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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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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细的夜风吹拂着皇后殿内,吹拂着此刻床上正在沉睡之人。本来安静沉睡的苏丽雅忽然眉头紧缩,似乎做了什么恶梦。

    “浩承”苏丽雅忽然大喊一声,猛烈喘息地从床上坐起来。

    一直睡在旁边小房间内的林姿很快就推门而入,见到却是急速颤抖的苏丽雅。她轻声走到床前,伸手握住那颤抖的纤手。

    手上传来的温暖让苏丽雅自恐惧中恢复过来。她紧握着手中的温暖道:“小姿,我刚才梦见了浩承浑身是血地倒在血泊中。好多、好多血啊!”望着那禁自喃喃之人,林姿不得不大声地道:“娘娘,这只是梦。不是真实的。”

    耳边的声音终于传到她的耳内。苏丽雅一把抱住林姿,哽咽道:“是啊!是梦。但是,却好真实。真实得仿佛浩承就在我眼前倒下般。”

    林姿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地安慰道:“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梦。”

    苏丽雅终于止住了颤抖,但是那挥之不去的不安令她抬首道:“小姿,你马上派人去趟米州。我要确定浩承平安无事。”

    林姿马上领命离去。

    偌大的皇后殿又再次只剩下苏丽雅一人。那股不安更是抬头,紧紧地擒住她的心。这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不安,令她起身,推开窗户,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冷风,希望借着脸上的冰冷来驱散内心的不安。但是,那握着窗台微颤的纤手显示了冷风的作用不大。但是,苏丽雅并没有离开窗边。因为,只有那冷风拂面的刺痛感才能让她自不安中稍稍恢复点神智。这一夜,她站在窗边,吹了一夜的冷风。

    米州,程麟的帐篷内正灯火通明。一身是血的龙浩承脸色苍白无比的躺在那张宽大的病床上。帐篷内,程麟正神情凝重地望着那支插在龙浩承脑侧的箭。

    本来脑中箭者都无法活命。索性,这支箭并没有笔直的刺入脑门或者太阳穴。最重要的是周峰马上就捞起掉入水中的龙浩承,让一直等在对岸的他马上施针,才能暂时保住他的性命。

    望着那在灯光下的箭,他知道必须要马上将其拔去。但是,这支箭射入的地方毕竟是头部。人体最复杂的地方就是头部。他也从来没有为人在头上拔箭。

    周峰受不了程麟一直不动手,焦急地跪道:“程军医,求求你,一定要救救皇上。皇上还有回炎都的。”

    “皇上就交给你了。”脑中浮出那郑重交代的容颜。他终于下定决心,毅然转身对周峰道:“待会儿,无论我做什么,请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皇上。”

    “恩。”周峰郑重地保证道。

    程麟打开自己的药箱,拿去尖细的小刀,在火焰上来回的移动。望着那跳动的火焰,他知道自己这次算是碰到生平以来最棘手的病例了。龙浩承现在的情况除了开颅取箭外,别无他法。虽然对于人头颅的构造,他已经曾经通过买通义庄内的守门人,悄悄地抬了几具无人认领的尸体,开颅研究。因为他对于程家医书上那关于开颅医治的医术很是感兴趣。但是,那些毕竟只是书本上的东西,而他研究都是些已经死亡的尸体。现在躺在他面前的是个活死死的人,而且是龙炎国的皇帝,小雅拜托他一定要确保平安之人。可是,除了开颅取箭外,他已经毫无办法了。而且,以龙浩承现在身体的状况也撑不了多久了。眼里出现了坚决,程麟拿起火焰中的刀朝床上走去。

    开颅取箭的手术一直持续到天亮。这段时间,目睹程麟硬生生地割开龙浩承头部的周峰有好几次想伸手去阻止他。但是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手。

    “当”的一声,那支箭终于自龙浩承的脑中取出。程麟已经是脸色苍白无比。但是他还是坚持将那隔开的伤口给缝合上,而后将手探向龙浩承手上的脉搏。

    周峰焦急地问道:“皇上怎么样?”

    程麟在感到那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跳动后,收起了手,脚步不稳地后退跌坐在椅子上,轻声回道:“现在箭已经取出来了。但是,由于箭射入的位置是脑,因此,皇上几时醒,我没有把握。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皇上的命是保住了。”

    周峰一听皇上的命保住了,欣喜地感谢道:“谢谢你,程军医。谢谢你。”

    但是回答他的却是程麟昏倒在地上。

    周峰一见立马叫帐外的其他的军医过来。经军医诊断,程麟是因为这几日来,日夜的照顾病人,才会体力透支昏倒。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周峰一听,终于松了口。毕竟,现在皇上的情况,也只有程军医有能力医治好。

    相对于周峰的松口气,吕诌可是整个心给提起来了。经过军医诊断,皇上真得是染上了病。从昨夜开始,皇上一直没有停止过腹泻。

    朝阳已经升了海面,天地万物都自沉睡中苏醒过来。吕诌见为皇上诊病一夜的军医出来,马上迎上去问道:“皇上怎么样?”

    军医摇头,神情凝重地回道:“皇上克确实是感染了疫情。而且情况比起一般的病人要严重。如果在如此腹泻下去。不出两日,皇上就会虚脱而死的。”

    吕诌震惊地后退,脑中回荡着那“不出两日,皇上就会虚脱而死的。”的话。想不到皇上的情况如此严重。

    军医一前一步,关心地问道:“宰相,你怎么样?”即使是军医也知道,现在皇上已经病倒了,此刻吕相是绝对不能也倒下的。

    “我没事。”吕诌稳住心神,摆手示意军医离去。

    在军医离开后,吕诌神情换上了坚决,而后推门进入。

    一入房间,那刺鼻的臭味袭来,但是吕诌神情未变地直接进去,见到却是两颊凹陷,皮肤皱疼的朝翔天。这样的皇上,令吕诌视线开始模糊。

    朝翔天见吕诌进来,马上扎地起身,嘶哑地开口道:“吕相,你、你马上给朕下令下去,召集三军,准备进攻米州。现在龙浩承已死,龙炎军必定会因为群龙无首而大乱。这是拿下米州的最好时机。”

    吕诌并没有应声离去,反而跪在朝翔天的床头,哽咽道:“皇上,我们投降吧!”

    朝翔天的眼里盛满了震惊,而后转变成愤怒道:“不。朕不会投降的。朕决不投降!”大声的叫喊,令他本来就干涸的喉咙疼痛无比。

    “军医说皇上状况如果在无解药的话,只怕不出两日就会死。”吕诌抬首,望入朝翔天的眼底道。

    朝翔天的脸色微变而后笑道:“如果用朕的性命能换来米州,朕认为值得。朕可以为自己的太子留下米州,为朝阳国的百姓留下米州。朕认为非常值得。”

    吕诌脸上出现了动容。这就是他效忠与皇上的原因。古来有几个帝王,可以将百姓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皇上是自己的明君,自己等候多年的明君。因此,他更不会让皇上死去。他的眼里染上了坚毅,冷静地分析道:“皇上,虽然现在龙炎军群龙无首。但是,您不要忘记龙炎军还有二十万在米州城内。而我军现在没有染病,可以战斗的士兵只有五万。皇上,即使现在出军,我们也没有一点的胜算的。”

    朝翔天无力地跌回床上,轻声道:“朕也知道没有胜算。但是,朕不甘心啊!米州,就在眼前,朕却只能投降。”话到最后成了哽咽。

    吕诌跪着上前,握住皇上皱疼的手,道:“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臣,即使牺牲一切,也会助皇上得到米州的,请皇上暂时忍耐一下。”

    皇上动容地转头望着自己的宰相,哽咽道:“吕相,朕相信你。”

    而后,吕谄开始派使者,带着投降书到送到米州。朝阳国愿意退军,并赔偿这次战争对龙炎国造成的所有损失。

    龙炎军这一方面也希望尽快结束战争,回到炎都。毕竟,皇上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一直昏迷不醒。他们希望能回到拥有这天下所有最珍贵药材的皇宫。因此,龙炎军很快就接受了朝阳军的条件,在收到朝阳军远送过来的一箱箱装满金银的箱子后,才开始输送药材给他们。

    这场由朝阳国发动的战争最终还是落在尾幕。朝阳军付出了十万士兵死于疫情的代价。而且这十万士兵都是朝阳国的精锐之兵。因此,这次朝阳国可谓元气大伤,短期之内只怕很难恢复过来。而龙炎国,则有三个州遭到战火的洗礼,死于战火的百姓达五万人之多。不过,有朝阳国的战争赔款,存活下来的百姓开始重新兴建自己的家园。

    仍昏迷的龙浩承在护卫军的护送下,在程麟的陪同下,率先踏上返回炎都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