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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河南谁最富有?
答案是毫无疑问的,几乎可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的福王将整个河南的财富都大半囊括进了口袋。甚至,在人力物力财力这些东西上,福王能够掌控的资源比起官府都还要厉害。
历来权贵多兼并,反应在河南这里尤为尖锐的是福王比起那些地主还要狠。人家是亲王,有优待,天子朝廷见了他买田地,购家产,非但不会怪罪限制兼并,反而还会支持,甚至直接将那些无主以及官府的田地当做赏赐给了福王。毕竟,比起福王去造反来说,让福王在兼并上多费一些功夫更加来得让人舒心。
就在这么一个大环境下,福王的家产就跟吹气球一样迅速地膨胀了起来。
在以往造反的时候,农民起义军第一个将矛头对准的就是那些地主。而且,还就是头号大地主。这倒不是因为什么地主恶霸罪行累累的缘故,相反,这些地主大多都是这个年代素质最高的一批人。他们大多是士绅,有过入仕的经历,而且平素对待佃农大多也不会太过苛刻。儒家的仁爱思想就算不管用,也能多多少少约束一些。所以农民起义军造反之所以将矛头对准过去,原因很简单,就是这些人掌握着这个时代最多的资源。
地主家有余粮,地主家地窖有银子,大户里头美人多,地主家里多娇~娘。在河南,最大的地主就福王,最够资格的大户就是福王,最有钱,最多漂亮女人的还是福王。
这样的观念碰上农民起义的时候,十分正常地就会转化为仇富。而且不要忘了,在洛阳城,数十万流民遭遇了残酷的屠杀。五千官军浩浩荡荡从里头杀出,无数百姓积累成尸骨,血流成河地结局染红了洛阳城外的土地,肥沃了一春的土地来年注定会成为最肥沃的土壤。
但同样,这些土壤也在流民们心中,生根发芽成了最坚固的仇恨信念。
因为仇恨,让整个贫困的流民由绵羊变成恶狼。也因为最实际的现实,流民们发起了绝地突袭。后面是饥饿,疾病,死亡的威胁,前面则是粮食,金银,美人的诱惑。往那边走实在是太容易抉择不过了。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规模庞大的起义在一瞬间就被一个名作李闯的人带动了起来。
先天掌握着龙门镇护卫的李闯带头造反,万数饥民将龙门镇万庄的占领。随后,掌握了粮库银库的李闯大肆招兵买马,原本手下不过区区千人迅速膨胀翻倍,又集合了三千骨干,迅速集合冲向其他王庄。
随后密集集中在洛阳周遭的数十百个王庄遭遇了有史以来最残酷的打击,几乎是犹如蝗虫一样过境地将整个洛阳周遭扫过。
好像秋风扫落叶一般,一股庞大的力量悄然萌动复苏,茁壮成长。无数活不下去的流民在埋下亲人的遗骨,隐藏住洛城外的仇恨后,发现了这一股力量。
一股复仇,一股生存,一个希望的力量。
于是,数十万流民从各处汇聚而来,在遭遇了一次失望后,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希望。
所有的流民在暴力和突破秩序的生存渴望下复苏了,他们举起最原始的武器,拿起最后的力量,突破村寨,突破城堡,突破地主家的围栏,也冲入了一个个城镇内大户人家的卧室。
他们抢光了一切,他们宣泄着暴力。
一切都在启兴四年春的这个季节里爆发,当一切的暴力失去的束缚时,一个无可抑制地力量成长了起来。
李闯在此时,已经汇聚了一支多大两万人的青壮骨干军,光是骑军都超过了两千人。
至于其他能够裹胁而来的流民,空前地达到了五十万之巨。而这一切,也只不过经历了短短的半个月。
沧桑巨变,整个河南似乎一瞬间就响起了一举顺溜的民谣:“吃他娘、穿他娘,开了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
被深重枷锁所束缚的河南大地似乎一瞬间就复苏了,在这样一股力量的冲破下,洛城,再次迎来了最大的危机。
而此刻城中大人物们却对此根本没有多大的了解。
一个李闯,手下不过几百号乱匪罢了。对付一般县城的衙役守军的确厉害,但在洛城五千官军的严厉,再多也不过只是一点更肥美的军功罢了。
在满城高官的眼里,河南的民变的确众多。但同样众多的镇压经历让他们早就失去了警惕之心。更何况,这些流民还是被他们给驱赶走的。
数十万流民,集聚在城外,还不是由着他们去砍杀?
五千官军只不过在城外摆了个样子,杀了千把人就将局势控制了。对付一群任由索取的绵阳,值得这么大惊小鬼吗?
这个问题是没有人会给而今洛城当权者福王听的,就在前不久河南巡抚陆宗预,河南布政使韩升等高官密会了福王后,名副其实开始行使洛城所有权力的福王根本就不在乎什么乱民。
整个洛阳城的百姓,也有几十万嘛。他堆积在洛仓里头数十万石粮食拿出来,也足够他武装一直纵横中原的力量了。到时候,再招兵买马杀过去就完事了。乱世人命如草芥,给一碗饭就能卖命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
对于福王而言,真正对他造成威胁的,只有一个华言徽。他所看重的,也只有衡王。
干掉衡王,天子就是他的。皇位就是他的,这江山也就是他的。至于这些死掉的百姓,也会是他的。
所以,福王的注意力就在华言徽身上。而那个之前并不起眼的苏默,却真正结结实实地让福王吃了一个闷亏。
一场洛图纺织的股份招募,竟然将整个洛城大半的士绅都给吸引了过去。这还不算,本以为这衡王也早该歇菜了,没想到竟然不声不息地拿出了天子的亲笔题词题字,弄出了一个所谓的洛图皇室纺织。
有了皇家的金字招牌,在短短不过七天的日子里,洛图皇室纺织工坊的架子就搭了起来。
原本苏默只是想着能够用五十万两银子就搭建起一个服装托拉斯,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募集资金达到了三百万两。
放在后世,这就是至少十个亿啊。
更何况,原本五十万两银子就额外足够了。连带建设厂房,招募工人都能大大有超出。却没想到,洛城士绅们应募的热情实在是太大了。远远超出了苏默的想象,于是在主场招募会上,苏默直接将股本拉升到了三百万,照样由皇室占据过半股本,这才将热情太盛的士绅们给安抚了下来。
在这样一种近乎集体狂热的情绪中,所有人都怀着满腹热情,将这洛图皇室纺织的股本给缴纳清楚了。
随后,选举出来的十七名董事组成了董事会。十七名老少皆有的董事热情澎湃地平整土地,搭建工坊,招募人手,购买机械。在超额足够的资金优势下,全速发力的洛图换皇室纺织远远加快了将近一倍的速度将厂房给建设了起来。
而此刻,其他人才发现,苏默之前购买的棉花已经能够派上大用场了。这些重组的原谅被苏默转售一个倒卖就回本还大赚了一笔。偏生这些董事还对苏默如此体谅地“平价”出售而满怀欣喜。因为在洛图纺织的刺激下,整个河南周遭的棉花价格大幅上升,苏默之前收购进来的棉花已经算是低价了。
至于其他那些早早就签订好了订单价格的地主更是一个个地瞠目,难以想象整个河南一地的风潮竟然就在苏默这么一个小年轻的手中,被翻腾来翻腾去,折腾得所有人都不得不佩服。而同样如此,他们也被自动地绑架在了苏默的战车上,不得不为之冲锋陷阵。
就这么一个转圜下来,不过区区半个月时间里发生事情竟然比起福王之前半年发生的事情还要精彩,还要难以理解。
如此下来,面对城内这么波谲云诡的局面,他还有什么心思去想城外那么一点乱民?
在自己的腹心之地里,竟然被对方这么结结实实闹腾了一场。原本对自己根本无法反击的衡王,在苏默的帮衬下,竟然如此浩荡地拉出了一个所谓“洛图皇室纺织”的架子,将城中一个个分量不轻的士绅豪商给拉近了自己的圈子里。
福王很清楚,那些所谓交情在真正发生的大事面前,根本靠不住。世界上最结实的东西,永远是利益的勾结。
同样,当福王发现,城内这些士绅豪商竟然一下子就集结到了衡王的麾下时,他如何能不惊恐?
尽管洛阳城的兵权,政权,都进入了他的手里。但无论如何,福王都不会容许衡王在自己的老巢里拉出了一批实力派。
绝不!
福王想着,肥胖地身体在花园里蹒跚地走了几步,但无论怎么想,他都难以想出头绪。
所想悄悄放松一下,福王招来了自己最喜爱的侍妾花蕊。一个从王庄里头选出来的小家碧玉。
这小家碧玉比起一些大家闺秀多出了那么一股子清新的灵气,不仅如此,这花蕊还很好学,床上那些招数将福王伺候得欢快非常。于是最近这花蕊就是福王身边最宠爱的侍妾了。
福王挥手让内侍将侍妾招来,随后便继续冥思苦想着破局之法。想了一点,还是没头绪的福王不禁心绪有些糟糕了起来。
“花蕊怎么还不来?”华玉润有些不耐烦地,内侍奴婢纷纷低头。去传唤的内史却久久不归来。
华玉润皱起了眉头。
就当他快要按捺不住爆发的时候,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跑了过来,正是华玉润最喜爱的花蕊,只见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了华玉润肥大粗壮的大腿,哭丧了起来:“殿下,快救救妾身的父母吧……那些流民,将王庄给打破了啊……”
华玉润的脸色瞬间难看都好像吃屎了一样,其后,终于反应了过来,脸色刷地就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