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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很想知道这女子是谁,事已至此,陈晚荣也是无可如何,只得暂抑好奇心,回到家里。刚进家门,只见陈王氏坐在桌边,正在包香皂,陈晚荣笑道:“娘,这不用包了,还没好,还要再加工。”
陈王氏笑呵呵的道:“晚荣,你说甚?还要加工?这不是挺好的嘛,不用加工了。”
陈晚荣知道不说出原因她是不会信的,给她解释起来:“娘,现在做的都要重新加入豆粉,压模成型之后才能包装。而且这些包装纸也不好,等把吴先生写的印好了再来包装才成。”
陈王氏这才想起吴兢写了那么多的字,放下手里的活,很是好奇的问道:“晚荣,加豆粉做甚呢?豆粉能有甚用呢。”
豆粉是很平常的东西,平常得都引不起陈王氏的注意了,但在陈晚荣眼里却是宝贝,是他在唐朝唯一找得到的添加剂:“娘,吴先生不是说过么,胰子最初是用豆粉做的。加入豆粉可以使香皂的去污效果更好,还不伤身。娘,您不是用香皂净过身吗?洗了之后,身上有些发干,要过小半个时辰才能恢复正常,加入豆粉以后净身就不会象现在这样发干了。”
用香皂洗澡会引起皮肤ph值的变化,这点陈王氏不明白,但香皂洗澡的好处她已经体验过了,洗得干净,洁净清爽,就有一样不好,洗过之后会发干,让人很不好受。一听这话,眼里放光,问道:“晚荣,真的?那你赶快去镇上买些豆粉回来。豆粉便宜,要买就买好的,不在乎那点钱,这可是给人用的,不能害人。”
她虽是不知道豆粉里含有皂甙和卵磷脂,可以增加香皂的洗涤效果,但她对陈晚荣说的话历来是信之不疑。
陈晚荣不仅从这话里听到无条件的支持,还听出一个好心、有德操的人格,宁愿多花钱也不愿害人,笑道:“娘,我听您的,这就去镇上买。”
“那就快去。”陈王氏催起来,帮着套好车。在左边屋里不知忙什么的陈老实也出来帮着把鞣剂抬到车上,陈晚荣带上吴兢的“商标”和香料配方,作别二老去镇上采购原料。
这条路陈晚荣走了很多回,熟之极矣,不多一会儿就上了官道。小黑一上了官道就撒开四蹄飞奔起来,捷逾奔马,很快就到了罗家甸。经过张德铭的铁匠铺,还是老样子,大门紧锁,没有开张。
来到李清泉的皮革作坊,过了称,把余下的钱支了。李清泉现在对陈晚荣象贵客一样款待,拉着陈晚荣去屋里坐了会,喝了一阵茶这才放陈晚荣走人。
陈晚荣今天主要是采购原料,出了皮革作坊先去贺氏印字铺,把吴兢写的字拿出来,要贺三帮着印出来。
贺三一见这字,大拇指一竖,赞不绝口:“好字!”
吴兢的字肯定是好字,陈晚荣笑道:“谢贺掌柜赞扬了。这字是出自一个大行家之手,还请你多费心了。”
这话是在暗示贺三一定要做好,只不过陈晚荣说得很客气,很委婉罢了。贺三亲眼见过陈晚荣折辱佛光的事,记忆犹新,不敢不遵,忙道:“客官请放心,一定给您做好。”把几张纸略一浏览,迟疑了一下这才道:“客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晚荣还以为他是提钱的事,笑道:“这你放心,只要东西做好了,钱不会少你。”
“客官误会了。”贺三忙分辩:“我是说这说明光是印字的话,有些单调,要不要再增加些背景、加些花色,才耐看。”
吴兢的字写得的确是好,只是光有字还不够,的确是该加些背景花色映衬一下,陈晚荣还真是忽略了这节,没有理由不答应这个好的建议,笑道:“贺掌柜的,这事就拜托你了,我相信你有好办法的。”
对印字陈晚荣所知不多,与其瞎掺和还不如放手让贺三这样的行家去做的好,没想到贺三却很是赞赏,向屋外瞅瞅见没有人,这才压低声音道:“客官,说句实话象您这样相信我的人不多。那些客官不论懂与不懂,都要指手划脚,说长道短。客官对我如此信任,我一定不让您失望,包准让您叫好才成。”
“那就多谢贺掌柜了。”陈晚荣暂别贺三,去了致和葯铺。
这些香料里不乏葯材,麝香既是名贵的香料,也是很好的葯材,不去葯铺还真不好买。陈晚荣把要买的香料一报,实在是太多了,吓得小伙计直缩嘴皮,要不是有上次给陈晚荣喝斥的经过,肯定又要高声喊叫起来了。
小伙计忙着给陈晚荣包香料,等到陈晚荣出了葯铺,手里多了一大包东西。东西虽多,并没有买够需要的量,只得再去其他几家葯铺,等到陈晚荣买齐全已经费了不少时间。
略一计算,这香料还真是够贵的,花了快三十贯。这还是自己买原料来配,要是买成品的话,没有五六十贯还真拿不下来。
提着大包小包的来到印字铺,贺三已经准备好了。贺三特的把使用说明给陈晚荣点验,陈晚荣一瞅,还真没得说,印得非常漂亮,比起我们现代社会的印刷品也是逊色不多。
使用说明太过单调,这应该是包装方面的最后一个小缺陷,连这问题都解决了,包装方面不会再有问题了,香皂要不大卖就不姓陈了。
陈晚荣信心十足的赶着牛车去最后一个去处,菜市场,准备买猪油了。猪油一买,就可以甩开膀子大干了,然而事情远出陈晚荣的意料,菜市场谤本就没有猪油卖了。
“孙师傅,你忙着呢。”陈晚荣来到肉摊前,冲一个一身是油、忙着收推的屠夫打招呼。陈晚荣上次买猪油就是通过他买到的,他的不够由他出面把几个铺子里的猪油全拿过来卖给陈晚荣,算得上是熟人了。孙屠夫一见陈晚荣笑道:“客官,您是买猪油?今天没有猪油了,我这里没有了,其他的地儿也没有了呢。”
这话太难以让人相信了,陈晚荣不信,笑道:“罗家甸偌大个地方,哪会没有猪油呢。”
孙屠夫知道陈晚荣不信,笑着解释道:“客官,你瞧我不是在收拾摊子么?以前,我这时节还在喊着叫卖呢,今儿却是早卖光了。不仅今儿卖光了,就是以后三天都卖光了。镇西头的刘老太爷走了,刘府要给他善后,做七天水陆大会,把镇上的猪肉猪油买得差不多了。”
做香皂不一定非要动物脂肪,植物油一样可以,陈晚荣不在乎,心想没有了猪油去买些植物油也一样。只是他的念头还没有转完,只听孙屠夫接着道:“客官,不要说猪油,就是油坊的油也给买光了。僧人道士不能沾荤腥,只能吃素,油坊也空了。”
刘老太爷做过几任知县,是罗家甸这个小地方的大人物,他的后事自然是要大操大办。离三月三只有八天时间了,等他这七天水陆大会做下来,三月三都到了。没有原料,这香皂还怎么做呢?原本信心十足的陈晚荣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