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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07-03
撤退的号角声一响起,躲在各个隐蔽角落的倭人军官陡的一下子都冒了出来。
急急忙忙,拼了老命的只往后跑,比起士兵来说,还要快了一点。
这在日本军神立见尚文所带领的第十旅团来说,还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次啊。
战壕内的魏字营军士看到如此情形,不由哗然而笑,接着互相击掌庆祝。
不容易啊,原本以为自己等人今天就要战死沙场了,却没有料到形势就像是走山路一样,曲折离去,太让人措手不及。
先是叶流云逃跑,接着是聂士成前来救援,后面又新上任了一位营官。
这比章回体小说里面的情节还要曲折,大部分军士如实想道。
魏季尘的心情也不错,早上刚花掉一千多功勋值,这一上午不但赚回来了,还增加了不少。
威望值更是在短时间内增长了二百多点,现在威望值就是他的短板,魏季尘估计,之所以自己迟迟不能升级,跟威望值过低有很大的关系,威望值累计都没有超过一千。
“兄弟们,倭人虽然退去了,但是不知何时回来,我们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现在,我们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为了减少兄弟们的伤亡,我们的战壕有必要多挖一些。”魏季尘强打起精神来,言之凿凿的说道。
挖战壕之事,自己就不要多操心了,李云飞已经非常娴熟了,只要把他调过来管这事就成。
对了,还有几位哨官的任命,原本前、后、左、右四哨哨官,其中前、后哨哨官跟着叶流云想要逃跑,自然被聂士成拿下了。
左哨哨官不幸英勇牺牲,右哨哨官就是不久前告诉自己没有重机枪的家伙,那家伙叫做萧和尚,盖因以前当过和尚,手底上还是有些真功夫的,为人也比较忠厚,凑合着也能用,魏季尘不准备把他撤职。
既然这样,就还剩下三名哨官的人选了,嗯,李云飞可以提拔为前哨哨官,虎子可以提拔为左哨哨官,还有一名哨官暂时无人可用,要是邓大鹏还在就好了。
至于原勇字营自己地嫡系人马,则可以编成亲兵队,由自己亲自统领,还有开花炮三队,不能分散使用,应该集中在一起,可以让王士珍先行指挥。
差点忘了,对于今日立下大功的狙击队应该继续发扬光大,只是人数不宜过多,毕竟不是谁都有狙击手的潜质,滥竽充数反为不美,就让猛子从营中再挑选出五名人员来,然后组成十人小组。
片刻之间,魏季尘就已经设想好了魏字营的构造,
第十旅团指挥部内,一片愁云惨淡,空气中凝结着焦虑,众多倭人将领跪坐在一起一声不吱。
旅团长立见尚文挨个检查中枪身亡的军官尸体。
每翻看一具,他的脸色就差一分,等到检查完毕,立见尚文缓缓脱下自己的军帽,然后弯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是帝国的损失,这是我第十旅团的耻辱,小正树人,你有何看法。”立见尚文眼中掩饰不住那抹悲伤和愤怒。
这些人都是追随他良久的老手下,与他一道建功立业到现在,平壤大战没有阵亡,却折损在这个小小的无名之地。
参谋长小正树人低着的头抬起来,轻轻擦拭了一下脸上的眼珠,才哽咽着说道:“先请阁下节哀顺变,从我第十旅团军官伤亡的情况来看,敌军一定是组建了一支专门的部队对付我方军官。”
众将都是附和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支那人有句古语叫做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阁下,为了对付支那人的神枪手部队,我建议我第十旅团应该立即组建一支类似的部队。”小正树人硬是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掉了个头。
不过他的建议倒是中规中矩,既无太出彩的地方,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阁下,我也有条建议。”一脸落寞的西岛助义轻声说道,等到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他脸上,他方才继续说道:“我建议我们在进攻的时候,军官应该和士兵穿一样的衣服以作掩饰。”
“西岛君的建议简直就是对帝国勇士的羞辱。”
“没错,我大日本帝国的军官必须拿着指挥刀指挥作战,莫非西岛君为了掩饰他们的身份,也让他们把刀留下来?”
当即便有将领表示不同意见,军服,军肩章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更是一名武士受人尊敬的标识,如果连这些都不敢佩戴的话,耻辱可想而知。
立见尚文做最后决定道:“西岛君的建议虽然很好,但是可行性不高,为今之计,我们应该向全旅团的军官说明情况,并且要求他们在进攻的时候注意保护自己,至于小正君的建议,我表示同意,就由小正君从军中挑选出一队五十余人的神枪手,专门对付支那人的将领。”
立见尚文的想法是挺不错的,但是他还没有弄清,魏季尘之所以取得如此大的战果,除了人为因素外,最主要的是他的毛瑟狙击型步枪,在这战场之上,绝对可以说是射程最远,精准度最高的武器了。
“诸君,今日军队稍作休整,我们明日再行进攻,望诸君下去之后,能够好好安抚士兵,最终的胜利一定会属于我大日本帝国!”立见尚文站起身子来,做出了休整的决定。
“哈伊!”众位日本将领低下头,缓缓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小正树人和立见尚文二人。
“已经确定?”立见尚文问了一句无头无尾的话。
不过,小正树人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轻轻点点头,回道:“已经确定,今日铭军阵地上的指挥官就是魏季尘,此人是在第一次进攻之后才忽然出现,并指挥中**队的,西岛君以及很多位军官通过望远镜都看到了这一点。”
“此人不除,终将会发展成为我大日本帝国的大患。”立见尚文恨恨说道。
“暗杀小组已经在路上,两日之后应该可以到达。”小正树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继续说道:“此次暗杀小组有三名下忍,一名中忍,都是伊贺流。相信暗杀防守严密的聂士成不行,但是暗杀魏季尘一个小小将领,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立见尚文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缓缓说道:“让他们加快速度,最好在明晚之前到达,免得夜长梦多。”
“哈伊!属下这就去办。”小正树人微微向前弯了弯腰,低头说道。
立见尚文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摇头道:“此事不急。”
小正树人抬起头来,看到立见尚文的表情,笑着说道:“如此,我为阁下宽衣。”
清军阵地上,魏季尘看着太阳缓缓落下,喃喃自语道:“看来今日倭人暂时不进攻了。”
魏季尘动作甚是迅速,生怕刘盛休要回那营人马,等到倭人一停止进攻,他马上就将自己的任命下达了下去。
随后便把名单上报给了聂士成,至于后哨由于暂时还没有找到可用之人,就由他自己先兼任哨官了。
聂士成得到他上报的名单,仅仅是扫了一眼,只是在看到三队炮队合一归于王士珍指挥时,稍微有些诧异,不过最终还是批准了。
各哨官立刻走马上任,并且快速收拢人心,或提拔自己的亲信为什长,或找原来的什长谈话取得效忠,等到刘盛休得知消息派遣一名营官过来的时候,这营人马已经里里外外变成魏季尘的了。
魏季尘缓缓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不容易啊,升为营官,终于用上千里眼了。
回头看了一眼干得热火朝天的阵地,魏季尘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他准备把魏字营的阵地和他原先的阵地连成一片,重新形成一道稳固的防线。
现在,军士干劲十足,工事进行得很是顺利。
带上两名亲兵,魏季尘回到自己的营帐,他今日精神力损耗颇多,估计要到明日早上才能恢复到60以上,而且还必须要多做休息,才会有如此效果。
魏季尘安心的床上躺了一会,魏字营的士卒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营官今天太过辛苦,不约而同的没有前来打扰。
魏季尘用过晚膳,只等到月明星稀之时,这才施施然的走出营帐,向聂士成的帅帐走去。
“谁?站住!”魏季尘刚走到帅帐不远,便有军士上前盘问。
按说他如今也算是有名的人物了,聂士成的亲兵应该识得他,但是魏季尘今晚为了装逼一翻,特地脱掉官府,穿上了一件淡墨色青衫,扎上发髻,拿着一柄自制的拂尘。
想不到这番苦心的打扮却让别人认不出自己来了,魏季尘一时之间苦笑不得。
“是我,魏季尘!”魏季尘面无表情的说道。
“原来是魏营官,我还以为是从哪里来的野道士。”军士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皮,又诧异的打量了魏季尘几眼。
野道士?有这么英俊潇洒的道士吗?
魏季尘不满的嘀咕两句,继续向前走去。
令魏季尘郁闷的是,他没走三步,必定会有一人上前盘查,最后离开之前,还一脸掩饰不住的笑意。
魏季尘没法子了,只好让其中一人领路,这才终于跨进了聂士成的帅帐。
帅帐内,聂士成和刘盛休各自带了几名幕僚,正在为今日之事扯皮。
不过外人看起来倒像是两位老友正在聊天,两人正坐在茶几两旁,各自不慌不忙的啜着小茶。
刘盛休放下茶杯,脸上看不出悲喜的说道:“功亭啊,我们相识也有十多年了吧,当时你是刘帅手下的一员智将,而我则跟随族叔南征北战,转眼之间,我们都老了啊。”
刘帅指的是刘铭传,铭军的前身是刘铭传在合肥所办之团练,刘盛休的族叔刘盛藻是刘铭传的族侄,与太平天国作战之时,铭军扩展成九营,分别由刘铭传、刘盛藻、唐殿魁三人统领。
后刘铭传、刘盛藻分别离开,铭军也开枝散叶,成了众多军队的前身,刘盛休接的是刘盛藻的班。
从铭军的发展史就可以看出来,淮军为何被称之为私军了,因为整个系统内都是沾亲带故之人,军队内部隐约抱成一团。
虽然没有明着反抗朝廷,但是阳奉阴违之事没有少做。
慈禧这个老女人,没有其他什么本事,但是玩弄起权术来,还真是无人能及,先后玩死曾国藩,李鸿章,如果她没有老死,可能连袁世凯最后也会被她玩死。
曾国藩的湘军势大,她就极力培养淮军,使两军互相牵制,等到湘军式微,她又借着甲午之战失败之机,大肆改编淮军,最后弄出一个新军来。
眼见着袁世凯的新建陆军渐成气候,她又在湖北让张之洞弄出一支新军来,总之,慈禧的平衡之术玩得很是滑溜。
这话扯远了。
聂士成听了刘盛休这一翻感慨之后,先是沉默片刻,接着吹了吹茶杯口上漂浮的两片茶叶,轻轻啜了一口,放下之后才说道:“是啊,我们都老了,本应该在家养养花,喝喝茶。但是军中无人,最后还是需要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披甲执锐,再上战场。”
聂士成顿了顿,接着说道:“人老了就得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否则下次再有外敌入侵,难道还要我们这些身子骨动都不能动的人再上战场?”
刘盛休狠狠吸了一口茶,在心中想道:你提拔年轻人没有错,但是不要用我的人马去提拔啊。
刘盛休在心中筹措着词句,正要再说,却听到门外一声通报,魏季尘求见。
好,既然正主来了,就看他怎么说吧,刘盛休将身子往后边轻轻一靠,静静等着魏季尘的到来。
须臾,帐门打开,刘盛休斜眼看去,魏季尘没有看见,却看见一名拿着拂尘的野道士施施然走了进来。
聂士成皱着眉对通报地亲兵不悦的说道:“军营重地,一个道士你让他进来干嘛。”
“聂帅!”魏季尘尴尬一笑,上前参拜道:“聂帅,属下是魏季尘啊。”
聂士成和刘盛休以及旁边的一干幕僚,都是大眼瞪小眼,然后齐齐看向魏季尘。
“子杰!你怎么,弄成这幅模样?”聂士成大惊失色,还以为魏季尘精神失常了。
刘盛休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如果不是平常养成的良好修养,估计会大声失笑了。
其他几名参谋如冯国璋之人都是偷偷低下头去,身体不住抽搐,显然是在强忍着笑。
唯独聂采容一脸担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