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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谣被明月一个熊抱抱得差点摔倒,趁机挣脱了姬桓的手,轻轻拍拍她的背,笑起来:“好了好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放开我吧,你瞧我们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
明月红着眼睛,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侍女鱼贯而入,摆满了一桌子的美食,月谣拉着明月坐下,姬桓也在她身边落座,明月的旁边自然就是燕离。
燕离看到他们,不像明月那般哭鼻子,只眼眶微红,说了句平安就好。
“月儿,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吗?”明月一脸愁容,看着月谣和姬桓,“你们能不能以后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啊。”
姬桓顺手抓住了月谣的手,对明月道:“有我在,我不会让月儿有事的。”
明月冲口而出:“师兄你好意思说!最初是谁把月儿赶出逍遥门的!”
气氛凝固起来,她当即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蓦地闭嘴。燕离适时夹起一块鸭肉放进她的碗里,低声说道:“你喜欢的鸭肉,尝尝。”说罢举起酒杯,对着姬桓虚虚一敬,一饮而尽。
月谣忽然道:“明月,今日这衣裳很好看,像是纤罗居的。”
明月正懊恼着呢,见月谣有意岔开话题,便道:“是啊!他们那里来了一个新裁缝,是从幽都城来的,手艺好得很。我瞧你总是穿得跟男子似的,有空我带你去瞧瞧,做几身漂亮的衣服!”
“好啊!”
明月手快,说话间已经夹了很多菜堆在月谣碗里,一边说:“我看你瘦了很多,想必在外吃不好,好不容易回家了,可得多吃。”又对姬桓说,“师兄你也吃,也别饿着。”
明明已经嫁人了,却还是这般幼稚可爱,月谣忍不住失笑,转念一想,如果不是生活清闲无忧无虑,又怎么会一直保持这样的天真单纯。
她对燕离道:“哥哥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少?”
燕离笑道:“你们姐妹说得兴起,哪里有我插话的余地。”然而笑容却有些勉强,好像怀有心事。月谣看了两眼,没有多问。
一顿饭吃了很久,明月很久没有见着月谣了,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话,眼看天色不早了,却仍觉意犹未尽,便提议:“不如我今夜就在你这儿睡了吧,我们说一整晚的话,就好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月谣眉眼一弯刚要说话,却见燕离脸色微沉:“月儿和姬大人好不容易回来,想必累极了,今晚还是别打扰了。”
明月想想觉得有道理,便不做纠缠。
燕离向月谣和姬桓告了别,信手抓过明月的手,淡淡地说:“回家。”
他这般随意自然,明月也不曾流露出任何排斥的情绪来,很明显两人已经有了一定的感情,月谣目送他们远去,忍不住笑了,却又觉得古怪,用手肘敲了敲姬桓,“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大哥的话很少,怪怪的。”
姬桓看了一会儿,“没看出来,挺好的。”
月谣回头给了他一个白眼:“木头!”
为了避免惹人闲话,姬桓天不亮就走了
。兰茵跟着月谣一起前往无极宫,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道:“陛下的身体最近一直不好,时有罢朝,今日您面见陛下,可要小心些。”
妄议天子是死罪,月谣回来不过一日不到,因此完全不知这件事,便问:“怎么了?”
“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前段时间陛下忽然大病一场,罢朝了好几日,后来虽然有好转,但也是好好坏坏,时有罢朝。”月谣神色凝重起来。
天子是她最大的仰仗,所有的荣耀全都来自这个男人,他绝不可以倒下!
“有说什么病吗?”
兰茵摇头。
晨光一点点漏出来,照射在五色琉璃瓦上,将整个王宫从沉睡中照醒。无极宫坐落在王宫正中,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在阳光下绽放出美丽的鳞片,一世又一世地等着这个天下最尊贵的主人。
月谣站在武官之首,有许多目光落在她身上,大家虽然保持着安静,却都好奇又敬佩。
双身城是什么地方?是十一城中最诡谲的地方,那里山峦叠嶂,高低不齐,百姓蛮古不化,咒术横行。这样的一个凶险的地方都能被拿了,不知道这一次天子要怎么赏赐她了。
目光一转,又落在姬桓身上,身为太子少师的他只能站在文官的中间,并不起眼,但这不妨碍大家投去敬佩的目光,齐齐想到——这次平叛的主要功劳定是姬大人啊!
天子姗姗来迟,由高丰搀着,步履虚浮,五色旒冕来回晃荡,发出清脆的声响。
百官叩拜。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正好落在五色旒冕上,折射出一道刺目的光芒,遮住了和曦的视线。他忽然发出一阵沉闷的咳嗽,整个人都弯下腰去。
偌大的无极宫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所有人保持着伏拜的姿势不敢起身。
过了很久,和曦才低声说道:“都起来吧。”
月谣眉头皱紧。
看来天子的病情比兰茵说的要更加严重。
和曦稍稍偏过头去,避开了那刺目的阳光,深深望着月谣,低声说道:“云爱卿,姬爱卿,此次平叛双身城,居功至伟,捷报朕全看过了,辛苦二位了。”
月谣和姬桓双双出列,道:“陛下,臣等此次能够成功,全靠陛下运筹帷幄,若非陛下部署得当,臣和姬大人,恐怕要殒命双身城了。”
和曦微微一笑,看了一眼高丰,高丰会意,稍稍上前一步,高声道:“陛下有旨!”
百官齐拜。
“左司马云间月,燃薪达旦平叛四野,军功著于四方,拱卫帝畿、功在社稷,乃武官典范。特赐甸服北方圆三百里地界,是为扶摇城,封尔为扶摇城城主,另赠黄金一万两。”
底下立刻起了骚动,然而高丰恍若未闻,继续道:“朕闻至徳之圣,不离仁义。太子少师姬桓,英姿俊逸、允文允武,四德咸备、骐骥之才,辅佐太子、功在千秋,乃文臣典范。今封尔为太师、三公之首,加赠黄金一万两,望尔崇仁立教,复大虞礼义、兴百世之昌。钦哉!
”
月谣和姬桓深深伏拜:“臣谢陛下隆恩!”
“陛下!”大宗伯立刻跳了起来,连君臣礼仪也不顾了,喝问,“陛下下此旨意,为何臣等皆不知?如今十一城的城主皆是当年跟随开朝先祖打下江山的功臣后裔,云大人虽有军功在身,可比起开朝之功,不足以相提并论!”
大宗伯这一说,其他人也纷纷起身,质问天子。
和曦冷眼瞧着百官质疑,低头咳了两声,“云卿之功,堪比开朝立国。”
大宗伯道:“若论军功,开朝八百年屡有奇才,师氏一族便出过好几个,云大人不过一女子,协助陛下平了幽都城、双身城之乱,区区功劳、谈何开朝立国之功?”他猛地跪下,掷地有声地道,“赐地分封乃是大事!动辄动摇祖宗基业!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身后大臣纷纷跪下:“臣等请陛下收回成命!”
月谣跪得笔直,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掠过,最终落在大宗伯身上,冷得好似冰锥雪剑。
和曦坐在上首,只能看到她低头跪地的模样,他道:“大虞治世八百年,到朕的手里,百废待兴;是历代天子不遵循祖制了吗?不,是所务之时不同了。若是依旧沿循祖制,世家子弟不必努力便可世袭承恩,长此以往,蠹虫横生。朕革新除弊,广招人才,却又不赏赐有功之人,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云卿和姬卿有大功,朕必厚赏。”
忽然有人高声道:“陛下圣明!”
大宗伯气恼地循声望去,只见任惊华拜了下去,当即狠狠瞪他一眼,对天子道:“陛下!赏赐有多种,金银财宝、升官加爵都可以,未必要分封赐地啊!”
和曦豁然站了起来,一扫刚才的颓病之气,掷地有声地道:“朕是天子!朕的圣旨便是上天的旨意!大宗伯屡次阻挠,莫非……又要率领群臣抬棺死谏!?”
大宗伯诚惶诚恐地伏地:“臣不敢。”
“还有谁有异议?”
底下一片寂静,没有人敢说话。
大宗伯身形刚动,高丰便上前半步,高声道:“陛下有旨,散朝——!”
朝臣一片骚动,纷纷抬头看着天子快步走下来拂袖离去。
大宗伯跪行了几步,高喊着请天子收回成命,却被高丰命人拦住,整个朝会便在天子的盛怒中匆匆结束了。
月谣站了起来,对上大宗伯怒视的目光,走过去道:“大宗伯,身为臣子,理应忠于陛下,还是不要触怒陛下得好!”
“你这个佞臣!”
月谣笑了一下,目光冷冷的,环视一圈周围不善的目光,“没有我这个佞臣,不知道叛乱四起的时候,各位大臣是躲在家里瑟瑟发抖,还是举着大刀上阵杀敌呢?”
姬桓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她身边,思忖片刻,道:“各位大人,陛下是少有的明主。陛下既然如此安排,定有深意,我等还是不要拂逆为好。”说罢拉着月谣转身离开。
大宗伯望着他们的背影,脸色铁青,半晌拂袖怒骂:“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