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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正当许长生计划亲自跑一趟云南西双版纳的时候,小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师父,有情况。”
“慢慢说,什么情况?”
“在蓬莱之家监控张峰的魏海打来电话,他说今天早上他们发现张峰和杜秀丽把两个大旅行箱放进了车后备箱,然后驾车离开了民居。看车行驶的方向似乎是机场,请示要不要拦下他们。”
许长生摆了摆手,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机:“小谢,马上查一下张峰和杜秀丽的机票预订情况。”
几分钟后,谢雯雯就打来了电话。
“许队,张峰和杜秀丽买的是去西双版纳的机票,今天11:20分起飞,下午17:36分到达。”
放下电话,许长生立刻站了起来,对小齐说:“去准备一下,半个小时后我们去机场。”
“师父,去机场干嘛,让魏海他们拦下就是了。”
“谁说要拦他们了,我们俩是要跟他们一道去西双版纳。”
“哦,真的,太好了。”小齐还是第一次跟师父出远门呐,而且去的还是美丽的西双版纳,虽然是去办案,但他内心还是有点小兴奋。
许长生他们预订的是13:30分的航班,张峰他们认识他,他可不想因为他的出现干扰了张峰他们的行程。当然他已经通过吴局跟西双版纳的警方取得了联系,让他们在张峰和杜秀丽落地西双版纳后做一些必要的跟踪,不用做别的事情,只要在视野之中就行。
11:02分,监控的民警汇报张峰和杜秀丽登机,11:20他们乘坐的航班正式起飞。
13:30分,许长生和小齐乘坐的航班也飞向了西双版纳。
19:43分,许长生他们到达了西双版纳机场,一下飞机许长生马上拨通了当地负责跟他们配合的吴世强警官。吴世强告诉他,张峰和杜秀丽下飞机后直接打车去了景洪,但他们没有回杜秀丽的老家,而是住进了西双版纳傣园酒店,房间号是302,入住后一直没有出来。
20:08分,许长生他们也坐上了去傣园酒店的出租车。这时夜幕刚刚降临,夜晚的景洪,如同一幅细腻的画卷慢慢展开。华灯初上,整个城市被柔和的灯光所笼罩,像是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街道两旁,椰树摇曳,在微风中低声细语,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远处,澜沧江像一条蜿蜒的玉带,在夜色中闪烁着淡淡的波光。河面上,倒映着两岸的灯火,流光溢彩,美不胜收。偶尔有渔舟划过,打破宁静的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仿佛在画布上留下了一道独特的印记。
城市的中心,夜景更是迷人。璀璨的星光与万家灯火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个如梦如幻的世界。高楼大厦的轮廓在夜空中若隐若现,与天上的星辰相互辉映。街道上,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商贩和艺人行人的笑声和热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为这夜色增添了几分生动和活力。
“哇,真漂亮。真没想到景洪的晚上这么漂亮,还这么繁华,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第一次来西双版纳的小齐赞叹道。
“嗯,这几年发展是很快。十多年前我跟着师父吴局也到过景洪办案,那时的景洪跟现在完全不可比。”许长生说道。
大约二十来分钟后,出租车在一家有着浓郁民族特色的建筑门口停了下来,司机说这就是傣园酒店了。他们刚下车,一位皮肤黝黑,身材精壮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你好,是许队吗?”
“对,你是吴警官吧?”
“对,不客气,叫我小吴就可以了。”
许长生表达了谢意。小吴一边往前走,一边说:“我们在张峰和杜秀丽入住的302房对面,也就是301房已经安排了人在看着。目前为止,他们入住后一直待在房间没出来。”
到了301房后,许长生就让小吴和另一位当地的民警先回去了,他和小齐就在301房住了下来。他们俩做了分工,许长生负责监控前半夜,小齐负责监控后半夜。
302房间内,杜秀丽和张峰已经躺在了床上,杜秀丽的头枕在张峰胸前。杜秀丽的手上拿着一张微微发黄的老照片,照片上一个女子左手牵着一个五六岁小女孩,他们两个人都穿着传统的傣族服饰,照片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但依旧无法掩盖那上面两个身影所散发的温馨与美好。照片中的女子的面容清秀,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笑意,仿佛春风拂过湖面,带起层层涟漪。她的乌黑长发编成了精致的发辫,缠绕在头顶,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她身着一袭传统的傣族服饰,色彩斑斓的裙摆随风轻舞,如同仙子般飘逸动人。
她身旁的小女孩则是她的缩影,同样穿着傣族的童装,小巧玲珑,可爱至极。小女孩的眼中闪烁着好奇与纯真,她紧紧地依偎在女子的身边,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这个人在,她就拥有了无尽的勇气和安全感。
背景是一片模糊的绿意,仿佛是热带雨林中的一角,又或者是村庄边的一片稻田。无论何处,都充满了生机与希望,如同这对母女的生活一般。
杜秀丽凝视着这张照片,心中涌起无尽的思绪。她仿佛能够穿越时空,回到那个温馨的时刻,感受那份深深的母爱和童年的纯真。这张照片,不仅仅是一张记录过去的影像,更是她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和情感的寄托。
照片中的美丽女子正是她的母亲依娜,而照片中的这一刻是她记忆中母亲少有的快乐时光。在大多数时候,她记忆中的母亲都是忙碌而忧郁的。母亲承担了家里的几乎所有工作,她常常很早起床准备一家人的早饭,吃完早饭就清洗全家人的衣服和整理房间,打扫卫生。忙完这些,她就不是在做各种手工艺品,就是在卖各种手工艺品。而她的爸爸好像什么都不做,除了早上吃饭的时候,就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她才看见他,其他时间不知道他在哪里。爸爸对妈妈态度也很不好,经常挑剔妈妈做的饭菜不好吃,还拿难听的话骂她。当年幼的她站出来维护妈妈的时候,爸爸就嘲笑她,还说她是野种。她问妈妈野种是什么意思,妈妈总是找各种话题搪塞她。
唯一能让爸爸害怕的是她的波涛(也就是外公),波涛是家庭的保护神。看到妈妈和她被欺负,波涛总会狠狠的训斥爸爸,这时候的爸爸缩个头一句话也不敢回。至于外公训斥爸爸的内容是什么,小时候的她并不明白。
但外公总不能天天呆在她们家里,于是有时候外公会把她和妈妈接过去住一阵子。外公一个人住,妈妈告诉她外婆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她没看到过外婆。
外公住在一片有很多树林的山里,那里有很多老鼠跑来跑去,也有可怕的、五颜六色的各种蛇类游来游去,于是外公就弄了点米饭,里面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状的东西放在它们出没的地方。一两天后,屋前屋后就多了很多死了的老鼠、蛇和黄鼠狼等。外公对她千叮万嘱,让她千万不能碰、更不能吃这些米饭,否则也会像这些小动物一样死去。
她们不能总住在外公家,好几次都是爸爸跑过来央求外公让她们回去,他跪下来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她和妈妈,外公心一软就让爸爸带着她们回家了。刚回家的几天,爸爸确实对她们会客气些。但时间一长,又回到了老样子。
七岁那年,她上小学一年级了。平常下午三点放学后,妈妈总是站在校门口等她。但那天妈妈没来,她等了好久一直没等到。她们家离学校并不是很远,她只好自己凭着记忆往家里走,她跟在别的大人后面,让人看起来不像是落单的小孩。
终于回到家了,她推开了那扇已经破旧的门,喊了几声妈妈,但没有听到回应。她前前后后找了个遍,最后来到了妈妈的卧室,看到妈妈睡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用力推了推,不动,她用小手摸了摸妈妈的脸,冰凉冰凉的。她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把小手放到妈妈的鼻子前,没有感到一丝气息。她又看到了床边桌子上放着的一个碗,里面还有没喝完的水,碗的旁边有一张摊开的纸,上面还有些白色的粉末,她认得那正是外公让她千万不能碰的东西。
虽然只有七岁,但她已经明白了什么是死亡。她哭着往外公家里跑,跑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外公问她怎么来了,妈妈呢?她哭着说妈妈躺在床上不动了,怎么也叫不醒!
晚上,外公用车拉着妈妈回来了。外公跟她说以后就住外公这里,再也不回家了,妈妈就睡在旁边的山岗上,紧挨着她妈妈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