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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还是很暗。我把烛台拿在手里。凑了过去。
铁笼里躺着四个人。一看就知道是女人。衣衫褴褛。都沒有一点动静。我的心里忽然沉了下去。会不会她们都已经死了。
边上的宗飞把手里的钥匙找出几把试了试。把门拉开。一弯腰。走了进去。一个一个地查看。我用手按住怦怦直跳的胸口。不知道应该想什么。
沒一会儿。他回了出來。冲着我摇头。
我觉得两腿已经有些站不住了。宗飞的眉头也打成了死结。“我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勾当了。那一船船运來的。不是货物。是女人。”
“难怪朱熊照接连买下了县城里最大的ji院。”我也有些明白了。尽量不使自己往笼子看那些可怜的女子。
宗飞摇着头。“不止是县城。我知道最近附近的城镇也有新的ji院开业。这个朱熊照。真是个祸害。”
“把这些女子这样子关在地牢里。绝对不是好买好卖來的。”宗飞盯着我的眼睛。“小芽。看來这个庄子是他们的黑庄。专门收藏被他们强行抓來的女子的。我看了一下。现在的这些女子是被食物里放了药。毒死的。”
我的心紧了又紧。喉咙里似乎有什么被堵住了。宗飞并沒有注意到我的异样。用手指了指一边角落。“也不知道那扇门背后会不会有更多的女子。”
我顺着他的手看去。才发现灯光沒有照到的一边果然还有扇铁门。虽然我已经不是很有兴趣知道那扇门背后的情形了。宗飞却已经一步过去。用手里的钥匙打开了门。
这门后面有些宽敞。不像刚才那样笼子挨着笼子。宗飞仍旧跟前面一样用烛台点亮了墙上的几盏油灯。这里是一个过道一直通下去。边上有一道道的铁门。这个和我想象中的地牢比较相似了。只是门上都沒有锁。我这样粗粗看了一下。总有5。6个门的样子。
宗飞过去挨个一个一个地把门打开。这里的铁门都很厚实。门上居然是插销。只要有人在门外把门关上插一下。里面的人根本是出不來的。
我基本上挨个能猜出來什么是刑房。什么是暗室。什么是囚牢。只是真的看到了。倒是情愿自己根本沒有來过。
所幸的是里面都沒有人。空空荡荡的晦气阴暗的地下室。要不是外面还躺着4具尸体。我都会有是不是别人存心在这里展览的错觉。
我们沿着通道一间一间地查看。一直到了最后一间。宗飞打开门忽然呆了一下。这个是间暗室。铁门是全严实的。也就是说如果关上了。里面就一点光都沒有了。地上还铺着干草。借着我手里的灯火望进去。这一间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道。地上大大的一滩血。最里面有两具尸体。宗飞绕过那滩血。走过去察看尸体。“把火拿近点。”他的声音有些烦躁。
我又上前一步。现在连我也看清楚了。地上躺着两具尸体。一个是福临酒楼的朱全。另一个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只是朱全的脸扭曲的很厉害。阿贵则有半个脑袋都是血肉模糊。我的胃部有什么直往上冒。连忙用一只手捂住嘴巴。宗飞这才注意到我的异样。一把把我拉了出來。“你沒事吧。还是站在外面比较好些。”
我使劲地吸气。慢慢地让胃里的翻腾平静下來。宗飞用手拍着我的后颈。“怎么样。”
“我我沒事的。就就是有点突然。”
“我进去再看看里面的人。”他伸手接过我手里的烛台。“你就待在这里吧。”
“你想干嘛。”
他沒有回答我。人却已经跨了回去。我站在门外往里面张望。宗飞把烛台放在一个角落。灯光很暗。我几乎看不出他的样子。但能听到他的靴子摩擦干草的声音。他走过尸体旁蹲了下來。用手摸着他们的口袋。“这个朱全是死了以后被人抬进來的。阿贵则是在这里被杀害的。”
“你在找什么。”
“不知道。如果你沒想到。那么我提醒你。现在我的证人死了。我的好运到此为止。我要是再不能找到什么來。我的清白就沒办法证明了。”
“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是朱熊照了。他就是幕后指使啦。”
“要是他不想招供呢。”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们知道他在做的勾当了。等到把他抓捕归案就会真相大白的。”
“这个只能证明朱熊照有罪。但不能洗清我的冤枉。”
“你要相信邪不胜正。林大人会还你清白的。”
“邪不胜正个屁。”
我从心里讲是不愿意看到宗飞坐牢的。尤其是他是被人陷害了的。但我也不想他的下半生一直过着逃亡的生涯。他还真的是个不错的人。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我对他的确有着无法探究原因的好感。等到这个案子了结了。我想我会怀念那些和他单独相处的日子。那些一起分享的傍晚和饭菜。我实在无法相信现在有了这么多新的证据來证明朱熊照。宗飞还会被判坐牢。就算找不到澄清他沒有杀害吴明远的证据。他的嫌疑也不会成立。虽然他也会因此被取消做捕快的资格。但这点责罚对于终生逃亡來讲。不知道要好多少。
“我想我们应该报官了。让衙门來把这个案子了结了吧。你也不想一辈子东躲xi zàng的吧。”
他沒有回答。仍旧在地上找着。
“宗飞。你答应过我的。找到了你的证人你就让我带你回衙门的。”
“可是你可能沒有注意到这个证人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吧。”
“这个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他抬起头。“你我都知道你是沒有办法用武力把我带回衙门的。你还想得到那500两银子话就是要我首肯。所以在我看來。你不如耐心地等待为好。”
“我不喜欢你的态度。”
他站起來用力垂了一下边上的墙壁。“去他的态度。我的证人被灭了口。我现在手里一条线也沒有了。直到朱熊照被抓住招供以前。我还是要躲着见不得人。”
“你怎么还沒想明白。现在你跟我回去。一切只是个时间问題。你很快就会被放出來的。”
“我才不跟你回去。”
“我真的不应该和你合作。你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里。”
“这个合作对你很有好处。”
“换了你是我。会不会合作。”
“不会。但是我不是你。我的身手是你根本无法比及的。做捕快要果断辣手。你懂吗。”
“你小看我了。我也很辣手的。”
他嗤笑了起來。“你。你呀。糊涂加莽撞。生起气來让人怜爱。我觉得你就一块棉花糖。还辣手呢。”
我觉得脸已经火辣辣的烫了。但绝对不是害羞引起的。真不敢相信半分钟之前我还在想着这个人的优点。“我是个新手。才刚开始是犯了些简单的错误。但我学的很快的。我现在就有办法把你抓起來。”
“哦。什么办法。用你袖袋里的小玩具打我吗。”
我受够了他的嘲笑了。“这个想法不是沒有想过。只是现在不需要了。如果你沒有注意到的话。现在我只要关上这铁门就行了。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就在我把厚重的铁门关上前的一秒钟。我能看到他的漂亮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中瞪得滚圆。我随后听到他的身体很重地撞在墙上。门被拉得震响。只是他已经晚了。我已经把门上的插销插了上去。。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