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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太后一出场就气势十足,先是说墨君寒无法无天,接着又一口咬定纪潇潇母子乃是冒认。
纪潇潇笑而不语,只看着墨君寒。
她只等这个男人有什么反应。
虽然她知道凤太后是个厉害人物,不好得罪,可如果这个男人如果敢为了别人一句话就怀疑他们母子,她就立刻带着丢丢消失在他面前,老死不相往来。
“太后,此事自然是小寒自己确定过的,亲生儿子,哪能乱认?”墨君寒并没有提出任何证据,却只一直肯定。
“哦,那这个孩子,哀家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
墨君寒微微一笑:“这是孩儿们的家事,太后娘娘日理万机,自是没空理会这种小事。”
“事关皇家子嗣血统的纯净,这怎么能是小事呢?”凤太后句句都能抓住话柄。
“小寒来自民间,入京之前便在家中成亲生子,只是这些年并未记得这件事,此刻已经全然想起来了,没有及时禀报太后娘娘知晓,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纪潇潇听到这里一愣……
他……他说他想起来了?
“既然你如此确定,那哀家也无话可说。”凤太后看看纪潇潇,再看看墨君寒,“那这个女子,你就收了当侧妃吧,也好给世子一个身份。”“太后娘娘,这女子是小寒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她自然就是沐王妃。”墨君寒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卷黄色的卷轴,“父皇已经下了圣旨,封了纪姑娘为沐王妃,丢丢为世子
,太后娘娘要看一看吗?”
凤太后的脸色相当不好看,这件事魏帝并没有告诉她。
这些年来,魏帝好像越来越不受控制。
之前的时候,她一直以为魏帝是个没有什么进取心的人,对政事也并不是很关系,只一心想要游山玩水,琴棋书画。
可到了近几年,好像总是跟她对着干。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就是从这个沐王墨君寒认祖归宗开始的。
大家都在说,魏帝想要将皇帝之位传给这个小子。
可这小子不过是从民间认回来的,不知为何就是入了魏帝的法眼,一门心思想要将他培养出来。
算起来,魏帝当年还是王爷的时候,跟他兄长成王的关系也并不算很好。
皇子嘛,都是不同妃子生的,大家都勾心斗角的,感情能有多好?
只是成王一直病弱,一看就是没有争夺太子之位的实力,哪怕是在太子遭遇毒杀之后,也没有提出要让成王来继承大统。
最后提了逍遥成性的秦王,又请了太后垂帘听政,才结束了当年那场乱事。
秦王当上皇帝之后果然啥都不管,一切政务都是太后负责。
不过这些年,太后一直有意提宣王和平王选一个当太子,可魏帝却迟迟没有同意。
当然了,也没有反对。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凤太后心里其实是有些着急的。
这些年,在她的带领下,凤家可谓是权倾朝野,其实就算重新来一次二十八年前那一次政变也不是不可以。
在她看来,魏帝无能,没有什么实力。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她派人去查过墨君寒之前的民间的事情,却一直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资料。
这让她忍不住重新开始审视这个被自己压制了二十多年的傀儡皇帝。
他喜欢游山玩水,动不动微服出巡,有时候甚至十天半个月都不在京城,不理政事。
可他,真的只是游山玩水去了吗?
凤太后想想自己年事已高,眼看着就快七十了,如果魏帝真的有二心,要培养一个继承人,将来那个人对凤家肯定是十分忌惮的。
有一天如果她不在了,凤家的日子就会十分难过。
所以她必须找一个对他们凤家有利的继承人,来继承大统。
宣王和平王就是她这些年一直在培养的人选。
他们的母亲是她的亲妹妹,从小到大,他们就经常去外祖家走动,和凤家的感情非常好。
如果他们两个其中之一当了皇帝,凤家的地位才不会被随意动摇。
但一向言听计从的魏帝,这一次却并没有轻易答应下来。
凤太后并不是没想过用别的法子来除掉魏帝,但好像并没有奏效。
这些年,她送过好几个凤家的女子进宫为妃,并没有生下任何子嗣。
当然了,其他妃子也并无所出。
就算有了,她也不会允许她们生下来的。
凤太后这些年等得有些无望,本是想着等魏帝五十岁之后就跟他挑明,让他从宣王和平王之中选一个当太子,反正她有的是法子逼迫魏帝答应。
可谁想到,不到五十岁,就出现了成王世子流落民间的谣言。
接着墨君寒就到了帝京城。
一开始,魏帝并没有那么宠信他,只是给他派了个苦差事,让他去北境,与陈国打了两年仗。
当时魏帝跟凤太后隐晦地表达了一点:他是想御驾亲征的, 但是他怕死,所以就派个皇亲国戚去,就当是御驾亲征了,一样也可以起到振奋军心作用。
当初凤太后心中对魏帝这种胆小怕事的作风鄙夷了很长一段时间。
没想到两年之后,墨君寒的声名鹊起,也是因为这场战役。
他大败陈国,陈国使着甚至送了公主前来和亲。
那也是墨君寒第一次拒绝皇上给他选的沐王妃人选。
他说:“臣打败了陈国,如果和陈国公主日夜相对,也不知她心中是否有恨,某日夜晚杀了臣也未可知。”
魏帝深深地觉得他这番顾虑十分合理,于是顺手就将陈国公主赐给了宣王当侧妃。
敌国的公主嘛,自然是当不得正妃的。
后来魏帝找过无数女子,有公侯将相家的女儿,几乎都快让墨君寒挑了个遍了,可他就是有无数理由不同意。
凤太后原本想着这样也好,墨君寒只要一日不成亲,就一日不会有子嗣,没有子嗣,这就会成为他继承大统的障碍。
宣王和平王家里已经有了好几个子女,开枝散叶这件事就做得很好。
可现在倒好了,说没有王妃,没有子嗣的人,现在忽然跳出来一个这么大的儿子,连沐王妃也直接册封了,太后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此事,皇上可并未与哀家商量。”凤太后目光如电地看向纪潇潇。
纪潇潇有些头大,完蛋了,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墨君寒下手这么快。
才第三次见面,连圣旨都帮她请来的。
只是听说魏帝没什么实权,平日里对太后一直都是言听计从,不过看得出来,他想必为墨君寒已经破例数回了。
再说了,她才不相信,一个男人会那么心甘情愿地当个傀儡。
“皇上说,这是小事,又是臣的家事,所以就不劳烦太后娘娘了。”墨君寒不卑不亢。
凤太后皱眉:“皇上呢?”
“皇上说有些头疼,回内宫休息去了。”
君臣二人配合可打的真好,一个下了圣旨,一个就在外面打冲锋,接着那位始作俑者呢,就选择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则。
太后气得跳脚,但也不能气冲冲跑去内宫质问皇上。
这么多年了,她和皇上之间的表面关系都是相当和善的,朝野上下都是称赞有加。
虽然朝廷中很多太后的亲信,但也有那么几个老臣子,有些实力的,总是忠君爱国的,不肯表明立场,支持太后。
凤家到底不是手眼通天。
关键是,这些年来,她好像越来越看不透皇上到底是不是真的懦弱无能了。
于是太后轻咳了一声:“也罢,既是家事,哀家就不插手了。”
只是接下来,她的行动怕是要加快脚步了。
原本以为,可以用温和的法子来达到她预期的目的。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行了。
若是她再晚一点动手,她辛辛苦苦打下的半壁江山,可能就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这几年来,她明显感觉气力不济,再多的补品也没办法让她精神比过年轻的时候。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明日,她就要让皇上册立太子。
凤太后走了,宣王和平王也早就开溜了。
墨君寒靠近了纪潇潇:“王妃,今天应该可以跟本王回府了吧?”
他拉住纪潇潇的手,总觉得若是不拉住她,她又会忽然凭空消失。
纪潇潇原本还以为他已经恢复记忆了,见他这样的表现,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如果他真的恢复了记忆,那第一个就应该回想起她随身携带空间这件事了。
看来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你说我是沐王妃,我就必须是吗?”纪潇潇心里有气,不过看刚才墨君寒和凤太后的对话,句句都是帮着自己的,她的气其实也已经消了一半了。
而且他说,他这辈子,只会有一个沐王妃,不会再有其他侧妃什么的。
这话简直深得她心。“圣旨都下了,你还想拒绝吗?”墨君寒笑一笑,“再说了,小玉都告诉我了,我们在村子里的时候,可是大操大办,成过亲,拜过堂的,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难道你还想否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