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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科南特府内。
高仓汀静静地站在巨大灰白色地图前,茫茫的水纹线中央,一大一小的两块陆地,西边是天狼大陆,东边是塞班
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淡红的丹蔻从天狼河起源的北源国高峰慢慢溜下,顺着以绿线标示的天狼河,经过狼牙,到达中游的礼天,这一片天狼河主流域的土地已经完全属于北源国。
轻轻一笑,眼睛瞄向天狼东面进入海洋的支流,聚集着强大海军的海松国亚速湾被重重地用红色圈出。
目光停驻在西面远离天狼河的六条城,辖下十二府中同样遍布与天狼相连的细小河流,最近的一处就是伦克府,那里是五神,那里有银发的藏印王,还有银发的王后……
回过神来,高仓汀的眼神比手指更快一步地看到了天狼下游的平流国,王都天流城与六条遥遥相望,在地图上看来,不过一指之距。
上北源,下北源,中北源已经有了一半,北源经吞下了大陆后,塞班国又岂能幸免?
“你的情人可真是凶狠,胃口如此之大,不怕捱死?”高仓汀摇了摇头,北源国咄咄逼人,与五神联盟一事是势在必行。
“喂,人家可是有妇之夫,”邹坐在书桌边翻阅从大陆传来的各种情报,“至于他的凶狠,你可是亲身体验过。”
藏印王,银发蓝眸,传为上古遗族,年龄二十五至三十之间,身材高大,马上马下武艺无一不精,尤擅射术,据传有贴地听声之能。
飓玉后,银发黑眸,传为上古遗族,年龄二十至二十五之间,身体修长,武艺不详,擅占卜,据传有障眼及医术之能。
悍昊,五神大将,棕发棕眸,天狼人,三十三,原擅骑术,因攻打六条城负伤无缘战马,后得飓玉后医治。勇士,能者,谋臣。
北源惟乔 五神新任内政大臣,北源王族,四十八,擅内政管理,五神建国被王拿获,叛国投于五神。无耻小人!
“天啦,你的情报员还真是——”邹捧着肚子笑道:“人家叛的是北源国,他居然这么气愤!这是谁写的?”
“这是朱利叶斯送来的,估计后面那句话应该是他加的,”高仓汀回过头来说道:“下面的情报员可没这个胆子。”
“嘻,他毕竟也在北源经身边呆过几天。北源经的魅力果然不小。”
“别给他脸上贴金了,朱利叶斯和北源惟乔根本是两种人,所以才看他不顺眼。”
邹又仔细看了看情报:“他们都是银发,我推测藏印是地系,飓玉是风系,卷风也是风系,你当然是水系了,虽然没什么力量……”
“对了,弗蕾德丽卡,你为什么不知道自己是上古王族?你的头发应该也是染的,遇冷水就会变色呀?”
“我从小就是黑发,从没有变过。至于你来了后,我的头发遇冷水变化,应该是和我们灵魂同存一个身体有关。相必我父母不是用五神草为我染的发。”
“如果你是用五神草染发,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你没听飘蓝说吗?五神草只存在于林白的元素空间中……”
※※※
“公主,科南特大人,朱利叶斯大人到了。”
“请他们进来。”
经过一番讨论,除邹以外的三人原则上都同意与海松国重修旧好,邹倒也不是反对,而是她实在不想被派去见亚得利亚。
科南特一告退,邹就抱怨道:“除了去五神,还要去海松,老天,亚得利亚那个老狐狸有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被他骗得把塞班国卖给海松了。”
朱利叶斯看了眼高仓汀,安慰道:“你不用担心,现在的局势是海松必须和我国及五神联盟才能生存,你此次出使海松,不但不会吃亏,我算定亚得利亚必会退还一部分从我国夺去的财富。”
“话是这样说,但他对塞班国的安定肯定也有心破坏,只是不在此时罢了,还是小心点好。”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对卷风王、亚得利亚都很熟悉,敌明你暗,占尽优势,这也是我希望你去海松出使的原因。”
抬头看向地图,乘船出发于塞班王港,渡过海峡直达海松国首都亚速湾,拜会卷风王。
从流经亚速湾的天狼支流进入天狼河,到达中部再次拐入支流,停泊于五神伦克府,转为陆路,五百里后到达六条!
长长地吐了口气,邹看向朱利叶斯,“你是肯定去不成了,谁和我一起去?”自己可能不会再回来,需要一个塞班人。
“不用,你先去,我这边安定后马上赶上你,最迟不会超过二十天。”
邹一愣,“二十天就能安定下来?”
“三天后,女王登基,高仓王族至此对女王的身份已达成共识,马图林和食墨皆在塞班利亚,他们的军队毕竟是海军,我已将其大部分遣至海港,那边的海港将领和机动海军不是一个派系,可平衡控制。”
“现在民间对传说中银发汀公主十分拥戴,国民对海之女神的崇拜对女王统治十分有利,目前紧要之事就是恢复灾后生产,安定国内情绪,如此一来,也有利于民众接受我国和海松国结好的策略。”
“我本是军人,对内政无多少见识,且今后一段时日内,三国同抗北源是势在必行,去大陆上和各国军队将领结交确有必要。臣下请旨出使。”
高仓汀想了想,点点头,“大人说得有理。”
邹暗中松了口气,朱利叶斯若去,她就只需慢慢磨蹭,等他来了再进入海松,说不定和亚得利亚碰面都不用着,更何况,卷风王也不是好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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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班王宫金顶在清晨的太阳下光耀夺目,经过台风洗礼的宫墙也是干净得能照见人的脸。
平常普通百姓不能靠近的宫前广场,此时正涌入一波又一波的人潮,人人脸带微笑,身上穿着最体面的衣裳,口里一次又一次地呼叫着:“女王陛下万岁!”
高仓汀的登基大礼就在紧靠宫墙的海之女神殿举行。
这里是塞班利亚唯一一处比王宫更为巍峨的建筑,所用石料的坚固、金属的纯度、及各种华丽装饰品都代表塞班王国最高水平。
神殿前,美丽而端庄的女神官们在吟唱赞美女神的歌曲,无数的民众仆伏在地,聆听神意的飘扬……
邹坐在神殿深处一角,好笑地看着近二十位侍女服侍高仓汀穿上塞班王华丽的礼服, 黑色的衣底象征塞班无限的沃土,银白的空缕赞美着女神的光荣,双折式的长袍恰到好处地烘托出高仓汀修长的身躯,威严的黑金王冠在如水的银发上宣示着女王的尊贵。
朱利娅双眼饱含热泪,一时分不清那梦幻般的身影,沉静的玉容到底是属于先皇后还是新女王。
当昔日懵憧的山民从神前接过力量的权杖,双眼中流转的不再是对山林的眷恋,当远方纯洁的女孩在神前誓言献身于国家,胸中燃烧的可还是无尽的爱火?
“我,高仓汀,必将聆听女神的意愿,引导我塞班国走向繁荣!”
“女王万岁!”激动而热烈的欢呼声充满了整个神殿的空间,不少人为这庄严神圣的时刻而泪流满面。
观礼的贵族行列在缓缓前进,时停时动,一个接一个在神前向女王宣誓效忠,高仓震、高仓代、高仓旁系的各位亲王,郡主,全都出席了。
其后跟进的是外族的各位高官显贵,领头的自然是朱利叶斯和科南特,而食墨已经列入王族。
圆满结束了神殿的仪式,女王起驾至王宫接受百姓的祝贺,贵族和大臣们也纷纷驾车骑马追在王驾之后,向王宫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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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叶斯受不了地看着痛哭流涕的邹,“怎么回事?有什么好哭的?!”
“太美了,你不觉得吗?呜呜,我好感动!”感性触觉也很敏锐的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光芒四射,如神氐般的女王实在是太美了…”
“…………”朱利叶斯忍了又忍,终于说道:“我很想向你道歉。”
“呜呜,为什么?”邹还没有回过神来。
“我一直以为你冷血麻木,我错了,请你原谅。”朱利叶期一本正经地说着,
“朱利叶斯!”邹大怒,看了看四周,压着声音说道:“你有闲功夫开玩笑,还不如多费心想想我的婚礼!如果失误了,小心我大闹洞房!”
“放心,所有人手已经到位,就在你们行礼后动手,一定让食墨有来无回!”
“喂喂 ,我可没要他死,你别形容得这么凶狠。”
“你也不反省一下自己,哭得脸上全花了,怎么出去见人?好歹你也是高仓王族的郡主,太给陛下丢脸了。”朱利叶斯不满地看着和他的美学标准完全不符的脸。
邹正要纠正他错误的审美观,突然看见对面的贵族队列中,食墨正和一个军人模样的人亲密说话,脸色不由一变:“那是谁?”
“马图林,海军前军首领。”朱利叶斯瞄了一眼,答道,“等一会动手时,要防马图林不明情况,随意插手。”
“那个马图林颇有些深藏不露的感觉,”邹思索着说道:“当初他的前军有一部分被食墨拉走,现在竟毫不介意与他谈笑风生,恐怕也是个危险人物。”
“实在不行,连他一起对付了。”邹眯眯眼:“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也教训一顿,你以后也好管教。”
“放心,除我亲自动手外,其它人也都是有数的高手。”朱利叶斯的语气沉稳而自信,“这里是陆地,而不是海洋!”
“你的人哪里找来的?”邹怀疑地看着朱利叶斯:“你手下的陆军没几个回塞班了,海军可是食墨和马图林的天下。稍不小心就走了风声!”
“擅长小范围伏击战的高手并不在军队,而在宫廷,你没看出来吗?朱利娅身手也不弱,只是今晚之事重在出其不意,朱利娅的出现必会引起食墨疑心,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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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班正宫,一天的喧闹渐渐平静,而西面的宫殿灯火彤彤,高仓沐与食墨的婚宴刚刚进入高潮。
女王高仓汀尚未就寝,一身礼服始终未卸,在正宫内焦急等待近侍不断传回情报。
“陛下,郡主与食墨已经在西宫内行礼了。”
“陛下,郡主进入内寝休息。”
“陛下,食墨送郡主回房后,出来答谢宾客。”
“陛下,朱利叶斯大人手下头号勇将开始靠近食墨。”
高仓汀鼻尖冒汗,形势一触即发,成败在此一举!
“拚上了!拚上了,陛下,终于开始了!”第五个侍从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除朱利叶斯大人还未动之外,其它安排好的人已经把食墨围住了!”
“食墨身边有没有帮手?”高仓汀急于了解详细敌情。
“这个,食墨的贴身侍卫辛昕十分英勇,正以一挡三,而且,马图林大人好象有下场的打算。”
“哼,想必是兔死狐悲,真是多管闲事!”女王陛下心里给马图林贴上“失宠”的标签。
“陛下,不好了,马图林的三名手下里有一个高手,已经把朱利叶斯大人的手下干掉三分之二了!”
脸上的血色一时退尽,高仓汀颤抖着嘴唇问道:“那——那食墨呢?”
“食墨还没有被有击倒!陛下,要不要调派援军?”
“援军,到那里去找援军?能上的都已经送上去了!”高仓汀气急败坏地叫道,:“去宫里的侍卫营,问问还有谁的酒量好!一定要把食墨灌醉!”
“陛下!万千之喜!朱利叶斯大人一上阵,食墨大人终于倒下了!”
“哈哈哈!朱利叶斯果然不负朕望!”宫里响起王者得意的笑声,良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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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内的新房,红烛艳艳,邹同样得意地看着朱利叶斯和马图林撞撞跌跌地把食墨抬了进来。
“辛苦两位大人,请将食墨大人放在床上。”邹勉强压倒暴笑的冲动,保持新娘的美好形象。
马图林颠三倒四地说了几句恭贺新婚,多子多福的吉利话,迷迷糊糊地被西宫侍从扶走。
朱利叶斯一等马图林出了门,马上靠在新房内的桌边坐下,抓起为新郎准备的醒酒茶猛灌几口,甩甩头,愤怒地说道:“要不是马图林横插一手,我根本不用喝这么多!”
邹终于笑出声,“早就提醒你小心马图林了。”
“没想马图林的手下如此厉害,”朱利叶斯也笑了起来:“还好我从一开始滴酒未沾,才把他收拾下来。”
“他不会酒精中毒吧?”邹走到床边,仔细地看了看醉得十分安静的食墨,“完全没声响了。”
“男人拼酒女人懂什么,”朱利叶斯不屑地说道:“他已经完全醉过去了,你现在杀了他,他也绝对不会出声。”
邹瞪了朱利叶斯一眼,“旁门左道,还如此得意洋洋。”
“别闹了,你东西收拾好没有?”已经被酒精磨去不少精神的朱利叶斯转换话题:“马上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