才说的话……依旧算是我错了,如今给夫人赔个不是,万望夫人大度,饶了我吧。”
这话一出,倒像是正正经经过日子的少年夫妇,是不知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注1),简直有几分轻薄了。
姬金吾见她有些愣愣的,想也知道这姑娘少时过的不知是什么日子,如今才这般懂事清醒。
“你依旧要修隐生道,我过几日为你寻个夫子来。”姬金吾说:“日前虽重伤了张苍,但终究小心为上,等到博白山了,我放几个上品修士在你身边。”
易桢见他言笑晏晏,不敢轻信,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僵着身子不动。
倒也不是姬家这位郎君忽然对自己的妻子一见钟情、非卿不许了,只是这人在风月场中待久了,温柔体贴的手段熟悉了,一分真心表现出十分也是常有的事情。
如今他想着这姑娘到底是自己正经娶过门的妻室,既然并无他心,也没有慢待的理由。这样表现出的十足情意,其中几分真几分假,便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姬金吾的侍卫已经回来了,姬金吾从他手里接过剑,干脆地递给易桢:“这柄鹿卢剑,放我这里也没有用,你既然是剑修,今日送你了。”
易桢人都傻了。
这特么是神剑啊,不是街边两块钱一个的烧饼啊,这人真的就这么一时兴起随手送啊!
姬总牛逼!姬总大方!还是跟着姬总有前途!
易桢觉得自己真是没骨气,给人用钱一砸就心软了。
她想了想,觉得按姬金吾的性格,这件事应该不会那么简单,虽然接过了剑,但依旧没有放松:“有什么要我帮忙现在就说吧。”
她才不信这个人会无缘无故这么好,一副要正经做夫妻过日子的样子,看着就可疑。
姬金吾就直说了:“我近日要去一趟北幽,船上留的是替身,你略为我遮掩几分……在颉颃楼专注修行也行。”
易桢沉默了片刻,说:“你日后要迎娶她人,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联系原书里他另娶青梅的日子,去北幽还能有什么理由,找那个失去联系的心头白月光呗。
易桢手里还拿着他送的贵重礼物,觉得姬金吾作为上司实在是挺够意思的,待日后她有能力自保了,也确实没理由待在姬家给人家青梅竹马天生一对添堵。
不过果然是狗男人,就算心里有个惦记着的白月光青梅,依旧挡不住他娶别的女人,对别的女人好。
咳咳,说是这么说,但剑都到她手上了,还是不会还的了。
天大地大,她自己能打,哪里不能过下去。
她就知道,才不会有甜甜的恋爱从天上掉下来,姬家这位郎君对人好,绝对不是没有目的的。
姬金吾叹了口气,也没有纠正她,只是说:“你多想了……二十多年了……我并不只是为了……”
他向来能言善辩,任何人都在他这里讨不了巧,难得一句话断了三四次依旧说不下去,大约隐藏在话后的真相实在不好说,最后还是突兀地停下了。
易桢狐疑地看向他,正要等他下一句话,姬金吾忽然止住不说了,匆匆换了个话题:“日后我再与你说清楚……你用过饭没有?不会洗漱过就出来了吧?”
易桢:“……”
为什么一个每天熬夜作息不规律的人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指责别人啊!
姬金吾第一次在颉颃楼吃早饭,并且日常感叹自己妻子真是太好养活了,一盏梗米粥都吃得那么开心,让他一点挑战成功的满足感都没有。
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妻子和过去接触过的姑娘是不是同一个物种,她完全不需要人哄,就算一时情绪低落,自己就把自己哄好了,又不娇气,有什么话说清楚她就真的不生气了。
相处起来很舒服。
难怪大家说娶妻和风月场上的逢场作戏是不一样的。姬金吾难得在昌黎之年还能有“懂了某个一直不理解的概念”的时候。
他微微走着神,忽然瞥见通讯玉简显示博白山有消息未读。
如今管理博白山诸事的是个原型雪狼的妖修,人很有趣,虽然不怎么爱看史读经,但为人处事都不错,是他近几年新提拔上来的。
【博白山张亭午:新婚大吉老大!听说你今天到博白山!我这儿新来了一批美人!】
忘了……当初是在风月场合认识他的……
姬金吾有些头疼,他前些年见多了这样的风月场合,如今早厌倦了,不想去。
忽然一眼瞥见旁边专心喝粥的新夫人,看见她干干净净的,眉眼都是开心。又漂亮又好哄。
姬金吾觉得自己找到了借口,回复对面。
【姬金吾:家中妻室贞懿贤淑、人间殊色,新婚燕尔,诚不可负】
这一行字,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谁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3月8日凌晨小修。感谢在2020-03-03 18:25:20~2020-03-04 01:27: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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