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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篝火镇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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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利尔察觉约克在看着他,不由得后退一步。“走吧。”他没好气地说道。“沿着集市一直走,到了尽头右拐就是南城区。”

    “我们去把躲在篝火镇的匪徒们揪出来。”所以我们到底为了什么而来威尼华兹呢?

    “篝火镇我只去过两回。”约克把剑插回铁鞘,出门时的步伐轻快又敏捷。“那里比威尼华兹冷多了,就连神秘者也得穿戴皮毛。我知道哪儿的斗篷最结实,它从不在集市上出没。”

    好像如果我再次阻拦他就要用剑砍过来似的。尤利尔已经因为魔力的消耗感到有些冷了:“动作快点!希望下午就能赶回城市,你觉得我的导师会骂我吗?”

    “他可能会揍你,也可能不会。”佣兵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事实上,我觉得使者的脾气够好的了。”

    “这话怎么说?”

    “埃兹告诉我,他还在克洛伊塔任职的时候,每天从早到晚都是在斥责那些笨手笨脚的植物系学徒。有一次他发现有人竟然用真的鹅卵石来代替日轮玉,于是埃兹给了对方一个花盆,告诉他什么时候石头开花了,他就可以毕业了。”约克边说边笑。

    通往篝火镇的道路比进城时容易得多,魔怪皮做成的斗篷又贵又保暖,乌亮的厚手套让城卫队没人敢上来拦他们。只是这些都不重要,尤利尔整个路上都在担心另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你确定它不会把我摔下来?”

    学徒扯着马缰绳,他觉得自己略微扬起身体就会滚到蹄铁下,毛茸茸的马鬃里满是汗臭味,而鞍扣和皮带的用处只在于给他心理上的安慰。

    “驾驭坐骑是战士的本能。”佣兵纵马在前,为了照顾学徒的感受而忍耐着不加速。时不时地扯动令马匹发出阵阵嘶鸣。“你既已经是环阶,就肯定能做到。”

    “谁给我时间练习了?”

    “本能不需要练习,就像婴儿吮吸时不需要他人做示范一样。”约克自然而然地说道。他甚至在奔跑中松开绳缰,耍技似的立在了马鞍上。“这才需要苦练。”

    尤利尔都看愣了。“它怎么不把你甩下去。”

    “受过训练的坐骑很温驯,它会老老实实服从命令。只要你不怕。”

    “这不是害怕的问题!”

    “行了,这没什么好羞耻的,在离开闪烁之池前我甚至都没见过这种动物。结果那时我一骑上去,就知道该怎么使马儿听话。这是职业的便利。”

    “不是战士就不行吗?”

    “那得看运气了。反正据我所知,大部分战士职业都是这样的。”

    和冲锋一样,神秘的灌输省却了经年的积累功夫。尤利尔隐约意识到,火种相关的能力是由法则提供的,驾驭坐骑就像乔伊控制冰雪,鬼知道魔力是怎么做到的……不,这还是有不同的,技能不是魔法。

    他略微抬起了一点身体,迎面而来的冷风没能撩开他的斗篷。尤利尔夹紧马匹,这一刻他忽然不是那么后悔背着乔伊离开威尼华兹了。

    ……

    矮人几乎被气流掀了个跟头,他气急败坏地吼道:“最近我就没遇过好事儿!”

    “你觉得什么是好事?”他的同伴一把捞住他,避开紧随而来的闪烁刃光。

    圣骑士的技法现在他们和对方一样熟悉。若是非要说哪里逊色,也就只有魔力积累的成果了。神秘度的压制让人不爽,哪怕这些骑士都只是刚入职而已。毕竟佣兵们还有许多学徒级别的普通人。

    原本有白组队时帕因特还没察觉,现在面对着环阶的一大堆令人无从下手的铁壳骑士,大鼻子矮人恨不得将手里的战锤换成斧子。

    “我们先撤!约克和你的朋友肯定不在酒吧里了。”凯希下令。

    街道上战事焦灼,实际却是佣兵们在奋力抵抗不断飞掠过来的神圣魔法,还没到短兵相接的时刻。冒险者无疑是神秘生物中的好手,但与光辉议会踏遍宾尼亚艾欧的铁骑相比,还是差的太远了。

    那熊孩子真不省心。帕因特望着疾驰而来的银铠骑士,扭头与冒险者们钻进了巷子里,身后只余急刹的战马尖锐且绵长的嘶鸣。

    ……

    尤利尔翻身从马上跳下来,他的动作已经十分正规了。坐骑扭头顶了他一下,浑身蒸着汗汽。学徒摸了摸它的健硕的脊背,厚手套沾了汗渍。

    “我喜欢它。”学徒听见自己抑制不住激动的声音。

    “这我看得出来。”约克同样身手利落。两个人将马匹牵到身后,小镇的人声开始传过来了。“篝火镇是边境的边境,虽说少有敌人会从莫里斯山脉涌出来,但作为永青之脉的一部分,它的重要性相当于威尼华兹门前最后一道关隘。”

    “现在它应该不是了。”尤利尔意指沉眠之谷。

    “借了你们的光。”

    “你的风笛也吹得不错。”

    年轻的佣兵摆摆手,露出得意的神色来。“四叶城里有专门的音乐学院。我到他们那儿旁听的时候,坐在教室门口的第一桌,穿着皮甲和帽子。每当有人进门上课,都以为我是新置办的大型人偶。”

    “然后你会跳起来把他们吓一跳?”

    “那太幼稚了,最无趣的小孩都不会那么做。有更好的选择——比如趁他们闭上眼睛沉醉乐曲的时候,用匕首划开囊袋,然后看这些人满屋子找犯人。他们吵一会儿后,没准会打起来。”

    学徒险些上不来气,“我只想知道你赔了多少钱?”

    “你得相信魔法这时候有大用。”

    “用来逃跑吗?”

    约克哈哈大笑。“所以最后我是自学的。”

    镇子前有一道河沟,流水淙淙而下,两岸搭着块木板。五颜六色的布帷招牌拥挤不堪,街道摊铺里既有布匹又有美酒,瓷器、宝石、石雕数不胜数。盐巴与香料,乃至海产都算不上新鲜货色,更遑论油光水滑的皮毛和绒毯了。

    甚至尤利尔闻得到空气中鲜核桃的气味,梧桐笔挺粗壮,花坛里盛放着矢车菊和金杯子;白墙上盖着红尖顶,方塔与桥拱高大宏伟。几只门前的邮筒被漆成鹅黄或粉红,缠绕着鲜嫩的翠绿心形叶。

    下午时阳光灿烂,广场平整的砖地上落下一群鸽子,振翅时的拍打声穿透喧嚷。比起理应出现在雪山脚下的短嘴鸦和大山雀,这些娇小的禽类看起来可爱得多。而这还不是最奇怪的——

    最为荒诞滑稽的闹剧则是在进入镇子两条街往后:静谧宽阔的水道贯穿城镇,紫船和长舫缓缓飘浮。苗条而轻灵的龙骨,载满古老的传说与弦歌。

    两个人踏在镇前的碎石地上,彼此诧异地交换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