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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他在发什么火,回想了下,大概是为了自己刚才跑去。是她忘了规矩,和周述宣相处了这么久发现他虽然脾气暴躁,却很少和下人发火,除非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奴婢知错。”妙荔磕头,行了个大礼。看着周述宣还冷着脸,怒气没消的模样,赶紧解释,“奴婢去拿粉盒了,看王爷气色太好,想遮一遮。”
周述宣看了眼她摊在手上的粉盒,不再说话。这是准了,妙荔跪着过去,努力的抬高手往他脸上扑粉。
很清淡的气味,原来她平日身上的味道是这个。见她手上还有一截黑色的东西,很像女子画眉所用。周述宣想起了张敞,脸突然有些热。
太奇怪了,妙荔在心中想,王爷这脸怎么越遮越红。
“王爷可是发烧了?脸这样的烫?”指间传来不正常的温度,妙荔疑惑中带着些许关心的问。
周述宣一把拍开她的手,然后叫人进来推他出去。
妙荔跪在地上很懵,说好的脾气暴躁怎么又添了喜怒无常了?
周述宣快进宫时都是精神恍惚,被人勾走了魂一样。抬头一看已到了勤政殿外,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打起精神。
皇上看到他时,也被吓了一大跳。昨天看着还好好的,不过一夜怎么就变得这样憔悴。看起来像要死在他前面,争皇位已没什么意义了。
“儿臣参见父皇。”周述宣有气无力的说。
皇上难得的关心,“你怎么了?要不要叫个太医瞧瞧?”
“不用,”说着还咳了一声,“儿臣昨晚彻夜未眠,想办好父皇交代的差事,想来想去也没想出办法。今天一大早起来,将府里存放的不值钱的东西清点了一边,让下人悄悄的拿出去卖了,得了点银子孝敬父皇,就放在殿外。父皇放心,没人知道是王府出去的东西。如果不够,还有儿臣的王府,也可以卖了。”
“你!”皇上指着他说不出话,把袖子一甩叹了口气。
周述宣接着一边咳一边说:“为了父皇能过个好年,这都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不如太子有本事,又断了腿,只能做这些小事为父皇分忧。”
皇上看着他话可说,可能此时想起了他也是亲生儿子,把他逼得太狠了,叹了一口气说:“罢了,你带着你的银子回去吧。”
“那户部的事呢?”周述宣走之前还不忘问一句,如果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他可以引荐一下。
皇上捶了下桌子,“让太子来办!”
这才对嘛,他是一国的储君,又是掌管户部的,就应该他去管。
别说,脸上这点粉还真有用,皇上真被吓到了。
心情大好的出了皇宫。
妙荔心中忐忑,不停的在王府里踱步,这个主意看起来还是太冒险。看见周述宣回来,赶紧上去问结果。看着他黑着一张脸回来,有些害怕,该不会她真的弄砸了吧?
鼓起勇气上前,问:“王爷,怎么样了?”
“皇上已经把事情交给太子了。”
妙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她就知道不会闯祸。“那就好,奴婢伺候王爷洗脸。”看着怪吓人的,可能是因为他脸红,她那时多给他搽了些粉。
“咳”周述宣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丢给她一个小东西,“不用了,你下去吧。”
怪怪的,妙荔仔细研究了一下手中的小东西,好像是个粉盒。王爷这是……攥紧了手中的小盒子,现在她不是他的侍妾了,收到这些东西并不开心。
屋内,周述宣黑着一张脸别别扭扭的问魏海:“她什么表情?”
这可难到魏海了,怔了一下说:“不好说。”
周述宣的话越发的冷了,“老实说。”
魏海选了好听一点的话,“姑娘瞧着像是不太高兴。”
周述宣一拍桌子,咬牙说:“不识好歹的东西。”
就因为这个,周述宣小半月没有再见妙荔。不找她就算了,妙荔自己找他也拦在门外,突然的冷淡让妙荔摸不清头脑。
她好像没犯什么错呀!
妙荔不甘心,又一次找上书房,“魏大人,王爷在里面吗?”
魏海面不改色的回答,“没有。”
胡说,她刚刚明明看到有小厮抬了一搂炭进去。
妙荔抬头往里瞧,无奈被魏海挡住了,一跺脚问:“那我在哪里能找到王爷?”
“王爷想见姑娘时自会找你。”
废话,又一次吃了闭门羹,妙荔愤愤的离开。
回到自己屋中也不知道做什么,自搬进周述宣的院子,府里的人就把她当半个主子,不用做下人做的事,也不用在侍妾院中勾心斗角。
突如其来的清闲让她无所事事,在屋里待得实在太闷了,还不如去府里逛逛。
刚下了一场雪,府中除了道路扫干净了,其余地方还是白茫茫的一片。路边偶有几颗红梅,似火的花朵与白雪相映成趣。
妙荔搓了搓手,准备摘一束梅花给陆述宣。有了由头,他不能再不让她进门了。
“嘭”一个炮仗在妙荔脚边炸响,临近年关,府里的小丫鬟小小子又从外面买了炮仗回府玩,图个喜庆,管事的没有拦着他们,被吓多了她也见怪不怪了。
“嘭”又是一个,这就有点欺人太甚。妙荔握着手上摘下来的红梅四处看了看,在一颗开的正盛的梅树后面找到了凶手。
是个小姑娘,看穿着不像是府里的丫鬟。见她望过去,又挑衅一般朝她扔过一个炮仗,还朝她大声嚷嚷,“看什么看,你这个狐狸精,不认得你家二小姐吗?”
二小姐?妙荔细细的看了看她的容貌,像是夏氏家的人。
“奴婢见过二……”小姐。妙荔还想行礼,却看见一大把炮仗朝她扔过来,吓得她赶紧躲。瞬间,噼里啪啦的在她刚才站的地方炸响。再抬头往过去,梅树后已经没了人。
妙荔看了看地上炸来的炮仗总觉得哪里不对,蹲在地上看了好大一会儿。
她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