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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快招如电白衣衫 疾剑似舞红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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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凝霜打量了韩世祯两眼,冷冷问道:“我问你,你随身携带的东西,放在哪里了?”

    韩世祯道:“恕在下不便相告。姑娘难道要搜在下身不成?”他不再理会邬凝霜,转身回房,又关上了房门。

    邬凝霜秀目转动,扫掠了站在大厅内的众人一眼后,又转望了望妙清禅师,略一沉吟,转身向韩世祯地房间走去。

    沈天抒想到韩世祯伤势刚觉好转,如让她冲入房间中去,突然下手一击,定然难以招架,当下一挺胸挡在门口,说道,“光天化日之间,一个大姑娘家,岂可乱闯别人卧室。”

    邬凝霜秀眉微微一扬,冷若冰霜的脸上,陡然泛现出一抹杀机,但一瞬间,即告消失,望了望沈天抒,停下脚步。沈天抒只觉她眼中神光,有如冷电霜锋一般,直似要看透人的内腑五脏,不禁心头微感一震。

    邬凝霜忽然一侧娇躯,左脚又向前疾移一步。正巧见到解世贤闯了进来。

    邬凝霜对梅胜雪道:“看他身形步伐,武功定然很高,二师姊认得他吗?”

    梅胜雪摇了摇头,蹙眉说道:“没见过。”

    邬凝霜“唔”了一声,心下计算已定,低声道:“快去把他引开,越远越好。回来如不见我,你便自管上路,我随后赶来。”

    梅胜雪还待要问,邬凝霜跺足道:“快去,迟了怕来不及,可得千万小心。”她知二师姊素来诡计多端,自己武艺虽强过她半分,但论聪明机变,却远远不及,料想她不会吃亏。

    却说沈天抒怕她冲入韩世祯房内,他自重身份,不肯对一个妙龄少女出手,于是向身边名剑山庄弟子眼神示意。一名庄中弟子抢上前来,左掌梭击一掌,封住门户,右手平胸推出一招”浪拍礁岩”,向她当胸击去。他这两掌都用了八、九成真力,出手掌势,极是威猛,心想纵不能把对方逼退,至少亦可把她前进之势挡住。

    哪知事实大谬不然,只见邬凝霜随着他击出掌势一转,人竟然从他身侧一滑而过。那弟子用力过猛,一击不中,身躯不由自主向前一倾。但觉眼前一黑,人影掠身而过,回头看时,又有一名弟子手夹弹弓抢出,一阵连珠弹照着邬凝霜面门打将过去。

    邬凝霜向左疾窜,身法迅疾无比,夹手把那名弟子的弓夺过,左掌便向他项颈劈落。这弟子一闪没避开,忙举手格时,被邬凝霜用弹弓弓端在腰里一戳,截中穴道,俯身跌倒。

    邬凝霜头也不回,直奔上楼梯。刚奔了两步,甩手便抛出一个人来,仰天跌在地下,动也不动,却是徐德润。

    沈天抒见敌人奔上二楼,抢步冲入韩世祯房间,心底一沉,暗叫一声:“不好。”敌人武艺高强,而且韩世祯受了伤,一定挡她不住。正要下令集合众弟子上楼拚命,忽见房间窗中窜出一人,正是韩世祯。

    他刚跃出窗口,后面一人跟着跳出,一把抓住了他左脚。沈天抒大吃一惊,手中扣住暗器正要掷出,忽听韩世祯大喝:“照镖!”右手一扬,邬凝霜一缩头,却无暗器射来,韩世祯乘机一挣,挣脱了左脚鞋子,已在走廊上站定。

    邬凝霜背插单剑,双手空着,凌空跃起,又抓了过去。韩世祯右手无刀,想来已被她打脱,左手门闩作拐,使招“一夫当关”在胸前一横,又喝:“照镖!”

    邬凝霜蹙眉骂道:“韩家小子,莫想再骗本姑娘!”夹手来夺门闩。哪知韩世祯这一次却非虚招,已拾起一张凳子猛掷过去。邬凝霜避让不及,迎面一掌,把凳子击得粉碎,木块四散纷飞。

    沈柔云抬起了头,仰望韩世祯在走廊上和邬凝霜恶斗,眼见不敌,很是焦急,大叫:“爹爹,爹爹,快动手哪!”

    沈天抒站在大厅中,也早见几个徒弟被打倒,韩世祯处境危险,纵身跃上二楼走廊,叫道:“小心了!”长剑疾出,向邬凝霜背后刺去。

    剑锋未到,邬凝霜忽然如飞般直纵而下,左手手掌在走廊栏杆一按,一个筋斗翻过来在大厅里站住。只听得叮叮叮一阵乱响,袖箭、铁莲子、钢镖、背弩,一批暗器纷纷落在原地,却是在场名剑山庄众弟子为助韩世祯而放。

    沈天抒一剑刺空,跟着纵身跃下大厅,脚未踏实,突然一阵掌风向胸口袭来。

    他身形未定,无法避让,掌风来势凌厉,危急中横剑在面前一立,纵身向敌人扑去,拚着受她一掌,落个两败俱伤。

    敌人见沈天抒扑来,侧身让过,左手来抓他手腕。沈天抒见她手法又快又狠,不觉咦的一声,暗暗惊心:“这人是谁?”

    只见那人也是名女子,一袭大红色衣衫,约莫二十八、九岁,此人身材却比邬凝霜、梅胜雪还要好上几分。面目生得绰韵风流,甚是妩媚。沈天抒见此人年纪不大,武功好得出奇,心想:“冷烟门中竟然还有这般高手?”

    他待要再向边上望时,却大吃一惊。

    只见邬凝霜正把沈柔云逼得连连倒退。沈天抒急忙大叫:“柔云,退开退开。”

    沈柔云听到父亲叫唤,转身便走。邬凝霜也不追她,待要上跃至二楼,沈柔云却站住了脚,骂道:“丑八怪!你敢追我么?我这里有埋伏。”邬凝霜一听她骂自己“丑八怪”,双脚一点,如一枝箭般直飞过来。沈柔云大骇,返身便逃。

    沈天抒右手掷出飞蝗石,向邬凝霜后心飞去。邬凝霜堪堪追上沈柔云,刚要伸手抓她后心,忽听得背后暗器之声劲急猛恶,不敢伸手去接,当即使出轻功纵身子向外一避。“铛”的一声大响,飞蝗石打得大厅中桌椅火星乱飞,木屑碎片四溅。

    邬凝霜避开飞蝗石,又追沈柔云。沈天抒纵身到她身前,横剑当路,哪知道沈柔云已逃到桌子后,两人一逃一追,绕着桌子打转。

    沈天抒刚立定身子,已见女儿从桌后绕了出来,邬凝霜仍然空手追赶,她背后却又有一人跟着,挺剑挥到,向她后心挺刺,却总是差了尺许,看他奋勇直前,救援沈柔云,正是小和尚慧远。

    沈天抒迎上让过沈柔云,长剑生风,连刺两剑。邬凝霜见他剑法精奇,不敢轻敌,退开三步,正要拔剑,忽然那大红色衣衫的女子在上面喊道:“我去找韩家小子要东西,你在下面接应!”

    邬凝霜一听,不再和众人缠战,飞身纵起,左手在桌子上一扳,借势又翻上了二楼。

    二楼现已无人阻挡,那红衣女子知道沈天抒是武林高手,全力拚斗,自己未必能胜,只怕房中有更厉害劲敌。她凝神屏气,窜到房前,身未进,剑先入,挽花护顶,忽觉手上一震,长剑被敌人兵刃粘住,险些脱手。

    那红衣女子知道又遇劲敌,长剑乘势向前一探,解去对方粘走之力,不敢正面纵上,向左斜奔三步,突然反身向右疾驰,一跃纵到房门口,寒风起处,一剑迎面刺到。

    那红衣女子以攻为守,唰唰唰三剑均攻对方要害。敌人以达摩剑中“梵音靡靡”三式解开。红衣女子见他化解时举重若轻,深得内家剑术三昧,不待对方回手,跳开一步,看敌人时,见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和尚,上唇一丛微斑细髯,左手捏住剑诀,凝神而视,并不追来。

    那红衣女子叫道:“你一个出家人,可惜可惜。”那人正是妙清禅师,他见这红衣女子身手迅捷,也自惊佩。两人挺剑又斗在一起。

    妙清禅师和那红衣女子攻拒进退,旗鼓相当,转瞬间拆了百余招。那女子剑法迅速无比,妙清禅师一手达摩剑法使得纯熟,也是以快打快,心中暗暗称奇:“这人年纪不大,又是女流,怎地竟然战她不下?”心中焦躁,岂知那红衣女子逼得甚紧,微一疏神,左手衣袖竟被她长剑划破了一道口子,虽然未伤皮肉,但也不免心惊。

    他不敢分心,凝神再战,只见白刃耀眼,满室剑光,两个人影在房门前走廊中盘旋飞舞,虽只两把剑相斗,但金刃劈风之声,有如数十人交战一般。

    晃眼之间,妙清禅师和那红衣女子又已拆了十余招。两人斗到酣处,剑法一招紧似一招,点到即收,双剑不交。

    邬凝霜本来以为在场除了沈天抒以外,再无高人。但看到两人拆了数十招后,红衣女子丝毫未见便宜,不由得暗暗心惊:“怎地这小小的客店竟有如此人物?”只见两人越斗越紧,兀自分不出高下。

    沈天抒隐隐有点担忧,心想这两人武功卓绝,出手快速,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如哪一个失手疏虞,都是终身恨事。

    邬凝霜却漫不在意,知道红女衣女子平生罕遇敌手,决不致有甚么闪失。忽听得沈天抒叫道:“宋大哥、这位姑娘,请住手吧!”他与妙清禅师相识多年,还是以他未出家时的名字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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