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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没有说话，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眼里的委屈越蓄越多。
这些天的苦闷一直憋在心里，只有酒后才流露出一二。
他这么想她，就算失忆也找了她好几年。
他现在根本不确定姜柠是不是也和他一样，要是她早就不在意她的小哥哥怎么办？
盛则安看见傅斯年脸上的神色，明显还是留恋照片上的人，无奈地说道：“斯年，你又在睹物思人了？”
傅斯年摇了摇头，眸子微微闭上，清峻的脸庞又恢复了平日的疏冷淡漠。
完全看不出他前几秒还露出了委屈的神情。
“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真的别找了，或许人家已经结婚生子，忘记你了。”
听见盛则安如此说，傅斯年侧过脸，一双黑沉沉的眼眸盯着他。
傅斯年语气冷静，含着一丝认真道：“没忘记，她还记得我。”
姜柠很喜欢他送的小熊玩偶，睡觉都要抱着，她还跟他说过是小哥哥送的，不可能忘记他。
盛则安有一瞬间觉得傅斯年疯了，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信心觉得人家没忘记，明明人都还没找到。
他略显无语地开口：“行行行，没忘记你。”
傅斯年这才正过脸，继续注视着手中的照片。
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却又像是在隔着照片看其他人。
以前盛则安也不是没劝过傅斯年别找了，但每次都没有劝成功，可见他有多固执。
傅斯年这些年的愁苦和忧思，他们这些好友都看在眼里。
盛则安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斯年，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结婚的人是你，就算你找到了人又能怎么样？到那时，你要怎么对待姜柠？”
包厢内其他人在讨论着各自轻松的话题，也有单纯喝酒的。
没有人敢打扰傅斯年，只有少数几个人敢主动上前。
明眼人都能看出傅斯年现在心情不太好，这种时候就更没人会烦他了。
傅斯年将照片收回钱夹，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他沉吟不语。
小女孩就是姜柠。
但他还是拿姜柠没办法。
一边相信她对他还有感情，一边又不敢与她相认。
傅斯年开口说道：“则安，我已经找到人了。”
盛则安手一抖，差点没拿稳酒杯，酒液洒了出来。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真找到了？”
“嗯。”
“那人是谁？”
傅斯年转着无名指上的戒圈，心口阵阵发烫。
“就是姜柠。”
这回，盛则安震惊得直接没拿稳杯子，酒水在地板上流过。
他好一会儿没说话，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
傅斯年在知道真相时反应也和他差不多，大脑有过一瞬间的空白。
盛则安怔怔地开口：“你没有开玩笑吗，斯年？确定姜柠就是你要找的人？”
“确定。”
傅斯年揉了揉眉心，盯着身上的领带看了一会儿。
真可爱。
回想起她笨手笨脚的样子，他勾了勾唇。
有时候命运偏会这么捉弄人，辛辛苦苦寻找的人就在身边。
盛则安为好友高兴，笑着拍着他的肩膀道：“那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闷闷不乐。”
傅斯年苦笑一声，“我还没告诉姜柠，不确定她想不想和我相认。”
“傅大总裁，你顾虑这么多干什么，对她好让她沦陷不就行了，相认以后姜柠只会开心。”
盛则安语重心长地说道。
傅斯年只有在遇上和姜柠有关的事才会顾虑颇多。
他觉得盛则安说的不错，直接告诉姜柠就好了。
这时，傅斯年的手机突然来了电话，见是别墅里打来的电话，他起身走出包厢。
“少爷，老爷刚才过来把太太接走了！”
—
姜柠坐在椅子上，心绪不宁。
她看着坐在上首的傅霆文，有些紧张地捏着手指。
原本她在别墅里休息，忽然被下人告知傅斯年的父亲过来了。
她手忙脚乱地下了楼，见到了一个威严的男人，对方说了一句让她和他一起回老宅。
姜柠还没来得及告诉傅斯年，就被“请”到了车上。
一到老宅，姜柠也没找到机会给傅斯年发消息，只能跟着傅霆文到了书房。
她悄悄地抬起眼，视线很快被傅霆文捕捉到了。
但傅霆文只是沉默地打量着她，好半天没有说话。
“你叫姜柠对吧？”
这是从见面起傅霆文跟她说的第二句话。
姜柠小幅度地点头，“是的，叔叔。”
傅霆文似乎也知道姜柠有点怕他，终于不再打量她。
平心而论，傅霆文气势虽然威严，但从长相还能看出年轻时的隽雅风姿。
傅斯年还真是遗传了父母的优良基因，光从长相就能看得出。
“这还是斯年和你结婚以来，我们第一次见面。”
姜柠鼓了鼓脸颊，“嗯。”
可能是傅斯年不想把她介绍给家里人吧，除了苏迎雪和傅苓，他再也没有把她带到其他亲人面前。
或许是他觉得两人迟早会离婚，所以没有必要介绍吧。
“之前没来见您，是柠柠做的不周到了。”
傅霆文突然觉得自己儿子的小媳妇还挺有趣，至少愿意为斯年着想。
明明是傅斯年有所顾忌，不愿把妻子带到他面前，所以两人一直没见过面。
但姜柠却说是她的不对。
傅霆文欣慰地点头，至少自己儿子为姜柠做了这么多不是白费的。
可这还不足以让他对姜柠改变看法。
“你和斯年既然是奉子成婚，就该明白自己的地位，不要肖想不该要的东西。”
傅霆文声音不怒自威，“照顾好傅家的骨肉才是你该做的。”
姜柠扣着自己的手心，在姜家多年的经验让她明白傅霆文是在敲打她。
她忍着委屈，一言不发。
傅霆文看她不说话，拄着拐杖敲了敲地板，音量提高了点。
“姜柠，你知道了吗？”
“砰”的一声，书房门被人打开。
傅斯年听到傅霆文不太客气的话语，视线落了在姜柠小小的背影上。
没看见她的表情，却能从她的背影上看出可怜和委屈。
他心一紧，走过去一把揽住姜柠，安抚性的摸了摸她的头。
姜柠依赖地缩进他怀里，像是寻找充满安全感的地方。
“宝宝，我来了，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