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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顽童画报》插画家威尔登,本在江南采风,听说了汉口有热闹看,巴巴的赶来,通过关系进了会场。
他见赵传薪走到窗边,忽然消失,不禁揉揉眼睛。
确定自己没看错后,他灵感顿生,开始起稿。从轮廓来看,他画的是一个面目狰狞丑陋的猥琐男人正在跳窗的场景……
而此时会场内寂然无声。
片刻,法兰吉大声对杜里芳说:“杜里芳先生,请立即联络‘果断号’与‘昂特雷卡斯托号’,否则为时晚矣!”
杜里芳皱眉:“什么意思?”
法磊斯跺脚:“快去,赵传薪会凿沉战舰!”
杜里芳:“你莫非在开玩笑?”
“你看我笑了吗?”
“……”
一阵鸡飞狗跳。
而赵尔巽这个小老头想了想,竟然说:“来人,速速将炉子抬过来,本官烧水沏茶!”
袁大头错愕:“公让,你……”
赵尔巽淡淡笑说:“赵炭工若能烧炭,使天下寒士欢颜,老夫低头与他盏茶泯恩仇又何妨?”
还真就亲自将水壶烧开,沏茶。
……
杜里芳昨日深夜就通知两艘炮舰,从鄱阳湖向汉口进发。
这是当清廷不予配合时,列强一贯的做法。
不必真的开炮,只需将炮口对向口岸,清廷就怂了,这一招屡试不爽。
从汉口码头出发,沿长江而行,到九江差不多254公里左右。
舰炮在江上行的慢,最快不过10海里/时。
航行一夜,已经走到了黄州府,即后世的黄冈。
赵传薪踏上长江,缥缈旅者火力开到他能承受的极限,总共没用上十分钟就看到了江面上的两艘法国炮舰。
他继续加速过弯……
前面“果断号”炮舰海军士兵举着望远镜,忽然看到水花飞溅,有物体在江面高速移动,他只是眨了一下眼睛,那未知物体便脱离了望远镜镜片范围,可见速度有多快。
黄州府一段的长江有个急转弯,江心有沙洲。
士兵赶忙调转望远镜,却被沙洲阻碍了视线。
他疑惑的挠挠头,下一刻觉得炮舰巨震,开始倾斜……
凿战舰这种事,对赵传薪来说难易程度如振落叶,已然非常熟练。
沿着两艘炮舰的船舷一个来回后他自信回头,留下一道白色的浪线疾驰而去。
在赵传薪抵达时,炮舰上刚收到警示。
赵传薪重回汉口时,“果断号”和“昂特雷卡斯托号”正在沉没的消息传到了俄租界。
赵传薪上岸,用了四段闪现,瞬间进入会场,而回来报信的通讯员同时抵达。
赵传薪看了一眼自己的谈判桌,上面茶盏盖着盖子,蒸汽袅袅。
端起在掌心试了试,温度刚刚好。
他哈哈一笑,端茶一饮而尽。
通讯员对大巴诺夫说:“‘果断号’最后来电,说两艘炮舰自黄州府正在沉没,救无可救……”
会场内落针可闻,众人骇然望着赵传薪。
来回尚且不到半小时……
放下茶盏,赵传薪说:“那个谁,杜里芳是吧?你的王炸已经没了,我现在出对A,你接不接招?”
杜里芳失魂落魄,身子向后踉跄两步,没听进去赵传薪的话。
赵传薪当场凿沉法国两艘战舰,彻底将他们的结盟意图打破。
各租界联手,兵力依旧有限,陆地上不是赵传薪对手,炮舰则根本无法进入汉口。
赵传薪一个人就可以打满水陆全场。
朝吹英二咬牙:“赵先生,能否让我们赔款留地?”
赵传薪笑的非常开心,来到朝吹英二面前,居高临下拍拍他的脸颊说:“还记得1895年的时候,签订《马关条约》,李鸿章苦苦哀求伊藤博文减少赔款时,伊藤博文是怎么应对的吗?”
1895年,李鸿章和伊藤博文协商赔款,伊藤博文狮子大开口要3亿两银子,李鸿章想降低到5000万两。
伊藤博文羞辱李鸿章:“想当年李中堂多威风,谈不成就要打,打了又如何?现在你们如同丧家之犬……”
不顾李鸿章低声下气苦苦哀求,却是丝毫不让。
最后,李鸿章遭遇一个日本人持枪刺杀,子弹打在左脸颊。
因为这事儿,李鸿章拿来做文章,最后才减掉了五千万两银子,变成了2亿5千万……
这种历史大事件,在座人尽皆知。
风水轮流转,如今赵传薪是话事人。
朝吹英二脸色难看至极。
赵传薪继续拍打他的脸颊:“你他妈怎么不说话了?伊藤博文那狗东西,老子后悔弄死他了,否则就让他瞪大了狗眼好好看这个世界的变化!”
别管立场如何,袁大头、盛宣怀、张人骏、赵尔巽等人嗨翻了。
多少年了,都没见过如此解气的场面。
尤其是张人骏和赵尔巽,将拳头握的死死的,用平生最顽强的意志力,才能压制住想要拍桌子叫好的欲望!
朝吹英二深吸一口气,露出个难看的笑容打商量说:“赵先生,能不能减少些土地?我们愿割出120亩地增与赵先生。请赵先生知道,我们日本国民,正处于水深火热当中,而众所周知赵先生向来待民宽厚;我们日本帝国热爱和平,与清国乃兄弟之邦。故而,还请赵先生慈悲为怀,少让我们割让些土地,日本全体百姓皆会感激赵先生之恩德,让清日两国永世交好!”
法兰吉、杜里芳、法磊斯、大巴诺夫等人直接就懵了,啥意思?为了土地和钱就直接不要脸了是吧?
袁大头、盛宣怀、张人骏他们都听傻了。
金世和脸色涨红,低声道:“真是厚颜无耻。”
齐耀珊咬牙:“岂有此理……”
赵传薪露出了个能感化众生的温暖微笑,上前安慰的拍拍朝吹英二肩膀:“哎,朝吹啊,按慈禧的话,我们是友邦。既然是友邦,那还能说啥是不是?”
朝吹英二看见事情出现转机,不由得大喜,而张人骏等人则瞪大眼睛,心说赵传薪不会这么轻易被忽悠吧……
赵传薪四十五度角望着棚顶,距离佛祖就差头顶的慈悲普照的佛光:“哎,众生皆苦,谁都不容易啊。所以说,还是那句话——一分钱都不能少,一亩地都不能缺。但凡少了一个大子儿,我一定会让友邦血流漂杵,尸横遍野的。”
朝吹英二:“……”
麻烦这话说的冷血一些,不然容易被人误会……
赵传薪看看场中诸位,背起手叹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诸位各个慈悲为怀,赵某又何曾铁石心肠呢?原本时间定在午时整,赵某善心发作了,就往后延迟——一分钟。好了,再会!”
“等等……”心乱如麻的杜里芳,突然开口:“赵先生,我代表法租界,同意阁下的要求。只希望赵先生,能将赔款减至和俄租界一样,五万块……”
一夜没睡,醒酒后赶出来的两章,待会还要去干活。
等我猝死那天,大家记得带着份子钱来坐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