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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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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素月道:“沈先生,我们还是说正事吧,那纵火者究竟是谁?为何要你望风?”

    沈一钱道:“嘿嘿,我怎会知道纵火者是何许人也?济尘大师不是说了么?我跟那人并非是同伙。”丁素月气得跺足,道:“你?你这不是消遣人么?”

    济尘忽然道:“莫急,凡是遇事花钱收买,事前皆是未曾相识。”沈一钱道:“嗯,大师此语甚是在理。”

    济尘道:“檀越只须告知纵火者的一些细节特征即可,万分感激!”沈一钱问道:“丁姑娘身边可有四百两银子?”我见他又开口要钱,心道:“好个贪财的老家伙,真是姜老皮厚。”

    丁素月道:“出门紧急,不曾带得许多银子,这里只有一百两银票,你先拿去,余下去我家庄上补给你。”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沈一钱。

    沈一钱很大方的伸手接过银票,道:“但话却要约在前头,待我讲述之后,立即与丁姑娘去伴梅庄,须得当面取银相酬,不得拖欠。”丁素月道:“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济尘亦道:“阿弥陀佛,贫僧愿意做个鉴证。”

    现在有了丁素月姐姐的这句话,再加上济尘大师在场为证,我根本不用吱声了。沈一钱终于是放心了,酬金的着落可谓铁板钉钉,假若少林寺高僧说的话都不算数,恐怕天下就没有信人了。

    沈一钱开始了讲述,道:“昨日申时,我去菜园里摘茄瓜,这时奔来一骑马,紫石巷道路虽不狭窄,但住户皆是平民百姓,平素里罕有马匹经过,所以我就留上了心。再细一察看,马上那位汉子显然身怀武功。那汉子叫开了胡画匠的屋门,后来胡画匠夫妇就跟随他出城去了。”

    我忍不住打断道:“那人长什么样子?”沈一钱瞟了我一眼,道:“小兄弟莫要心急,且听我道来。”我吐吐舌头,自知有些失礼,只好老老实实的听着。

    沈一钱道:“待他们走后,不久又闪进来一个精瘦汉子,背了一捆很大的柴草,约莫一人多高,看那架式也多少有些武功,其实也是江湖中人。他先绕着胡画匠的屋子东张西望。凭我的江湖经验,知道那人是踩盘子的,当时胡画匠夫妇都已外出,他却这般的房前屋后的探看,胡画匠夫妇算是有去无回了,如今多半是想放火烧屋。”

    “果然那人晃了一会儿,趁个冷清的时分,将门上的铜锁轻轻撬开,一闪身就进去了,片刻复又出来时,那一大捆柴却不见了,应当是留在屋子里。他将门重新关好,然后从门缝里抽出一把薄薄的小刀来,原来是把门闩从里面合上了。”

    我不敢再插嘴,心想:“那人放一捆柴在我家做甚么?难道怕我家的桌椅板凳比较粗笨,不好引火?那么倒一大桶油岂不是更省事?”

    沈一钱仍在讲述道:“那汉子想沿着巷子回去,我便挡在路上,问那汉子:‘道上的兄弟,请慢走!你做的什么买卖?分一口食怎样?’那汉子愣了片刻,冷不防劈面就是一掌,他以为我这个糟老头子容易打发。我见到那汉子的掌法不甚精奇,内力也不过平平,心中欢喜,原来只是跑腿的,算不上硬手,果然十招不到,我就用手指戳倒了他。”

    “说实在的,我也不太想得罪人,只对那汉子道:‘这地头是我的,只要分点好处,我非但不作梗,而且还帮你。’那汉子眼见没办法,只好妥协,他向我开价一百两银子,我说不行,要他加多一点,他咬咬牙加到二百两,我才答应他。我问他:‘几时来烧屋?’他道:‘夜半三更。’我答应:‘好。’说完,那人就先给我了五十两银子,约定放火时替他望风,防人耳目。待事成后,再补上一百五十两银子。”

    讲到此处,沈一钱喝了口水,接着道:“受人钱财,忠人之事,我三更时分便起来,悄悄跃上自家屋顶,伏着瓦片,四下窥望,但一直等到四更都无人来。我想那人可能临时改变了主意,不再打算烧屋,可惜另外的一百五十两银子多半没着落了,沮丧之余,只得回房去休息。”

    济尘神色平静,只是听他接着说。而我却愤愤不平,这个姓沈老头居然协助歹徒烧我家的屋子,可谓见利忘义之至。同时,我又打着哈欠,烦他卖关子,要是能够直接说结果就好了。

    沈一钱道:“后来胡画匠的屋子始终没有动静,今日辰时我在菜地里,迎面看到你们三个过来。济尘大师在我面前停留了一会儿,应当是察觉我身负武功。我猜测大师可能不愿意此时再多生事端,也就不了了之。”

    济尘点头道:“檀越所言确实。贫僧观看你挥锄之际举重若轻,与普通农夫相比,力道节奏都有所不同,隐藏的武功便不经意显露出些许迹象。假如天下的农夫都能如此,那田园耕作之事也不甚辛苦了。”

    沈一钱道:“嘿嘿,看来万事皆瞒不过‘武痴’,大师真是神人。后来你们走后,胡画匠的屋子突然着火来,火势烧得很快。我纳闷了一会,便相通了,多半是里面设了个火局,而且屋子里应当用油浇灌过。我这才明白那人早已安排停当,当时只给五十两银子,乃是欺诈之举,真是气死我也!”

    其实关于这沈一钱所说的火局,我也曾做过一些简单的试验。举个例子,用一只薄木筒盛放些菜籽油,下面点上一枝蜡烛,待到木筒烧破,菜籽油滴漏下来,便立即轰然火起。估计那人在昨日下午我家里设计了较为复杂一些的火局,所以直到今日上午才起火。”

    济尘沉思片刻,道:“看来问题出在那捆干柴上。昨日下午那贩马的汉子将胡画匠夫妇骗出城外,屋中理应无人。后来沈檀越见到那位精瘦汉子来踩盘,把门锁撬开,却将一捆柴草留在在屋子里,然后直至火局发动。待大火烧尽之后,却发现了死尸。依贫僧推断。那捆柴草中裹带着有人。”

    我惊呼道:“啊?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济尘道:“按照沈檀越的说法,那捆柴草异乎寻常的大,约莫一人多高,这样足以藏进一具死尸,再经大火焚烧,其真面目就人神莫辩了。”此语即出,令我和丁素月姐姐茅塞顿开,附和着连声称是。

    我道:“那么照大师的说法,屋子里那具尸体不一定是我娘?”济尘道:“这个却是有可能的,就看你母亲是否还有利用价值?那人将你母亲的银钗放置其中,以创造假象,说明她可能还在人世。”

    我有些欣喜,现在的关键就在沈一钱身上,他只要肯说出那精瘦汉子的线索,事情就可以继续进展了。我以充满期待的目光,很亲切地端详着这个老头。

    沈一钱道:“小老儿与精瘦汉子动过手,那人的掌法是六合掌。”我那时对甚么六合掌这类的玩意毫无概念,只是觉得反正连沈老头都打不过,估计也不是甚么厉害的武功。

    济尘道:“六合掌?六合掌乃是江湖上寻常功夫,在南方流传,多用于扎实基础,恐怕仅是这一点尚不能知其出处。”

    沈一钱道:“是的,仅凭那汉子显露的几手功夫,我也看不出来。”

    丁素月嗔道:“沈先生,请您不要再卖关子了。那人到底是何帮何派?从哪里来的?”

    沈一钱却笑道:“嘿嘿,小姑娘要莫恼火,诸位看这是什么?”说罢,他从袖子里轻轻拈出一片树叶,展示在我们面前。只见那片树叶形若扇形,显然是银杏树的叶子。

    沈一钱道:“这片树叶是从那汉子所背负的那捆柴草里掉下来,被我拾了来。银杏树在兰溪较为罕见,却只有一处地方栽种,那便是白露寺。也就是说,那汉子是自白露寺而来!”

    丁素月惊道:“白露寺?我家庄门的字条上说,我爹就在那边,娘也是在那附近失踪。事到如今,已不用多说,看来是烧胡画匠家屋子的人与那绑架丁姐姐父母的人应当是一伙的。”

    济尘赞同道:“嗯,看来两件事颇有关联。伴梅庄在城北二十里处,而白露寺在城西北三十余里处,按路程远近,我们先去伴梅庄,再去白露寺。”

    我和丁素月均觉得这主意不错。沈一钱却道:“大师,恕小老儿无礼,我只去伴梅庄,拿了钱我就走。唉,我现在老了,也管不了许多闲事,恐怕是这回都要避祸。”他的这番声明理直气壮,充分体现了其爱财如命、明哲保身的处事风格,着实令人敬佩。

    丁素月道:“好的,沈先生,你先随我们去伴梅庄取钱,之后任意来去,自是不敢再给你添麻烦了。”于是,济尘、沈一钱、丁素月和我一行四人便立即动身前往伴梅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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