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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枪法!”
面色红润看着年轻不少的文丹生惊叹。
荆子棘看着场地中正在比试的阎靖之罗烈二人,点头赞同。
最近段日子时常有新汉术士各种理由登门拜访,他起初还会见客,最后实在不厌其烦,只能闭门不见。
他们到底什么目的,他完全能猜到。
也只有罗烈,因为前世交情才能例外。
一来二去,同在他官邸处住下的阎靖之文丹生二人也与罗烈混了脸熟。
这一日,罗烈邀请他们三人到罗府中做客,这处场地是他日常练习武艺所用,他一时兴起提出要同阎靖之较艺一番,阎靖之欣然同意。
场中,一身劲装的阎靖之罗烈二人持着木刀钝头木枪比试逐渐激烈,二人虽不运法力,但毕竟是术士之身,体能远超常人,挥刀刺枪时风声凛冽,劲力雄浑。
“着!”
罗烈马步沉稳,进退之间一步一坑,有如马踏震地进退俨然,他抬手一抖,木枪如出洞乌蛇刺出。
“来的好!”
阎靖之大喝一声,侧头避过这一刺,木刀架上枪杆,双脚踏地前扑,顺势一路向下削去,眼见就要砍到罗烈握枪十指上。
文丹生眼睛一亮,只道阎靖之要胜了,却听到身旁和他想法截然相反的结论。
“阎兄上当了。”
荆子棘见场中二人这一场交锋,摇了摇头。
“这是为……”
文丹生面露疑惑,话未说完,果见变化陡生。
罗烈面对顺着枪杆削来的木刀,显然早有准备,双臂一缩,木枪突然一个后收,再一发力,阎靖之刚刚避过的枪尖赫然又出现在他面前。
长枪只是一收一刺,枪尖之速远超阎靖之身法的速度。
阎靖之面色一变,知道不好,此时再避已然来不及,只能木刀一挥,勉强以刀身挡住袭来木枪。
罗烈以有心算无心,阎靖之勉强变招仓促发力,被这一枪震的虎口发麻,连退数步。
“……何?”
文丹生话音刚落,见面前变化正如刚刚荆子棘的点评,双目微凝若有所思。
“单纯武斗层次的短兵对抗长兵就是这样,一寸长一寸强可不是虚言。”
荆子棘快速解释,看着场中依旧勉力战斗的阎靖之,问道:
“阎兄刀法势大力沉,刀招变化信手拈来,只是似乎没有对抗长兵的经验?”
“没错,狼蛮子对我等夏人很是防范,以各种理由差遣我们东奔西跑做些得罪人的事,我们没多少时间磨砺技艺。”
文丹生回想着以往这同僚日常举止,继续开口:
“阎大哥天赋异禀,只是对着刀谱就练出这身熟极而流的刀法,但是少了人喂招,刀招变化间还有些滞涩,始终不能大成。”
荆子棘微微点头。
他前世记忆中,幽都阎罗三阶镇国术士大能,人主位格,一身刀法可斩船破舰。
眼下的阎靖之还只是寻常术士,甚至根基有些损伤,谁能知道他有晋升三层灵海的潜质呢?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天时不到,多少人杰困于泥泞中如若泥鳅,天时若到,便要龙蛇起陆各领风骚。
灵气复苏的时代,或是体制的不幸,却是个人超脱的幸运。
两人对话间,阎靖之渐渐稳住阵脚,不慌不忙挥刀,正正劈中枪尖,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劈的罗烈虎口剧震,动作为之一顿。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阎靖之一身刀法连绵使出,木刀瞬间连挥六下,刀若幻影劈在木枪上。
等到最后一击,罗烈双手一震,枪身剧烈冲击下,他几乎抓不住手中武器。
阎靖之虎目一瞪,得势不饶人,趁着这个机会三步并作两步冲向罗烈,大刀一挥,一道道刀影向罗烈迎面而来。
“阎兄,你败了!”
罗烈不挡不架,虎口青筋凸起强行抓稳枪身,一杆长枪只管向阎靖之刺去,圆钝枪尖转眼便要刺到,却在阎靖之面前停了下来。
木头落地声响起,罗烈手中木枪不知何时已然断作两截。
“罗兄,是你败了。”
阎靖之木刀已架在罗烈脖子上,长出一口粗气,额头微微见汗,刚刚他连续劈出六刀,每刀砍在木枪同一位置,堪堪将其砍断。
眼下胜负已分,阎靖之收回木刀,双手抱拳道:
“承让。”
罗烈看了眼手中半截枪杆,松手一丢,跟着抱拳回礼:
“阎兄好刀法。”
两人客套间,见荆子棘文丹生二人也走了过来,罗烈额上带着汗水,隐露犹豫色,开口问:
“荆兄,你近日就要回青州了吗?”
他是祖阳城城防营七品把总,官位不高所知信息有限,不知荆子棘其实是津门港出身。
他这几日与荆子棘三人相叫,偶尔也听他们提及此事,这回终是开口。
“嗯,祖阳城事情一了,叔爷要带我回青州一趟。”
“原来如此。”
罗烈点头,心中一松,如释重负。
罗烈,前世幽都首领之一的马面,新汉出身,夏族人与凯尔族人混血,因此最多只能在朝堂晋升七品官位。
这人一身天赋罕有,却受限于血脉前途有限,因此性格有些暴躁冲动,藏不住心事。
后阎靖之于大崇沿海成立幽都,新汉与其建交,罗烈索性辞去官职加入幽都,一手涯角枪杀戮狼蛮人无数。
近日为钦天监监正于文远命令而烦扰,心中不怎么畅快的罗烈露出轻松之色,暗想:
“这样也好,不是我不想完成门主吩咐,实是没机会了。”
他随即笑道:
“刚刚和阎兄大战一场,实是酣畅淋漓,我已经安排好了宴席,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此时正午,已是饭点,荆子棘阎靖之文丹生三人自无不可,由罗烈带路沿着曲折走廊行到一处阁楼,等四人坐定,没多久就有侍从端着餐盒布菜,四人推杯换盏一时尽欢。
宴席中,乘着阎靖之文丹生没注意的时候,荆子棘手脚飞快一闪,指了指坐下蒲团,挤眉弄眼的朝着罗烈示意。
“荆……”
罗烈下意识想开口,突然意识到什么,把嘴闭上,朝着荆子棘点头示意明白。
等用宴完毕,罗烈又引着三人在府中流连片刻,后天色不早,这才送着三人出府。
等三人离去,罗烈回到先前用宴的楼阁,快步走到荆子棘此前入座地方,俯身一抽,取出一本小册,翻开看了片刻,面上一喜。
“这是……养生法术?”
两极星斗门,修习法术上应天星,门中法术分属南斗北斗。
南斗掌生,北斗注死。
他修习的是北斗一脉的《七杀星诀》,此法勇猛精进,但却失之圆融,过于偏激,不能呵护身躯,甚至有些损伤。
他的父亲修习的也是《七杀星诀》,现在老态明显,他真实年龄其实要比外貌还要小些。
《七杀星诀》可以无缝转修《北极星斗杀法》,此法是两极星斗门北斗一脉最高法术,可以化刚为柔,一定程度上护养身躯,正可解他父亲的燃眉之急,对他自己也有大用。
毕竟转修高深法术,越快越好。
“……荆术友,好大方。”
罗烈心中复杂,知道自己大概早就被荆子棘瞧破了心事。
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位少年术士竟然直接问也不问,直接把这门他们罗家父子急需的养生法术送上。
法术无比珍贵,如于文远那般行事才是正常,他却不知道荆子棘其实完全是慷他人之慨,如果是他自己的根本法术《坎离水火剑气》,他也是不可能传给外人的。
沉默半晌,罗烈将册子往怀中一收,往楼阁外冲去。
有了这门《韬元隐晦诀》,门主于文远许诺的《北极星斗杀法》,对他和父亲的吸引力就没那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