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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爱砚听到爱墨突然没了声音,也顺势向外看去。
不好,马车竟然被人拦了!
只见马车前有五六个大汉骑着马拦在了路当中,虽都个个蒙了面,但依然能看见为首的一人,眉眼间被一道伤疤贯穿而过,甚是吓人。此时,这人正凶神恶煞地盯着她。
爱砚吓得一把将爱墨拉了回来,又连忙放下车帘,转过头低声对谢安亦说:“姑娘,当心别被人瞧了去。这事有王妈妈,我们不好出面。”
也正如爱砚所说,王妈妈见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就打发红菊去看怎么回事,等红菊回来禀告后,连忙下了车,叫上随行的管事,来到谢安亦马车前。
那管事想必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见了几人吓得腿已经在裤管里抖了,却只能壮着胆子问道:“不知各位好汉截停我家马车有何贵干?”
刀疤脸没有说话,倒是旁边另一个瘦瘦的高个子开了口:“什么事?哼!兄弟们出来一次,当然是要带点东西回去了!”
“是,是,小的这有点银子,各位爷笑纳,就当小的孝敬各位爷买酒喝。”管事听完松了口气,满脸堆笑道。
“这还差不多,送过来。”瘦高个说。
管事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里掏出个荷包,慢慢地走到瘦高个身前几步远的地方,将荷包抛给瘦高个,调头就跑了回来。
瘦高个接过荷包,垫了垫,骂了句娘,说:“格老子的,你糊弄鬼呢。这点银子还不够兄弟几个塞牙缝的!我看就把这车扣下,人留下给兄弟们带回去好了!”
说完,其他人应了声,就要行动。
“慢着。”一个声音传出,却是一旁一直沉默的王妈妈开了口。
刀疤脸手一抬,制止了其他人的进一步行动。
就听王妈妈说道:“各位壮士,此乃渭城谢家的马车,您也知道我家三位老爷虽然都是官场之人,可一向清廉。尤其大老爷,虽已是从一品高职,却廉洁奉公,日子过得很是朴素。我家主子这次出来只是去静安寺烧香,并未带些许黄白之物。倒是老奴的棺材本一直带在身上,这就献给各位壮士好汉,只求壮士许我们通过。壮士若还觉得不够,不妨留下名讳,老奴回去后禀报主子,必将谢礼亲送府上。”
王妈妈这番话说的极妙,威逼利诱尽含其中,那刀疤脸听了思考了一下,道:“算了,兄弟们出来也是混口饭吃,权看你的棺材本有多少了。”
王妈妈给红菊使了个眼色,红菊回到马车中,不一会就捧了个木匣子走了出来,递给了管事。
管事颤颤巍巍地接过木匣,又慢慢腾腾地走到瘦高个身前递给他,撒腿跑了回来。
瘦高个打开木匣,见里面是一叠银票,大概估量了一下,朝刀疤脸点了头。刀疤脸便让他收起木匣,道:“好,今日就看在谢大人的面子上,不与你们计较,你们走吧。”
谢安亦在车里听得真真切切,心想这些银子都能让成武满意,看来还真是为数不少,也不知是从哪来的。
这边王妈妈和管事都暗暗松了口气。王妈妈转身吩咐车把式准备启程,突然,那瘦高个一个长鞭挥过,直冲管事面门而来。
管事吓得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却刚刚好躲过一击。而他身边谢安亦所乘的马车的车把式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鞭尾正好扫到车把式,这鞭子不是普通的马鞭,而是用铁打造的,尾部还留有倒刺,勾着车把式的肩膀就把从马车上拉了下来。
车把式正准备驱车,哪曾想飞来横祸,惨叫了一声跌倒在马蹄旁边。他手上还缠着缰绳,不知怎么就弄痛了马,那马抬起前蹄仰天嘶叫了一声,就冲了出去。另一匹马显然也受了惊,也跟着冲出去了。两匹马拖着马车狂奔起来,转眼就窜出去好几丈远。
“快!姑娘还在马车上呢!”人群中不知谁大叫了一声,人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人追马怎么可能追的上,何况是受了惊吓的马!众人跟着马跑了一阵,越拉越远,只能看见马车后扬起的尘土。
小厮们跑得稍微快些,有眼尖的一眼认出地上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车把式。好在缰绳被磨断了,他才捡了一条命。
可谁都顾不上看车把式一眼,众人又继续跟着马车留下的印记追去,跑了半柱香的时间,就有人发现路边的大树旁马车翻到在地,车的大梁已经断了,轱辘滚了一地,周围都是断了的木头,两匹马早已跑得不见踪影。好在车厢没有完全塌下来,由木架子勉强支撑着。
“快来,在这边。”先看见的连忙招呼后面的人,大家快步跑到马车边将车围了起来,却没人敢上前救人。
这个朝代还是比较重视男女大防的,女子出门大多用面纱蒙面。现在这车里都是女眷,还有个小姐,而他们都是身份低微的小厮,怎好去看小姐?他们可怕救了小姐后,为保住小姐清白,被主子挖了眼睛砍了手。
当然也有那心思活络的看不清状况,想借着机会吃吃天鹅肉,正犹豫着要上前,就被后面赶到的王妈妈制止了。
王妈妈让小厮们都退后,带着白莲上前查看。还好她们没有摔出马车,白莲伸手掀开帘子,就见谢安亦抱着迎枕倒在最里面,满头是血。爱墨爱砚还是护着她的姿势,晕倒她旁边,同样是满身的血,鲜红一片。
“快,把后面马车开过来!找婆子来,抬了姑娘上车,赶快回府!”王妈妈连忙吩咐道,又叫了刚刚跑在前面的小厮,“你,会骑马的话赶快卸匹马,快将事情禀告老夫人。”
正当大家乱作一团的时候,谢安亦悠悠地转醒了,她头很痛,眼皮很重,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将她抬上了马车。就在意识消失前的一刹那,她不尽心中骂了一句:“奶奶的,这下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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