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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给他老子说没钱,自己倒是跟她家男人去摆摊了,臭娘们儿,长大了翅膀硬了,有了男人就不管她老子娘的死活了!”
阮家,在得知喜如跟荣猛的事后阮全的嘴就一直没停过。
陈桂芳也坐那生闷气,但她没阮全骂的厉害,更多的是不甘心。
她说:“早先还以为嫁过去是个吃苦的,哪想到她倒是日子最好过的那个,早知道老娘就是打死也不把她送到荣家男人手里去。”
阮全就瞪她,说:“说这有用么?现在说这还有用么?那婊子的日子现在可是比咱过的还好,你看看咱家,咱家现在有啥?!”
被砸被打,又为了给二黄办丧事,他们已经把荣家男人之前接那贱货拿的钱都败光了,外头还有借债,就差砸锅卖铁了!
陈桂芳本来就气,这时候听他这么一说,那股子气就上来了,冲着阮全就是一通吼。
“你冲我嚷嚷啥?!有本事你到外头去嚷嚷啊!咋的?人是我一个人生的?你就没有份?我生那玩意儿出来就是罪过了是吧?!我做错啥了你现在要把啥事都归到我头上?!”
两人从小因为喜如那张脸的关系没少吵架,小时候还好,脸上的东西不明显,但随着喜如渐渐长大,两人就越吵越凶了。
阮全觉得喜如是从陈桂芳肚子里出来的,那就是陈桂芳的错。
但陈桂芳觉得孩子又不是光靠她一个人就能怀上的,说是阮全的种不行,反正吵来吵去都是那些话。
但现在阮全明显着急了,没心情跟她计较这些,只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说:“不行,老子不能就这么看着,老子得做点啥,上回糊老子一脸牛屎老子还没找她算账!”
陈桂芳就说:“你上回就说整她男人整她男人,到现在连个气都没冒,你到底行不行?”
一说起这个阮全立马就冲陈桂芳吼道:“怪老子?这不都得赖你那好女儿!不要脸不知羞,是个男人都能滚到一堆,自己守活寡就算了,还把老子家都搭进去了,要不是她费了老子的那些个钱,老子早就把那荣猛给弄死了!”
这年头,有啥事是不能用钱解决的?
本来他人都找好了,就等着最后一步拿银子把事儿定下了,结果呢?
结果竟然给他娘的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钱没了不说,找的人自然也就没音了,好好的一个机会就这么没了!他都要气死了!
“又怪我又怪我,你啥都怪我!”
陈桂芳坐不住了,上去就一把揪住阮全的衣裳晃,“老娘头上都让你怪出个包了!老娘嫁给你这二十年得了个啥,啥都没得,到头来还啥的都是,你说,你到底要老娘咋你才高兴,你说你说啊!”
阮全差点让她给从椅子上拽到地上,一时也是怒火攻心,刚扬起手准备打人的时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推开陈桂芳,然后二话不说就冲到阮喜珠的屋门口,抬腿即使一脚。
“砰”的一声,门板险些没让他给踹下来。
以前还得宠的时候阮家两口子吵架时的和事佬就是阮喜珠,毕竟她是将来要嫁给大户人家的姑娘,是要给家里带来荣华富贵的,阮全一般都是顺着她的。
可现在不同了,她就是给这个家造成灾祸的丧门星!
自从自己爹娘对她的态度发生变化后阮喜珠就学了喜如之前的那一套,不管外头吵得再凶她都不会再吭声了。
刚开始的时候有劝过一次,但在那次挨了一顿拳打脚踢之后她就发誓再也不会去管这两个老不死的的破事儿了。
所以在得知喜如摆摊的事后她就一直这样一个人在屋里,阮喜福过来看过她一次,阮全踹开门的时候阮喜福就在里面。
“爹!”阮喜福听到这样的动静当即一个激灵,猛地站起来一脸惨白地看着进来的人。
阮喜珠也站起来,眼见着阮全大步走过来,阮喜福突然伸出手臂挡在阮喜珠面前,“爹,你不能打大姐!大姐啥都没做,你不能打她!”
十岁的娃子也算是半大的大人了,平时外头说了啥话他也大部分都明白,不然上回他也不会去拿刀刺人了。
跟阮喜珠不同,他是家里真正的希望,家里就他这一个元宝,起初为了让他念书,阮全还把当时家里养的牛给卖了。
可现在,就因为家里的事阮喜福在外头的日子也不好过,一起念书的那几个当着先生的面是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以前说他有个丑女人姐姐,现在又说她有个婊子姐姐。
阮喜如就不说了,他跟阮喜如本来就没啥感情,那女人是死是活都跟他没关系。
可大姐不一样啊,从小到大他就跟大姐走得近,他俩也是得爹娘喜欢的,大姐有啥好吃的都会从外头拿回来给他,在学校有事了也是大姐去帮他摆平的。
现在出了这种事他却做不了什么,要是没有那个丑女人的话,要是没有那个丑女人……
“福娃,一边儿去!”阮全自然是不可能打他的,这可是他家的独苗,万一打出个好歹来心疼的还不是他自己。
陈桂芳冲过来一把搡开阮全,大声道:“你想做啥!又要打人是不是?成,你打你打,连着咱娘儿仨一块打!打死了最好!”
边吼她还边拿起阮全的手往自己身上跟阮喜福身上招呼去。
打她就算了,打阮喜福是断然不能的。
“就晓得护,就晓得护!”
阮全气得跺脚,脸都给气红了,指着阮喜珠道:“看看你都护出个啥东西了!要不是为了她,咱家现在能成这样?你看看,她倒好,守寡了还赖在娘屋不走,老子凭啥还得养着她,凭啥?!老子就说这些臭娘们儿都是赔钱货赔钱货,你偏不信,现在信了吧?!”
阮喜珠脸色惨白,放在身前的手死死捏着,浑身气得发抖却找不到出气口。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她才该是那个过好日子的不是么?明明这些人不该这么对她的,凭什么……
“是!都他娘的是赔钱货!那你有本事去给老娘找个不赔钱的!”陈桂芳为了阮喜珠也是跟阮全嘴巴都吵干了,“一个大男人在这打女人孩子算啥!有本事你也去支个摊挣钱啊!”
吼完,陈桂芳立马就抱着阮喜福开始嚎,阮喜福任由她抱着,但眼睛却一直谨慎地盯着阮全,担心他会突然朝他身后的人出手。
阮全气得脑子嗡嗡响,却又真不能把人咋样,脚一跺,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后气哼哼地出去了。
阮喜珠这才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后全身都是无力的。
陈桂芳收了收哭声开始怨天尤地:“老娘这都是造的啥孽啊……造的啥孽啊……”
阮喜福从陈桂芳怀里挣脱出来,转身到阮喜珠身边,拉了她的手说:“别怕大姐,我保护你,以后谁也不准再动你一根头发。”
十岁的阮喜福长得眉清目秀,倒是把阮全两口子的优点都继承了,他也这三个里头跟阮喜珠长得最像的那一个。
阮喜珠垂眸看着弟弟一脸坚决,心里的那股恨更深了,继而伸手抱着阮喜福没让他看到她眼里的仇恨。
从阮喜珠房间出来,陈桂芳本来是不想回屋子睡觉的,但这大冬天的也没啥别的去处。
进屋的时候阮全已经上炕了,因为刚才的事陈桂芳本来是不想跟他说话的,但不想刚进屋就听阮全说:“老子明天要去镇子一趟。”
陈桂芳闻言扭头看他,“你想干啥?”
阮全道:“呸,还能干啥?当然是看看那丑货到底弄的个啥,老子都还没好日子过她就想过好日子,门儿都没有!”
陈桂芳不说话了,抿着嘴没去接他的话。
反正她现在也不知道要咋弄了,之前本来想的是把那傻子弄回来就能有把握阮喜珠的东西,结果人没弄回来她自己倒是背了一身的骂名。
她算是看出来了,她家那丑姑娘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只会闷着不说话的丑女娃了,而且他啊身边有个汉子在,他们就更不能把她咋样了。
既然这男人要去那就去吧,能把人弄到那就最好,弄不到,那也不关她啥事。
两口子心思各异,之后就没再说什么。
当然,阮家的这闹剧左邻右舍的人早就已经习惯了,人家关着门干架外人也管不着,爱咋咋的吧。
最重要的是大伙儿现在关心的才不是阮家两口子吵架呢,现在他们关心的是荣家两口子在外头摆摊的事。
各家各户虽说都关着门,在家里却都是说的是荣家汉子对他媳妇咋咋之类的话。
荣猛半下午刚到家的时候就遭到张阳的调侃了,说他竟然也干起了这“抛头露面”的事。
荣猛晓得他是揶揄他的,一巴掌呼过去张阳就捂着肩膀去找顾升诉苦了。
忙了一天回来正是天黑做晚饭的时候,喜如一回来就进了厨房,荣猛跟张阳说完话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把水烧好灌好,准备和面烙点儿饼了。
荣猛上去把她扯过来,说:“一边歇着去,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