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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环的状态越来越差了,加上昨天后半夜几乎没睡,四肢无力地趴在地上。月谣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耳朵,又揉揉她的脑袋,她都反应淡淡,眼皮子耷拉着,好像很快要睡着了。
大冢宰吃力地问:“这……莫不是被人下了毒?”
月谣道:“大人不必忧心,我有办法。”说罢手掌心对准环环的脑门,也不知她做了什么,掌心竟然发出一圈淡淡的黑色,过了一小会儿,环环竟然有了精神,兀自站起来甩甩尾巴,抖了抖毛发,发出低低的咆哮声。
月谣搀起大冢宰,小心地扶上她的背。
“大人可要坐稳了!”
大冢宰看到脚下的房屋和人一点点缩小,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不过他阅事多了,虽然紧张但不至于过度受惊,只一双老胳膊不可控制地颤抖,尾音打着颤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与月谣听。
那天他们带着百官离开后的半日,帝畿便被夏官府带兵封锁了,一开始没有人察觉异常,只道是天子下葬,所以守卫极其严厉。
到了夜间才透出一股不寻常的味道来。
大冢宰年纪大了,太子特许不必跟随送葬队伍前往王陵,所以他一直在家中歇着。临近暮色,从小伺候他的仆人忽然急色匆匆地告诉他,六官府的大小官员府邸,全都被围起来了,王师正在大街上抓人。
他立刻意识到出事了,匆匆坐着马车去往王宫,才发现王宫四门紧闭。
也是到那时他才明白,一直以来寄予厚望的大儿子,早就和大宗伯串通一气,预谋夺嫡篡位了。枉费他一直叮嘱要多关注各官员动向,竟反而是被蒙蔽最深的那一个。
“现在还不到最坏的时候。王宫有王后娘娘守着,禁卫虎符也在我们手里,谁也攻不进去……宫里是安全的。”
环环飞得极快,一会儿的功夫,已至王宫上方,她似乎认得文懿宫在哪里,足下速度不减,直扑那一院蔷薇碧色而去。
“凶兽——!”
“快来人!”
远远地瞧见环环扑过来,禁卫们一下子沸腾起来,羽箭齐齐对准,眼看就要射去……
文薇疾步出来,厉声呵道:“全都住手!”
环环琥珀色的眼睛像宝石一样明亮,她看准文薇,带着薄薄的灰尘堪堪停在她脚边,足下一趴放低了身子,方便背上的两人下来。
随着一阵轻轻巧巧的风起,她身上的每一根毛齐齐炸了一下,迎着早晨的光辉,好像镀了一圈金色的光芒,那乖顺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大型猫咪。
满院子的禁卫一个个张大了嘴巴,更有甚者张口而出,“好可爱啊——!”然而叫他们更加意外的是,月谣瞧着身量不高,竟一把将大冢宰横抱在怀,阔步往里边走,边走边道,“文薇姐!快叫国医来!”
瞧她步履生风的模样,竟是半点不费力。真有几分男子的英伟,而白发银须的大冢宰被其抱在怀里,倒生出几分女子的不胜娇气起来。
“……”
大冢宰经不起折腾了,国医来瞧过,虽然不至于就那么驾鹤西去,那也够呛了。
“就让大人好生歇息,不要再奔波
劳心了,这些药吃上一个月,能好转的。”
文薇留了两个侍女悉心照顾,便和月谣出去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太子呢?他好吗?”
月谣点头,看了一眼门外,房间里的人已经全都被屏退了,只剩下她和文薇,她悄声说,“殿下在我的府里。”
文薇眼皮一跳。
月谣道:“姐姐放心,只要我不回去,没有人会想到殿下就藏在那里。”她的脑海里浮现大冢宰说过的话,微一沉默,忽然又说,“姐姐可知道,大宗伯手里有一个孩子?”
“你是说,那个被先王赐死、前姜妃的儿子?”
当初月谣一手制造了冤案,一举铲除了姜妃和她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彻底清掉了文薇和太子的威胁。可她没想到,那个早就应该烂成骨头的孩子,竟然被大宗伯悄悄救了下来。
文薇抓着椅背的手一点点收紧,露出手背上一条条青筋,“姜晚情意欲通过这个孩子,联合大宗伯等人扶持那个孩子上位,那孩子今年不过四岁,正是年幼可控制的时候,这样他们便可达到自己大肆揽权的目的。”
月谣道:“姜晚情现在在哪里?”
“在冷宫里……她的嘴巴太硬了,什么都不肯说。”
月谣想了一会儿,低语,“怕是知道得也不多吧。”
“禁军现在全部听命与我,可是人数太少了,只有一千人……我不敢开宫门,月儿,若是有人能从城门外进攻,我们便可内外夹击,将叛军在城内尽数剿灭!
月谣点头,道,“我现在就出发去王师大营。姐姐,到时候我们以烟花为信号。”
“好。”
月谣走了几步,忽而顿住,转身望着文薇。方才一路着急,未过多关注她,此时才发现她气色略显青白,才短短的两日,眼睛下便有了一层淡淡的青黑色。
“姐姐,你没事吧?”
文薇侧头一笑,“我不会有事的,就算是为了陛下,我也会撑下去。”
王师大营里安静极了,原本可容纳二十万大军的大营里,显得有些空荡。
六万人被派出去平定姚氏之乱,剩下的十四万中有十万倒戈,至于最后的四万……月谣搜寻了整个大营,终于在西营找到了他们。
棠摩云也在里面,所有人都被五花大绑,脸色苍白、精神萎靡,可见都中了毒。
“大人……?”
月谣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冲过去先给棠摩云和几个将领解绑。
棠摩云飞快道:“我们都被下了药,现在……全都没有气力。”
“可知道解药在哪里?”
棠摩云摇头,几个将领也一无所知。
“我……我知道!”忽然一个人有气没力地说,他道,“就在周大人的帐子里。”
他口中的周大人,自然是周钧父。
周钧父的帐子在东营,此时他人不在王师,而是带了九万人马前往帝畿,剩下的一万留下来看守。今晨姒修己派人告知他月谣劫走了自己的父亲,又有人看见她往王宫奔去,于是那九万人马将王宫团团包围,意欲强攻。
月谣套上兵
卒的衣服,在大营里小心行走,总算摸到了周钧父的帐子。他的官阶不低,帐子也不小,里面甚至还放了一排书架。月谣找了许久才找到几个瓶子,她吃不准哪个才是解药,干脆全都带上。
她没有立刻离开帐子,反而开始搜索每一处地方。
这里是周钧父的营帐,必定会有一些蛛丝马迹。她四处狂找,终于在一本书里找到了几封书信,那是和姚氏的一些往来密件,讽刺的是,书信的落款日期是从三年前开始,也就是说,周钧父在三年前就已经开始谋划了,而她却全然不知,还将他当作一个可以信任的下属。
她忽然想起了姚池——那个带着怨恨深深诅咒她的女子。
有的人,不是你放过她一次,她就会感恩戴德的。
她收紧了手,那些平整的信纸一下子缩成一团。
余光一瞥,忽然看到一个被打开的盒子,方才她不曾细看,现在一看,里面的印章却觉得有些古怪。
那是一个白玉印章,有些年头了,成色很不错,以周钧父的官阶,应该用不起这样的印章。她将印章取过来,露出了底部深红色的印泥,上面赫然是一个巨大的“师”字,旁边是三个小一号的字——大司马。
大司马——师忝?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
无怪乎周钧父会背叛自己。不,他不是背叛自己,他从头到尾都不是自己的人,他是师氏余孽!大宗伯也好,姒修己也好,包括代表师氏余孽的周钧父,他们全都是反对新政的旧派。
“什么人在里面?”
“有刺客!”
“来人——!”
帐子外忽然起了动静,月谣将印章和书信仓促收起来,迎着剑影横侧劈去,将冲进来的人全部劈翻在地。
“左……左司马?”
今晨不是还说在帝畿吗?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了!
所有人围着她,不敢靠近,月谣冷眼一笑:“怎么,不敢上前?你们怕什么?怕死么!”
她慢慢往前一步,围着她的人不敢动手,却也不敢散去,纷纷退后了半步。
“想不到师大司马调教出来的人,全都这么没骨气。”她说话的神态十分放松,好像被人团团围住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眼前那些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身侧的剑什么时候通体发出黑色的光泽,当海纳百川迎面扑来的时候,所有人立刻像被巨浪海啸卷起,哀嚎着摔出十几丈远去,整个营帐从内而外炸裂开来。
更多的人涌过来,可他们还没靠近,就觉空气中有一股力量,绵绵不绝地将身上的气力抽走,顷刻就让他们软绵绵地跪倒在地。
整个营地一万王师,在月谣接连使出万化生息、无量业火、九天星坠后,已死伤近半。
月谣冷地一笑。
当年在即谷山遇到八万叛军,她尚且可以以一人之力尽灭,这区区一万叛军,又如何能挡住她的大道乾元?
无形的剑气以她为中心迅速激荡开来,犹如陨石坠落大海,催生出无数刀兵交争之气,所及之处人畜绞杀、万物齑灭,鲜血就像蒙蒙细雨一样飘荡在整个东营,四周霎时陷入死一般地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