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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牧府,后院。
一座凉亭中,韩馥和王磊相对而坐。
此时此刻,韩馥看向王磊的眼神完全是长辈看待晚辈的神色,处处透着关怀。之前在大厅中议事的时候,王磊答应了韩馥的提议,愿意娶韩馥的女儿。事情定下后,官员各自散去,而韩馥把王磊带到后院,进一步的交谈。
两人聊了许久,忽然,韩馥问道:“王磊啊,你今年十九,虚岁已经满了二十,可有表字?至今为止,我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王磊回答道:“回禀大人,至今还没有字。”
一年前,王磊只是邺县的一个街头小子,不曾读书,不曾识字,怎么可能有字呢?
王磊的穿-越,人生轨迹才发生了变化。
韩馥听到王磊称呼大人,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道:“你我这是私下交谈,不必把官场的尊称拿过来,称呼‘丈人’即可,毕竟你是我的女婿。”
三国时期,没有岳父和泰山之类的称呼。
古代的帝王经常登临泰山封禅,唐朝时期,唐玄宗李隆基登泰山祭天封禅,中书令张说做封禅使,借着手中的权利,张硕直接把女婿郑镒由九品官提到成五品官。后来,玄宗问起郑镒升迁的事情,郑镒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番询问,玄宗才知晓是张说徇私的缘故。张说自作主张,玄宗很不高兴,不久就把郑镒降回原九品。百姓知道此事后,因此把妻子的父亲称作“泰山”,由于泰山是五岳之首,又称为“岳父”。眼下还没有泰山和岳父,只能称呼‘丈人’。
王磊轻轻摇头,严肃的说道:“眼下,只是大人和卑职敲定了事情,婚期必须等抚养我长大的老爷子来邺县操办,在没有订婚之前,卑职暂时以大人称呼。毕竟,人言可畏!”
没有支支吾吾的,王磊回绝了韩馥的话。
换做是平常时候王磊拒绝,韩馥肯定心下不喜。
眼下,韩馥却暗暗赞许。
王磊在他的面前越是有骨气,证明他越不在乎韩馥的权势。这一举动,反而让韩馥觉得王磊是一个能坚持原则的人,他的女儿嫁给王磊是正确的。
韩馥摆了摆手,道:“既然你坚持,随你吧。”顿了顿,韩馥又道:“你家中还有一个老爷子,那必须把消息传回去,让人护送老爷子来邺县。”
王磊点头道:“回去后,卑职立即让人赶回毋极县。”
韩馥话锋一转,说道:“言归正传,你是冀州大都督、中山相,身份和以前不同,放眼天下,你也是权势赫赫的人,不能没有字。我帮你取一个字,可好?”
王磊点头道:“多谢大人!”
虽说王磊也学过古文,但和韩馥相比,差得不是一两条街。
术业有专攻,韩馥是有名的儒士,学识一流。
韩馥掐着颌下的胡须,摇头晃脑的思考,不一会儿,便笑吟吟的道:“三石为磊,磊有坚固、顽强的意思,也意喻性情刚毅果断,这正好符合你的性格。依我看,子固不错!”
古人取字,也是有讲究的。
如赵云,字子龙,子是一种赞美,是对男子的尊称,属于修饰的,而云从龙,所以赵云取名子龙;班固字孟坚,固和坚是同义,有一定的联系,属于近义词;曹操字孟德,《荀子·劝学》篇说:“生乎由是,死乎由是,夫是之谓德操。”字和名在一句话里合成德操,即道德操守。
王磊单名一个磊,磊是坚固、顽强,韩馥就采用了固,添加一个‘子’作为赞美,合起来便是子固。
韩馥片刻就敲定,其文学修养非常不凡。
王磊仔细呢喃两声后,感觉不错,道:“多谢大人赐名!”
“子固啊,冀州多艰难,需要你多多费心。你还年轻,将来的前途必定不可能局限于冀州这一方土地,要往朝中发展。但是想在朝中立足,仅仅有无敌的武艺还不够,需要腹中有诗书才行。回去后多多读书,多多习字。”
韩馥谆谆嘱托,在韩馥眼中,朝廷始终还在,皇室始终是正统。
即使天下腐败了,但还不会倒下。
所以,官员要往朝中发展!
王磊重重点头,感激道:“请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多读书多习字,让自己成为一个文武双全的人,不辜负大人的期望。”
“爹爹,爹爹!”
通往凉亭的走廊上,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
王磊循声望去,眉头一挑。入眼处,一共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人是中年美妇,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头戴金钗,耳挂玉环,衣袂飘飘,显得妩媚典雅。王磊心思转动,这中年美妇必定是韩馥的妻子无疑。
传闻韩馥惧内,有这样的漂亮老婆,韩馥耳根子软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
目光一转,王磊的目光落在说话的少年身上。
少年约莫十三岁左右,胖嘟嘟的,因为是变声的时候,声音略显沙哑。
最后,王磊的目光落在韩氏身旁的妙龄女子身上。
这女子二八年华,穿着一袭淡绿色的长裙,身材修长,面容清秀,一眼看去,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干净舒服。女子挽着韩氏的手,而她察觉到王磊的目光,也随即看过来,目光碰撞,王磊竟感觉到对方一丝隐含的敌意。
韩馥指着走来的三人,摆手道:“子固,这是我的家人。看到你未来的妻子了吧,怎么样?是不是温柔娴淑,这必定是贤内助的面相啊!”
提及家人,韩馥便极为自豪。
王磊心中苦笑,明白了韩馥女儿的敌意,是对他这个未来的夫婿不满意。
不多时,韩氏带着一双儿女走来。
三人坐下,韩馥的儿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王磊,好奇的说道:“姐夫,姐夫,给我说说你提着刀杀到渤海郡的事情吧。我听他们说了,你提着刀来回的杀啊杀,一路的杀过去,杀得漫山遍野都是敌人的尸体,最后杀到了渤海郡,是不是?太厉害了,给我说说呗。”
小胖子像是一个好奇宝宝,眼中更有着一抹崇拜。
小孩子,都喜欢英雄。
王磊以一己之力解除了冀州的危险,韩馥的儿子非常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