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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此刻正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精致的纹帐、绣花的锦被,不远处的木制雕花梳妆台,总之这里所陈设的一切都在向我表明着这是一间精致的闺房。
我起身走到梳妆台的铜镜前,看到了面色苍白的自己,还有那身冰蓝色的服饰,此刻的我越发显得楚楚可怜、弱不禁风。
“姑娘”一个十五六岁丫环打扮的女孩走了进来。
“你是谁?”我疑惑的问道。
“我是这里的丫环小蝶!”
“这是什么地方?”
“凤亭居,也就是我们塞主的居所呀,这间房以前可是我们塞主的闺房呢,现在变成客房了,专门招待我们山塞的女贵宾的”
“你们易塞主呢?”
小蝶向我笑笑说道:“塞主大概已经在拜堂了吧!”
“你说什么,你们塞主这么快就要成亲了!”我睁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当然啦,今天我们易塞主可是输得心服口服呢,姑娘大概不知道吧,沈少侠一人大战我们黑风塞三大当家,完胜,因而易塞主决定今天晚上大摆宴席,广邀前来观战的英雄豪杰为其庆贺呢!”
“沈清娶的是你们的易塞主,那你们的二当家和三当家呢?”
“虽然沈少侠一人之力大胜三位当家的,不过他也说了,他只为易塞主而来,因而今天晚上只是易塞主成亲的好日子!”
“她们在哪里举行仪式,快告诉我!”我急切的询问道。
“红楼”小蝶回答道。
“怎么去!”
“出了这个大院向右步行两百步左右就到了”当然,可想而知,我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朝门外飞奔而去。
我跑得很快,耳旁只听得见呼呼的风声,不,脑海里似乎还有一种声音在急切的催促着我:“快去,快去,快去!”
我想应该是到了,站在用红布精心包裹装扮的大院门口,朝内看去。只见红楼宽敞的大院内摆满了数百桌酒席,空中悬挂着无数个红色的大灯笼,摇曳的烛光把整个红楼大院照耀得分外明亮,与这盛装打扮的大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的心正向着无比黑暗的境界慢慢下沉。
“快看,快看,新娘子来啦!”伴随着那些江湖人士的喧哗叫嚷声,我朝前方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无比明艳照人的易寒寒,凤冠霞帔,魅眼红唇,与普通女子不同,易寒寒必竟是江湖女子,连出嫁的时候也没有戴上红盖头,反而显得她落落大方,与众不同,在红光的照耀之下,她浑身都闪耀着红宝石般的夺目光彩。
随着她们这一众人步入红楼正厅,那些看热闹的江湖人士也纷纷尾随而入,于是,正厅门口顷刻间被围堵得水泄不通。我慢慢的跟在这一群人的身后,我的步伐很沉重,每一步都感觉费了很大的劲,当我挪到门口,找了一处人群稀薄的位置站定后,我听到正厅内有人高呼:“一拜天地——”,我的心猛的一抖,慌张地向内挤去,奈何人太多,根本挤不动,我也只好找了一处能够瞄到内厅情况的缝隙向内张望起来。
粗如儿臂的两根红烛摇曳着,燃烧着,而红烛前方是两个正在交拜的红色身影,我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甚至有一点透不过气来。当那两个红色身影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为何此时此刻面对高朋满座,貌美娇娘,他的眼神还是那般冰冷、神色还是那般落莫,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一般?
我不理解他的神情意味着什么?我更不理解自己为何要来?我来了,事情也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所有的一切,冥冥之中,似乎早就是注定的,不会因为我的出现而发生任何的转变,而我为何又像个傻子般的来到这里,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
罢了,我不再看向屋内的一切,我转身,朝着院外走去,我的脑海里忽然有一个声音开始呼唤我:“留下来,不要走”,我停了停,又迈开脚步朝院门外走去,那个声音又开始呼唤:“不要走,不要走”,头很痛,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到底怎么了,我有点怀疑自己的精神是不是出现了问题,难道是精神分裂症,我扶着头找了身旁的一个座位慢慢坐下,先坐一会儿吧,等我头脑慢慢清醒了再走也不迟,脑海里不再出现奇怪的呼喊声,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当拜堂仪式举行完之后,那些江湖人士也渐渐从正厅的门口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那些家丁纷纷穿梭于各大宴席间,顷刻间,各式菜肴摆满酒席。
“干”江湖人士生性豪放,纷纷举杯鲸吞,大部分都不太顾忌自己的行为是否失态,有的甚至站到椅子上,豪饮生吞起来。我坐的这一桌也不例外,大家不停的互相拼酒划拳,大有不醉不归之意。
我默默的喝着酒,虽然记忆里我是不太会喝酒的,但是自从容记当铺那一次喝了十来杯都不见醉后,我对自己的酒量还是很肯定的,因而,在这种场合,这种心情之下,唯有这酒是最好的东西,古人说的好:一醉解千愁,也许,等这一杯杯的酒喝下去后,我的烦恼都消失了也说不定。
我不记得我喝了多少杯酒,我只记得我是一杯接着一杯喝的,没有人劝酒,我就坐在这儿,默默的喝着,默默的把这看似香醇,入口却辛辣无比的酒吞入肚中。
等我的头隐隐有一点点发晕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夺走了我的酒杯,我看得很清楚,那只手上还有一道血痕,我抬起头来,看向这个曾经与我共过患难,又在昨天才分道扬镳的朋友。
他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不太好也是正常的,我记得在几个时辰前,他好像受了重伤,几乎爬不起来,而此刻,他清秀的脸上略带愁容,面颊上隐隐显现出一种病态的潮红,他看向我,那双略显失落的烟波眼似乎在向我述说着他心中的痛苦,他在很明确的告诉着我,他失了魂,而我却失了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