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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蓉心道:“老顽童可不就是那个脾气么?”却是口中道:“若是如此,那个老儿太也不是了,只不过他终究是个老头子,你们也不好和他太计较了吧”言语中,却是为周伯通开脱,她与周伯通也算是有一点关系,自然是要为他说上两句好话,再说,就周伯通那等性情,和他计较,等于是和自己过不去。黄药师也是不住点头,他自己也是个老人,虽说是有一身的功夫在,可也能感觉出自己的精气是大不如从前了,暗道:“那个老顽童可莫要给他们捉住了”只是想想又觉得可笑,这周伯通的斤两他自是知道,想自己虽是困住了他近二十年,可也不是拿得他没办法么?
却是那个少女道:“没法子,我爹太气啦,不过抓了他后,让爹出上一口气,我再劝爹放过他,想他虽是老人,可仗着一身功夫,这么乱来,得让他吃上点苦头才好呢”
杨过笑道:“姑娘你真是善良对了,姑娘你叫什么?”
那少女毫无机心地道:“我叫公孙绿萼”
此言一出,黄药师与女儿面面相觑,都是心道:“是了,找到了正主了”只是两人心中也是不胜唏嘘,想不到这公孙一家这么能躲,不是有心人翻过这座看似绝壁的山,又或是从那水道中进入,是万难到得此谷之中的。两人也是一路上留下标记,只是也不知能否顺利将这些标记传到刘志恨的手里,也不知刘志恨现在是不是正在追来。
天色渐晚,公孙绿萼领着众人上了一处山顶,这里是处平地,起着一间石屋,虽不是很大,但也可以将就。
公孙绿萼却是为难道:“这事还未通知家父,是以要让各位委曲一晚了”
杨过道:“不委曲,不委曲”
武修文道:“但不知这里有没有什么吃的?”
公孙绿萼笑道:“这个自然”顿了一顿又道:“只是我怕你们不惯”
武敦儒道:“客随主便,你们有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哪里有挑食的道理!”
黄蓉见他说话条理分明,再无从前的木讷,心中也是替他高兴,暗道:“这个大武,在我这里木木呆呆的,可现在却是似变了个人啦!”她哪里知道,武敦儒在陈国独领一军,便是再无能,这般责任重担之下,也是飞速地成长起来啦。
不消会,这公孙绿萼指使几个绿衣人送来了菜食,只是那菜食虽是不少,但四大盆菜青的是青菜,白的是豆腐,黄的是豆芽,黑的是冬菰,竟然没有一样荤腥。
别的不说,陆无双可是无肉不欢,道:“怎么一块肉也没有?”公孙绿萼越发地不好意思道:“我们谷中摒绝荤腥,须请贵客原谅。请用饭罢。”说着拿出一个大瓷瓶,在各人面前碗中倒满了清澈澄净的一碗白水。
杨过如何肯让陆无双这般苦楚,当下道:“这山林里可以打些动物么?”
公孙绿萼怔了下,忽然笑道:“我可不知道柴火在后室明天我带你们正式进谷,你们早些歇着吧”盈盈一福,便要告退。
那武修文即行送出。公孙绿萼看看杨过,却见杨过自腰间取出几颗圆石,便跳出门外,想是要去为陆无双打野味了。有了野味,众人也不急着吃了,却是程英口淡,挑着那菜,吃了几口。公孙绿萼心中幽叹,她也是个机灵的姑娘,立时看出杨过的心意是着落在那陆无双之上忽然想到了什么,忙跳出去,狂追杨过道:“这位公子这位公子且等上一等!”
那武修文还得再追,却是让武敦儒一把拉住,对他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兄弟,你的心思少放在这上面,要是想要好的姑娘,”声音一低道:“你跟我到陈国,我那里立时可以给你五个不瞒你说,我打陈国分得了十个美女,哥哥我天天当新郎,可不比你这样出息得多?”
武修文只觉拨云见日一般,惊道:“真的假的”
武敦儒道:“你老说哥哥是走狗可为王爷办事是真能落到好处的你却是个不知的,这个姑娘虽是不错,但既然人家于你无心,你又何必强求?再者说了,她说来只是个民家女子,我分到的可有不少是官家贵族之后,最小的才十一岁”
武修文吃吃道:“哥哥这这”武敦儒冷冷一笑道:“你觉得哥哥不对?哥哥告诉你,她们还得谢我呢,不然,等待她们的不是别的,而是在军妓营中最悲惨的生活你说她们该不该谢我觉得哥哥变坏了?可你要知道哥哥这是在做好事”
的确,在陈国的时间虽短,但武敦儒一是尝到了很多甜头,二是知道了很多秘事,接触到这些事的他,再非是过去那个单纯的少年了。非是如此,他又怎么可能成长得这么快?武修文怔了怔,他也开始反思起自己的行为与意义了。不当官不知当官的好,不掌权不知掌权的妙,武敦儒知道的,武修文也开始明白了少许。一世人两兄弟,虽然武敦儒过去曾为弟弟戏耍过,不过一笔写不出两个武字,眼看弟弟这般的不争气,武敦儒仍是向他伸出了援手。
武氏兄弟的悄悄话,自是逃不过黄蓉的法眼,只是她也不好对此说些什么,论身份,刘志恨是王爷,郭靖是个白身野人,自是不能相比。论辈分,虽说郭靖头上挂着武氏兄弟的师父名号,但人家可是正正经经的武三通的儿子,而武三通则是大理国名正言顺的将军,兄弟两要是想回国,还真不是黄蓉能说上话的,更别提武敦儒熟知的一些过往的事,别的不说,就只一件那次的事,就让她住口了,只能在心中叹息,一时间,她不禁迷茫了,也不知刘志恨是不是算是她的朋友,这个刘志恨,从她手中一点点地挤出了丐帮,自她交出丐帮大权之后,丐帮已经不再是她一人说了算的,若说她从前在丐帮中占着十成的力量,自刘志恨出现后,就沦落到四成了,后来刘志恨花言巧语立下了鲁小玲,到鲁小玲接位丐帮,她黄蓉手上的力量就不足一成了。现下里,大武已经投向了刘志恨,连小武也更别提自己家的芙儿。想到了郭芙,黄蓉心中又是一痛,寻常女子嫁了夫君自是好,可郭芙这头嫁了夫君,那头她的夫君却带着丈母娘来找他的另一个妻子,这真真是不当人子的紧!天下都鲜有这种怪事!
黄药师见了女儿心事重重道:“怎么了?”
黄蓉道:“没什么”可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道:“我只是想芙儿了”
黄药师怔了一下,这才苦笑道:“可这事却是不能怪别人,这可是你们误会人家志恨在先的呀”他也不知详情,还道是女儿真个是不舍外孙女,当下道:“郭靖那个傻小子,这般胡乱猜疑人家,这可不是他的错么?再说了,芙儿虽说可她也算是嫁了好人,至少你以后是不用再为她操心了你想呀,郭靖傻子逼志恨娶了芙儿,却是把人家十多年感情的发妻给气走了,现下出了事,我们不出来担当,这可怎么说得过去?都是郭靖惹的祸不是看蒙古大军南下我非打他一顿不可连兄弟都不信了更可气的是他等于是连你也一起误会了要我说你当初就不该嫁给他!是了你明日还是回去好了,我方才竟是忘了你也有了身孕”
黄蓉心中好笑,脸上却不敢显,心道:“我可是真的没对住靖哥哥虽然芙儿是真真的,可我现在肚子里的这个却是冤孽”
却说公孙绿萼追上了杨过,那杨过顿住足道:“又不许了么?”
公孙绿萼摇摇头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不要靠近那花丛”杨过见那花海美丽,只是也没得细看,当下好奇道:“那是为什么?这花哦,你是怕我伤到了你们的花?不要紧的我会小心的”
公孙绿萼却是如何肯放心,忙道:“人家不是担心你伤到花,是担心花伤到你”杨过却是笑了道:“姑娘真是会说笑话那花也是能伤人的么?”
公孙绿萼摇摇头道:“你不知道厉害”她走过去,左看右看,忽然上前,自路旁采下一朵花,却伸出足去,那只足上穿着厚底靴,只两下便将那花的茎干踩断,道:“你看这花!”
杨过好奇,仔细一看,只见那花的茎干上布有无数细小的尖刺。却是笑道:“这又如何,这刺这般的小,你还怕它扎到我么?”
公孙绿萼闻言微微一笑,却是伸手自上面拔下了一根,莫看她十指白白嫩嫩,细细尖尖,可一拔便立时拔了下一根刺来,转眼间便扎在杨过手上。杨过早知其意,却也不躲,一来他觉得这其中或许真有什么古怪,二来他也没把这花刺放在心上,想他幼年吃过多少苦处,这般小刺,如何吓到得他?
只觉得手背上一阵尖刺的疼痛,便是杨过有了心理准备,也是惊得叫了起来,他怎也想不到这一根区区小刺刺在人的身上竟会是这般的痛!
公孙绿萼却是露出编贝般的玉齿笑道:“现下可是知道了厉害?”
杨过忙道:“厉害厉害怎么这么厉害比针扎得还痛”
公孙绿萼笑道:“当然痛了这可是有毒的”杨过又惊又怒道:“有毒?那那你还扎我?”公孙绿萼摇头道:“我若是不这么做,你怎么会知道这刺的厉害?”见杨过一脸惊怒却是又笑了,道:“好了,你也不要生气了,我这样做是不对,可这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扎一下而已,不多久就没事了”
杨过这才释然,道:“原来毒情不大吓了我一跳”
公孙绿萼正色道:“这位公子,这毒虽是不毒,可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你这知道这花叫什么花?”杨过这才醒悟过来道:“是呀,我来了这里,却是真没认出这是什么花”
公孙绿萼笑道:“这里是绝情谷,我们这谷里的这种花就叫情花”说着,她从花上扯下花瓣,放在口中,道:“这花的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杨过见她也吃了,心道:“这怕是没毒!”那自是放心,暗道:“可也不能叫你小瞧了!”当下接过那花,三口嚼碎,甫一入口竟是香甜,芳甘似蜜,更微有醺醺然的酒气,正感心神俱畅,但嚼了几下,却有一股苦涩的味道,要待吐出,似觉不舍,要吞入肚内,又有点难以下咽。公孙绿萼道:“好吃么?”杨过苦着脸道:“开关还好可这后来”
公孙绿萼道:“开头是这花的味道,后来却是花本身的味道,我们采下这花,可提炼出它的味道,做酒,做菜,都是上品,我们这里不食荤腥,便是要用这花来调味呢,是以,这花虽是有毒,我们也不好除去它”
杨过点头道:“这我可明白了,可是我不明白的是这花为什么要叫情花?只因为这里是绝情谷么?若是这样就取这个名字,可不是怪么?不如叫它香香花,艳艳花”
公孙绿萼先是一阵失笑,然后才道:“这位公子,你可有喜欢的人么?”
杨过得了这话,不自学想起了陆无双,也不知自己在她的心目中是个什么地位!心念所制,手上却是一痛,他眉头一打皱,立时“咦”了一声。
公孙绿萼道:“看来公子是想到了你的心上人”不知为什么,想到面前这位俊秀的公子有了心上人,公孙绿萼的心中却是有些黯然。杨过怔了下,才道:“这便是这花的作用?”
公孙绿萼道:“正是,其实中了这花毒也没什么,只要人不动情,那也没事的,日久天长这毒也就自动散去了,说不得还对人的身心有益呢,只是一旦是动情,立时毒发,情越是重,便越是厉害不过还好的是我方才刺你一下,是以便是你再怎么想,也不是很要紧的,可伤得多了,那就会要人命啦,而最最要命的是这种毒的解药都已经没了”
杨过奇道:“怎么会没有解药?那要是你们自己人”
公孙绿萼理所当然地道:“那便只有死了”说到这儿,她自己也是忍不住了,道:“听爹说,是谷中出了桩大事,把解药和方子俱都毁了我们也是不想的虽然家中还有一枚解药,那许是在爹的丹房内收着,只是不到万不得以,是不会用的”
杨过却是明白,所谓万不得以,不过是说词,其实是怕自己不小心中了这毒,不好解得,留着备用罢了,至于这里的仆役下人,那自是中了毒就死得好,便是自己是这谷主,也不会救的,只是这种事情自己做得,却是看不惯别人做,当下对公孙绿萼的那个爹就起了鄙夷之心。
公孙绿萼也自感面上无光,她看看天空,叹了一气道:“那你小心了我走了”
见着公孙绿萼失神地离去,杨过心中也是不快,挺好的地方,挺美的花,但这里的一切却是令杨过这般的不快,他再叹一声,忽然想到还有猎未打到,忙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