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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半个小时后,几名烈火团员赶着一辆马车来到城卫队办公处院门口。那几人将艾琳娜带进院子里后,立即将身受重伤的卡塔尼扶进马车里,向着北城门疾驰而去。
看着眼前的艾琳娜,陈长生心里莫然生起一种说不出的心酸。“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少爷!”艾琳娜再难忍住心中的委屈,扑在陈长生怀里嚎啕大哭。她双手紧紧抱着陈长生,仿佛下一刻,他又将离去。
爱情,真的是一种奇妙的感情。当你认为它只是一个玩笑而不重视的时候,它却会让你生活的痛苦无比。一见钟情,其实随时随地都会发生。
陈长生怜惜地抚了抚艾琳娜的秀发,为她擦干脸上的泪水,“好了,不哭了,以后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虽然是这样安慰艾琳娜,但他心里,却有些茫然,真的有以后吗?
艾琳娜红着小脸痴痴地看着陈长生,忽然发现陈长生脸上那一道犹如弯月一般的伤口,艾琳娜大惊道:“少爷,你受伤了!”艾琳娜心痛之极地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想要为他擦去那刺目的血迹。
“不用了……”陈长生捉住艾琳娜的小手,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女孩。
突然,“啪啪……”周围响起一片掌声。
“咳咳!”齐拉奥咳嗽一声,走上前来,脸上挂着一丝稍嫌猥琐的笑意:“真不好意思啊,打扰两位了。”
“……”艾琳娜羞红了脸,将头埋在陈长生怀里。
陈长生尴尬地笑了笑,“队长大人还有什么事么?”
齐拉奥收起脸上的笑意,严肃无比地说:“两位也算是受害人,所以……”他扭头看了看院里的几位飘香酒楼的伙计,向陈长生挤了挤眼睛。
“呃,呵呵,明白了。”陈长生心领神会,颇为感激地道:“总队长大人一番好意,在下却之不恭。以后在洛林城,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齐拉奥却是声音低沉:“这个,一会再说,先解决眼前的事。”
齐拉奥与陈长生一起进入总队长办公室,此时,飘香酒楼老板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见城卫队总队长与陈长生均阴着脸进来,立即心如死灰。他再蠢,也该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了。
“索尔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齐拉奥冷冷地问道。
“大人,我是被逼的,请大人相信我。”索尔金双眼一挤,声泪俱下,好似真有天大委屈一般。这一份演技倒是让陈长生颇为欣赏,娘的,凭这份表演的功力,还当什么酒楼老板,去改行当影帝得了。
“哼!”齐拉奥冷哼道:“现在人证物证(呃,子虚乌有的。。)俱在,你还想狡辩?你飘香酒楼也不是头一回出现这种事了,以前你们没有弄的太过份,我也就当没看见。不过这次,我绝不姑息!”齐拉奥扭头看向陈长生,挤眉弄眼地道:“长生公子,现在人在这里了,就听凭你发落吧。”
“呃……”陈长生心领神会地笑了笑,人家城卫队总队长抗了龙头,自己当然不好弄条蛇尾了。“索尔金是吧?”
“是!是!”索尔金点头哈腰,惜字如金,唯恐说错一个字招来灭顶之灾。
陈长生在屋里踱了几步,回头向索尔金道:“从今天开始,你飘香酒楼就是我的了,你有意见吗?”
“呃……”索尔金苦了半天的脸,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以后飘香酒楼就是公子的了。”
陈长生含笑点了点头,这老头虽然心眼不怎么样,但还算识相。不
过,陈长生倒是想起另外一个件事,酒楼他是收入囊中了,但他对于管理,却是不在行。而眼前,呵呵。
陈长生笑了笑,道:“索尔金,飘香酒楼现在还缺少个掌柜的,不知……”
索尔金也不是浑人,一点即通,当即大喜过望应承下来。不过心里却是直抹汗,娘的,牢狱之灾总算是免除了。
当下,陈长生打发索尔金回去收拾酒楼里的事务,自己与齐拉奥却在办公室里密谈至半夜方才起身离去。至于谈的什么,外人不知。
月黑风高杀人夜,今夜正合。天空之上乌云滚滚,看不见稀星明月,寒风呼啸,夹杂着细小的雪粒。
陈长生和艾琳娜在一小队城卫队士兵的护送下,回到艾琳娜的家。
小院里,一个两鬓斑白的妇人正翘首望着院门,微胖的身体穿着一件薄袄,在呼呼寒风中瑟瑟发抖。
“艾,艾琳娜……”看到艾琳娜回来,妇人双眼一红,热泪盈眶,快步走了过来。
艾琳娜娇呼着跑向自己的母亲,拥抱着自己的母亲,轻声啜泣着。“妈妈,让您担心了,对不起。”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亲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慈爱地抚着艾琳娜安抚着。
忽然,艾母发现院子里还有一个人,一个少年华服公子,艾母疑惑地问道:“艾琳娜,这位公子是谁?”
“他,他是……”艾琳娜红着脸,羞涩无比地低着头。
艾母毕竟是过来人,一眼看出女儿的异常,当即明白,热情地招呼着陈长生进屋里坐。
艾琳娜家里除了母亲,还有一个重病在床的父亲。当陈长生一进屋,便看到右手边房间里躺着的病人,他心中明了,艾琳娜身上的负担,不是一般的沉重啊,而自己当初,差点就铸成大错。
陈长生曾经在终南山跟着师傅玄玉道长修行十二载,神农丹谱,千金丹方,以及抱朴子三本医药典籍他倒背如流。艾父的病,他从咳出的啖以及艾父身上的阴寒之气,推断出,乃是肺痨。这是一种比较难治的病,乃是由于长年劳作,体弱力虚,导致寒气入体,加上久病不依所形成。
虽然他有把握治疗,现在却不具备他治病所需的条件。这病耽搁不得,陈长生心里略一思考,随即问道。“伯母,伯父的病多长时间了?”
“呃,有两年多了,哎,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来治,只能这样了。”艾母神色颇为忧虑。
“伯母不需担心,过几日我寻得几味药来,便可治好伯父的病,这些天里,伯母多买些补品给伯父调养一下身子,到时候我好用药。”陈长生道。
艾琳娜与艾母均不可置信地看着陈长生,“真,真的吗?”艾琳娜激动地跑到陈长生身边拉着他的胳膊焦急地问道:“少爷,真的吗?你没骗艾琳娜吗?”
陈长生自信地笑了笑,拍拍艾琳娜的小手道:“放心吧,我既然说出来了,就一定有把握。”说着,陈长生从怀里拿出一枚晶币起身递给艾母道:“伯母,这几日一定要给伯父调养好身体,这点钱就多买些补品吧。”
“这,这怎么使得!”艾母惊讶地看着手中的晶币,惶恐不安。
忽然,外面阴风四起,吹的小院里的几棵树上积雪簌簌而落。陈长生心中一凛,事出反常必有妖,当即道:“伯母,艾琳娜,你们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些事要去办,明日再来看你们。”当下,不待艾琳娜她们相送,起身走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深更半夜,大街上一个人
都没有,亦不见猫犬夜动,四下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可见五指。
陈长生缓步走在街上,神经紧崩,六识一刻不停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淡淡的杀意从周围弥漫而来,越聚越浓。
西大街街口,距离飘香酒楼只有三百米,但那散发着杀气的人,仍旧没有出现。陈长生心中疑惑不已,难道对方只是看看?
绝不可能!陈长生非常清楚,自己现在是飘香酒楼的老板,飘香酒楼等于是他的地盘。而在他即将进入自己地盘的那一刻,是他神经最为放松的时刻。难道,刺客要等到自己最为放松的一瞬间来刺杀自己吗?那股杀气依旧弥漫在空中,陈长生背后的衣衫全湿透了。
他不敢枉下定论,只能一刻不停地紧崩着心弦,一步步向着飘香酒楼走去。
“梆梆,梆梆,梆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陈长生的心不由地崩得更紧了。
从西大街外街西街口的拐角里,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人影缓步走着,一边口中还哟喝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关好门窗,提防盗贼!”
“咦?是他?”陈长生目光何等敏锐,那人快到近前的时候,虽然看不清那人相貌,但他却感觉到,这个人他应该在哪里见过。
突然,左手边高处杀气冲天而起,一道黑影如同天外流星划过,疾射向陈长生。
“不好!”陈长生心下大骇,刚才自己竟然分神了,这可是要命的时候,他竟然因为那打更人而分神。
空中那道黑影一闪而至,手中散发着浓重血气的大杀器迅速逼近陈长生的咽喉要害。而那杀器之上,浓重的血气中,还掺杂着一丝腥秽之气,明显是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卑鄙!”陈长生怒骂着,脚下迈着诡异的步子,身形侧开,正面面对着刺客。
那刺客见这一击竟然落空,不由地“咦”了一声,手下却是丝毫不见缓,匕首斜向一挥,同时左手化掌,迅若风雷,一掌击在陈长生心口。
“噗!”陈长生一口鲜血喷出,倒飞出去,右胸前一道长达一尺的伤口流淌着黑色的血液。
“啊,杀人了,杀人了……”不远处,那打更的人看到这一幕,惊恐地喊叫起来,一边撒开腿向远处跑去。
内伤,加剧毒,陈长生倒地不起,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之极。
喊叫声让刺客有些意外,不过并没有让他放弃自己的目的。刺客看着倒地不起的陈长生,神色凝重无比,等了数十息后,夜间巡逻的城卫队已经从远处赶到近前,他才动身来到陈长生身前,准备割下头颅回去交差。
就在这时,陈长生从地上暴起,一道微不可见的黑芒,从他手中疾射而出。
“你!”刺客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陈长生,一手摸着自己的咽喉。
“咳咳……”陈长生咳着血,脸色难看之极。他冰冷地目光不屑地看着刺客,冷声道:“让你失望了!”
刺客倒下了,但在刺客倒地的那一瞬间,陈长生分明看到,刺客看中,闪过一丝嘲笑,那一丝嘲笑的目光,在黑夜中,让陈长生全身发寒。
“轰!”陈长生挺了这么久,也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来。
西大街北街口的拐角处,一个模糊的身影静静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一边放飞一只雀鸟,一边自言自语道:“虽然出了点意外,但任务还算圆满完成。”随后,他消失在黑夜中,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