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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中,投影仪射出一道白光。幕布上投射出一张张很是血腥的图片。
真正的肝脑涂地,肠穿肚烂,鲜血,残肢,狰狞扭曲的人脸比比皆是。看得几名在坐的女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最终,图片定格在一张画面被分为两半的图片上。左半边正是死不瞑目的李冰父亲,右半边,则是已躺在病床上,却目光呆滞的李冰母亲。
灯亮,同样脸色难看的白警官起身关掉了投影仪,定定神,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现在泗水就是这个局面了,从上周开始,陆续有人毫无征兆的发疯行凶,手段极其残忍,最可怕的是,许多案件都是近亲相残……目前镇上的气氛很不好,随时可能失控,我们,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却束手无策……”说着说着,年近40的白警官竟然有些哽咽。
屋内,坐得最靠前的是两位年纪稍大的警员,其中头发已然花白的那位,正是泗水镇派出所所长,眼见自已一手提拔起来的爱将难过至斯,老所长脸色也是一暗,忽又想起,旁边尚有外人看着,如此软弱的表现似乎不妥……
没等老所长说话,一直静静得坐在他身旁的高大男子先开了口:“为自己家乡难过,不丢人,好了,谢谢白警官。”那声音仿佛带着棱角般,给人一种刚硬坚毅的感觉。
点点头,白警官黯然坐下。
“黄所长,我看,就照上头的意思办吧,您说呢?”高大男子扭过脸,此人面白无须一团和气。
痛苦得闭上双眼,老黄头一次觉得,原来发号命令,也会如此难受。许久,才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低声道:“戒严,隔离泗水……”
随着命令的下达,高大男子点头起身,回首望去。身后,4个高矮不一神色冷然的警员也已站起,敬礼,转身,离去,干净利落。
“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我们9处吧……”环视了一眼屋内神色颓然的泗水当地众警员,高大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收起刚才一直摆放在桌上的卷宗,扣上警帽,迈着大步,消失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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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计……应该就是在那片水域了吧。”肖震神色迟疑的望着微有波澜的河面,“咱们可能还得弄条船。”
程瑜环视了一下空旷的泗水河堤,手一摊,道:“这会儿,上哪儿找船去啊……”
是啊,本就渔民不多的泗水,又恰逢禁渔期,这船,更难找了。
“不行咱们就划着大木盆呗,我爸弄了20套设备呢,咱们几个谁也跑不了……”杨羽蹲在河边,摆弄着滩涂上仅存的白石碎片,“真是不解,这些石头,怎么会如此神奇,居然可以镇压那么多的阴魂,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全碎了……”
“这水也有些凉啊……”程瑜用手试探着水温,结果不很乐观,“谁知道,没准儿有人比较倒霉,那天在这附近晃悠来着,阴魂刚被放出来,就上了他的身,然后……就不顾一切的来这儿把石头全给砸了吧。”
别说,事实还真和程瑜的估计差不多……
杨羽点点头,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忽然听见背后似乎有脚步声接近,机警的他一跃而起,大声喊道:“什么人,滚出来!”
来者共两人,突然间被杨羽这一声大喝惊得有些发愣,半天没有说话。
肖震回身看去,吓得心里一颤,杨哥,你太NB了,对警察也敢这样说话……
为首那名回过神来的警察脸上一红,接着,没好气得质问道:“说什么呢?哪里来的小孩!怎么这么没家教?!”
见来人竟是警察,杨羽也小小得不好意思了一下,从小到大,他对警察叔叔一直都是抱有很大好感的,可一听这警察出言极是刺耳,暴脾气又开始发挥不良作用,丹凤眼一瞪,这就要回嘴。
“呀,是杨羽吧?”老天开眼,同来的另一名警员竟是认得杨羽,及时出声发问,免去了许多麻烦。
杨羽一愣,侧目看去,来人的确眼熟,似乎是曾和老爹一起,在陪白警官下馆子时见过几面。
有熟人在场,杨羽自然是要装乖宝宝的,客气的说道:“是您啊,真不好意思,刚才没看清……”
当然了,这人叫啥名字肯定是不知道的。
有些脾气的警察眼见这面目可憎的小鬼竟和自己同事认识,也不好再发作,嗯啊打着哈哈。
气氛再度和谐起来,只是,杨羽与这认得自己的警察叔叔攀谈了没几句,脸上便忽然间变了颜色……
“……你们啊,别在这儿瞎逛了,不知道前些天这里一下子发现好几具尸体吗?那人都泡胀了,更邪门的就是,有几具打捞上来的尸体,怀里都抱着块石头,那个紧啊,掰都掰不开,唉,最近泗水不太平啊,行了,跟你说的够多了,别再问了,快回家吧,这儿附近从今天开始就戒严不让人进了……啊?谁的命令?上头呗……行了,快走吧,再不走我可给你爸打电话了啊……”
抱着石头的尸体?是被阴魂附体的人吗?是了,一定是,以它们那仅剩本能的智商,也想不出太高明的手段,抱着石头跳河,然后去破坏河面之下的白石……哦玉斗大阵吧。反正已经死了,也不介意再死一回嘛,真是笨被附体的人死了,阴魂也会跟着离体呀……可是,戒严啊,这怎么办……
当心事重重的三人无奈还家后,却又迎来了一个晴天霹雳。
“泗水被隔离了,进不来,也出不去,工人歇班,学校放假……老胡,被拦在外边了……”杨新军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着烟,一支接一支……
“最新消息,位于T市南部的泗水镇爆发非典型狂犬病,病毒潜伏期极短,被感染者理智丧失,且具有极强的攻击倾向,市卫生部,市公安局及有关部门现已介入调查,疫情核心区泗水镇,已被暂时隔离……”
“……居民们请不要慌张,尽量留在家中不要外出,超市,医院等公共设施将照常运行,请不要慌张,要相信国家,相信D……”
“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和谐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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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窗前,手扶窗沿,远眺秋景,杨羽的背影有些萧瑟。
泗水被整个隔离的那天开始,杨羽一家三口便搬到了杨羽爷爷,杨涌泉家居住。杨新军在家行大,两个妹妹早已嫁人,万幸均不在泗水,只有一个弟弟尚在泗水当地工作,此时,弟弟全家也同样搬了过来,一大家子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还好,杨老爷子房子够大,装下这么些人也不显得拥挤。
杨羽花了一整天时间,将这所房子
围满了咒文,可是,外面的世界,却是越来越疯狂……
李冰变成孤儿的惨事,程瑜已经通过电话告诉了杨羽。果然,即使那么努力得做了那么多的护身符,却还是于事无补……
“爸!您就听我们回劝不行吗?您都这么大岁数了,眼看就退休的人……”这是杨新军的声音。
“所以我才更应该去!难道要我躲在家里,眼睁睁看着那些小年轻去冒险吗?”
“可您是领导……”
“废话!正是因为我是领导,才一定要去!”屋外传来杨涌泉愤怒的咆哮,杨羽很诧异,爷爷虽然性格强硬,却已经很少如此愤怒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当杨羽轻轻将门推开,望向客厅时,只见一脸怒容的爷爷杨涌泉,哭丧着脸的老爸杨新军,急得直冒汗的老伯(爸爸的弟弟)杨新岳,正分列屋子两边对峙着。
“能问一下,这是啥事儿吗?”杨羽很乖巧的举起手。
见是杨羽发问,胖乎乎的老伯登时像见了救星似的一把将杨羽拉到杨涌泉面前,急忙忙说道:“爸,您也别跟哥吵了,您平时最疼小羽吧?您问问他,您该去吗?”
棱角分明的国字脸,虎目鹤发,年逾六旬,与本朝某开国元勋有几分相像的杨涌泉,见自己的宝贝孙子正疑惑得看着自己,出于树立爷爷光辉伟岸形象的考虑,老爷子自然也不好在发作,哼了一声,坐回沙发上,招手唤过杨羽,说起了这番争吵的原由。
杨涌泉时任泗水技校校长,起初,泗水阴魂之灾刚刚爆发时,影响尚不恶劣,技校仍旧能够照常上课,但是几天前,灾情愈演愈烈的泗水遭到了彻底隔离,学校停课,工人放假,在校的本地学生都跑回了家,可外地学生就命苦了,只能留守在学校宿舍,接受统一管理。有学生在校,自然不能没有老师,于是,在校长的号召下,由全校教职员工自愿报名,留校坚守,负责保护学生,及学校的各种财产。报名留下的人虽不多,倒也勉强足够,只是,有分量的领导却基本不见一个,甚至,连拍板倡议此事的校长同志,都在最近忽然“积劳成疾”,无奈病倒,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从精神上摇旗呐喊了。
于是,身为技校二把手,即将退休的杨涌泉,站了出来。
“小羽,那些学生,那些职工,现在都在看着我们,校长已经病倒了,我能再缩在家里吗?没有举旗的,怎么吹冲锋号?你说,爷爷该不该去?”杨涌泉语重心长的念叨着,边说边拿眼斜自己的两个儿子。
“说实话,应该去……”听完爷爷的话,沉思片刻的杨羽,给出了一个让杨新军哥俩有些抓狂的答复。
“混小子!你疯啦!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你最清楚!你爷爷要是有个……”杨羽军撸起袖子,猛得站起,貌似这就准备揍人,却被自己老爸冰冷,愤怒的眼神逼了回去。
“哈哈!不愧是爷爷的好孙子!这觉悟,这人性,真随我啊!小时候没白给你编那么多风筝!好孙子,以后想要啥,想干啥,都跟爷爷说,爷爷给你办!”收回瞪向儿子们的森然目光,回望坐在身边的杨羽,杨涌泉的老脸上,仿佛绽开了一朵花。
“好啊,那我可说了!”刚才还满脸天真可爱的杨羽忽然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带我一起去技校值班吧!”
杨涌泉的笑脸登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