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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船上的人争论如何处置两个海盗的时候,两个海盗这会儿也都听到了他们的争论,知道已经到了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候,只要是人,不是到了想不开的时候,都会有强烈的求生yu望的,两个海盗年纪都不大,所以他们根本不想死,更何况他们也都亲眼看到了同伙的下场。
海中鲨鱼群掀得海中血浪翻滚,争抢撕扯着那些人的尸体的时候,那种场面之震撼,是几乎无法用语言表述的,谁也不想成为鲨鱼口中的大餐,所以两个海盗都哭得一塌糊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着船上之人留下他们一条xing命,不管今后让他们做什么都行。
于是就在冯疤瘌和刘老六争论的时候,于孝天咳嗽了一声,立即打断了他们的争论,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于孝天,于孝天通过这种方式,无形之中强调了他目前才是这条船上说了算的人,更加确定了他的地位。
“都不要争了!这件事我做主!他们两个我留下了!理由是什么,六叔刚才说的清楚,我也不想废话了!这两个人都算不上大恶之人,不过算是被海盗胁从罢了,用不着杀了他们!白白损了咱们的yin德!
再加上他们身上有伤,这茫茫大海上就凭他们两人,又能掀起多大的浪花?总之这人我算是留下了,至于今后怎么办,今后再说!你们不要再多说什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说话间于孝天转身走到了两个海盗面前,“锵”的一声,他拔出了腰刀,不由分说便斩断了绑着两个人的绳索。
韩显和赵四二人身上绳子一松,顿时都萎顿了下去,扑通扑通跪倒了船板上涕泪横流,这会儿他们已经没法形容他们险死还生的心情,心中剩下的只有对于孝天的感激之情,跪在地上咚咚咚连连对着于孝天磕头,表达他们对于孝天的饶命之恩。
于孝天看了看他们二人,将刀收回到了鞘中,沉声说道:“你们虽然曾经是个海贼,但是算不上大恶之人,可以说跟我一样,也算是落难之人!今后你们跟着我便是,我也不要你们为奴,只要你们今后听我的,跟着我,我便会保着你们,会拿你们当自家弟兄,绝不会让你们多受什么委屈!知道了吗?”
韩显、赵四二人听罢于孝天的话之后,哭着连连称是,韩显哭道:“好汉爷不杀我等,实乃是对我俩如同再造之恩,俺韩显虽说没读过书,但是也知道知恩图报,今后哪怕好汉爷让俺赴汤蹈火,俺韩显要是说半个不字,便天打雷轰不得好死!即便是死了,也永世不得超生!”
赵四听罢韩显的话之后,也哭着说道:“俺赵四也发誓,今后好汉爷就是俺的老爷,今后俺赵四要是有背老爷,就一样天打雷轰不得好死!”
在生死两线之间徘徊,突然间蒙此大赦,可以保住xing命,没有体验过这种境遇的人是无法体会到他们的感受的,这会儿在他们二人眼中,于孝天无疑如同活菩萨、妈祖一般,所以他们二人激动之下,居然都发下重誓,要跟着于孝天,以于孝天为主!这会儿慢说是让他们发誓效忠了,即便是于孝天让他们利马掂刀砍人,估摸着这俩家伙也会毫不犹豫的跳起来照办!
刘老六远远的斜靠着船舷,看着于孝天释放两个海盗,暗暗点头,他也是老于世故之人了,一眼便看出了于孝天的心计,不由得暗中佩服于孝天收买人心的本事,利用这个机会,一下子便将两个海盗收归己用,这一下等于是又稳固了他目前在船上的地位,多了两个跟班,如果换做一般人的话,恐怕是不容易在这么短时间内,考虑的这么周全的!这不由得让刘老六对于孝天更是刮目相看了几分。
冯疤瘌等人看到于孝天已经拿定主意,心中虽有不满,但是也无可奈何,这一天来,于孝天的变化实在是太大,而且转眼间变得十分强悍,令他们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畏惧感,不得不听他的吩咐,于孝天要留下这两个受伤的海盗,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于孝天为韩显和赵四松绑之后,令他们坐下,再一次检查了他们的伤口,两个人没有了死亡的威胁之后,这会儿都有点虚弱,而且感到了伤口的剧痛。
经过检查,于孝天发现赵四大腿上和韩显肩膀上的伤口中应该还有异物,如果不尽快清理出来的话,两个人都可能会因为这两片小小的弹片,而丢了xing命。
这个时代卫生条件和医疗条件都非常有限,很多时候一些人会因为小小的伤口而感染便丢掉xing命,所以于孝天决定为他们做一个小手术,将他们伤口中的异物取出来,并且尽可能的为他们的伤口进行清洗消毒,尽量避免他们伤口感染丢了xing命。
别看于孝天不是学医的,但是后世之人对于一般xing的伤口处理的常识还是远超过明末时代许多的,加上于孝天自小常常打架,免不了受一点伤,处理伤口的知识自然也比一般人要丰富许多,小伤口他往往都是自行处理,这一点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困难的却是工具和药物的缺乏,刚才通过给刘老六处理屁股上的箭伤,他便知道,船上眼下的可用的药物只有一些黑乎乎不明成分的金疮药,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药物可用,更不要说什么麻醉药了。
船上唯一可以作为消毒用品的只有几坛子烈酒,具体度数不明,能不能替代医用酒jing使用鬼也不知道,可是这也是没法的事情。
于是于孝天只得因陋就简,令李矬子去烧了一锅开水,另外又在船舱之中找了一些干净的棉布,用开水煮过晾干备用,接着取来了一些烈酒,权充做酒jing作为消毒清洗伤口之用。
接着找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和一副筷子充作夹子,先用开水煮了消毒,这才开始给韩显和赵四处理伤口。
这个时代的人,除了一些医士郎中之外,很少有人对卫生常识了解很多,船上之人对于于孝天这么大费周章的处理伤口更是都不明白是何道理,趁着为韩显和赵四二人清创处理伤口的工夫,于孝天便顺便为他们做了一个简单的卫生知识普及,告诉了他们一些后世的医疗知识,听罢于孝天所说之后,这些人不由得大为惊叹,甚至于猜测于孝天是不是跟洋郎中学过医,于是对他更为佩服了一些。
但是整个清创过程,却还是有点令人惨不忍睹,在没有任何麻醉药的情况下,于孝天先用凉开水为他们冲洗伤口,接着又用烈酒对伤口进行冲洗,最后又拿用烈酒点燃烧过的小刀划开伤口挖出里面的异物,接着用开水煮过的棉布清理伤口,并且最后上药包扎。
结果是疼的韩显和赵四二人鬼哭狼嚎,惨叫不断,搞得船上如同杀猪场一般的热闹,听得人人都心中发毛。
后来不得不用绳子重新将二人绑在桅杆上,于孝天才完成了他人生中第一次cāo刀进行的手术,但是等他处理完二人的伤口之后,两个家伙也都疼晕过去了。
刚才为刘老六起箭包扎,只是临时xing的处理了一下他的伤口,这会儿东西齐备之后,为了确保刘老六的伤口也得到更好的处理,于是于孝天便转身要求给刘老六再重新进行一次清创,有了那两个海盗的前车之鉴之后,一听于孝天也要为他再清理一次伤口,顿时吓得刘老六面sè苍白,连连摆手拒绝,表示他的伤口已经没有大碍了,就不必再麻烦于孝天了。
于孝天苦口婆心的劝了半晌,刘老六也不肯答应,最终于孝天也懒得再跟他废话了,直接令人按住刘老六,揭开他屁股上的包扎物,也重新又给他做了一次清创处理。
船上顿时又响起了刘老六一连串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疼的刘老六拍着船板放声大骂于孝天,差点把于孝天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结果是吓得船上另外几个人,各个都面sè如土,心中更是对于孝天惧怕了几分,暗自琢磨,自己千万不要落在这家伙手中,虽然明知于孝天这是在救人xing命,但是看架势跟杀猪也差不多了!
船在众人的cāo作之下,按照刘老六的意见,先掉头朝东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到了晚上开始转舵,再一次朝北行去,虽说中式帆船行驶速度慢了一些,但是这种中式硬帆cāo作起来却比较方便,而且只要不是正对着风头,只要调整船帆受风的角度,便可以利用侧风继续航行,同时中式硬帆对于cāo作船帆人员的数量也需求比较少,从这一点来说,也充分说明了中国古人的聪明才智。
现在船上的人员少了一大半,cāo作起船只的时候,人手便显得颇为紧张了起来,平时船上的人还可以轮流休息一下,但是这个时候显然没法进行正常的轮休了。
也好在船上还留下了外号胡子的舵工,要不然的话,他们现在远离海岸,弄不好便会迷航。
而于孝天在经过这件事之后,无形之中已经成了船上的主心骨,本来冯疤瘌将刘船东的尸体留在了船上,打算将他的尸身带回福宁的刘家,但是到了晚上之后,于孝天还是勒令冯疤瘌将刘船东的尸身抛入到了大海之中,理由依旧是天热,尸体会很快腐烂,弄不好会让船上的人都染病,为了大家伙的安全,所以必须要丢掉刘船东的尸体。
冯疤瘌有点不乐意,他是刘家的家奴,虽然刘船东已经死了,但是他的家人还在,他一个家奴跟着刘船东随船出来,虽然没有能保住他东主的xing命,但是如果他能将刘船东的尸体带回家,交给他的家人安葬的话,也是大功一件,刘家给他赏钱肯定不会少的,故此冯疤瘌在处理船上人员尸体的时候,才会刻意的将刘船东的尸身给留在了船上,还找来一匹布,将他的尸体给包裹了起来。
现如今于孝天逼他将刘船东的尸身丢入大海之中,那么冯疤瘌回去之后便真没法再对刘家交代了,他一个家仆没保护好老爷,甚至连东家的尸身都没有能保住,即便是他回到刘家,刘家人恐怕也饶不了他,所以冯疤瘌怎么都不肯答应,丢掉刘船东的尸体。
甚至于他在船上对于孝天吆喝,说刘船东乃是他于孝天的恩人,他于孝天不能这么忘恩负义,这么对待刘船东,想要鼓动船上的人站在他那边,保住刘船东的尸身留在船上。
但是在这件事上,船上的其他人却都没有站在冯疤瘌这边,原因很简单,大家伙都知道,即便是他们驾船返回福宁刘家,也需要好几天时间,天气这么热,海上又cháo湿的厉害,尸体肯定很快便开始腐烂,谁都不想陪着一具尸体过活,保不住一旦因此染了病,连他们的小命也不保了,在xing命攸关的事情上,众人都一起站在了于孝天一边。
看着气急败坏的冯疤瘌,于孝天又扫视了一圈船上的其他人,看到所有人都站在了他这一边,于是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要么你把他的尸体抛下去,要么我把你和他一起都丢下去,你自己选吧!”于孝天冷冰冰的丢给了冯疤瘌这么一句话。
冯疤瘌当然不会选后者,迫于于孝天的威逼,他只得将刘船东的尸身拖到了船舷旁边,用力的推出了船舷。
似乎冯疤瘌对他的主子还颇有点忠心,望着落入海中的刘船东的尸体在海水中载沉载浮,渐渐的飘离船只,冯疤瘌居然还趴在船舷上挤出了几滴眼泪。
很显然这个刘船东对待船上的人并不算太好,以至于他的死并没有让其他人感到太过忧伤,反倒大家伙似乎都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最起码可以吃的比以前好多了!
因为这件事,冯疤瘌很明显对于孝天很显然心怀恨意,但是明里又不敢拿于孝天怎么样,入夜之后,于孝天在船首位置进行瞭望,于是这厮便趁机开始在船上乱窜了起来,找到了另外三个船夫,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对于缭手胡成也就是胡子还有那个厨子李矬子,于孝天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这两个人都是胆小之辈,而且是那种标准的墙头草,只要稍微吓唬一下,这两个家伙便会当场尿裤子,白天一战之中,这两个家伙躲的最远,跑的最快,所以基本上不足为虑。
倒是另外一个姓刘的缭手,于孝天大致记得此人好像是叫刘通,多少和刘船东沾了点亲,算是刘船东的挂边远房亲戚,素来在船上话不多,而且刘船东似乎对这个挂边亲戚也没有什么特别照顾,权当他是船上的一个粗人使唤,平时不太招人注意,算是个比较老实的人,这些天于孝天在船上,他也很少参与对于孝天的作弄,所以于孝天对他印象不坏。
虽然于孝天到了船头,但是耳朵和眼角的余光却还留意着冯疤瘌,从他逼冯疤瘌丢刘船东尸身入海的时候,他便从冯疤瘌眼中看出了一丝怨毒的神sè,便心知这家伙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果不其然,现在这小子开始行动了起来,在船上拉拢人,保不准下一步就要跟他找麻烦了。
不过于孝天也不是怕事的主,对此他自有他的办法,便暂时不去管这小子,任他在船上先行串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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