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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地转头,努力忽略到他眼底的那些忧郁挫败,心痛的网在心里铺下一层层,拉得我几乎要呼吸不过来,又在拼命地呼吸着,想要甩开这些伤痛。
接过魏沾手里的头盔,坐在他身后,从始至终,一眼也没有看他。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他的身影,从余光中越飘越远。
医院,处处都是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我轻轻靠在背后的墙壁上,忍不住去揉揉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手被人握住,魏沾担忧的神色闪现,“别这样,她会好起来的。”
淡淡笑了笑,从他手中抽出来,蔑视地看着他,像是在厌恶他眼眸里的自己一般,“有烟吗?”
他愣住了,“这里不许抽烟的。”
不管不顾地伸手,在他的裤口袋里掏出他随身携带的烟盒,又拿出打火机。
他并没有阻挠,当然,这个时候,他如果阻挠了的话,我也可以不要他的,自己去买。
一个人颤抖着走到吸烟区,点燃烟,猛地吸了一口。
接着用力地呛了起来,这滋味,不太好受。
以前都没抽过烟,原来是这种感觉,难怪那么多男人都喜欢抽,就连顾锦,杨建树,也时而抽。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望着从鼻子里冒出的烟圈,袅袅飘走,最后挥散不见,心里一抹苦涩涌上心房。
两个护士路过,不停地讨论着什么,隐约听到了IT行业的顾总,和他的表妹之间的事情,下意识地屏蔽掉这些东西。
一只手伸过来,从我嘴里将烟拿走。
也不回头,就这么仰头看着外面的天空,独自说道:“我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幸福就在眼前,为什么还会弄得这么狼狈?呵呵,我这种脾气,几万个人里面都不一定找得到一个。”
身后他没出声,静静地听着。
“我真是疯了,为什么要选择逃避?对,我怕死,一想到那些人拿着枪抵着我的头的时候,就会在想,为什么我会跟顾锦在一起?为什么我的生活会被这些黑暗的东西笼罩?为什么顾锦从来不会体会我的感受?”
说到激动的地方,我突然回头,看着瞬也不瞬地盯着我的魏沾,失控之中扑在他怀里,拼命地想要抑制那种想哭的冲动,却怎么也无法阻止,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好像再多的话也是苍白无力的。
他伸手,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如果你选择相信他,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有的时候,他的压力,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轻松,也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忽视的。”
无奈地摇头,“是,我已经逃避了三年,回来了却还在逃避。”
“你究竟在怕什么?就算尹三爷要动你,我也会护着你的!”
除了尹三爷,还有一个金爷,这该怎么说?
从他怀里抬头,背过身子擦擦眼泪,重拾笑容,对他说道:“知道一直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完在他肩膀上轻轻捶了一下,经过他时,手臂被握住,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我只是想看着你幸福而已。”
笑了笑,“我知道。”
显然,莫绯的孩子,没能留住。
她老公蔡东乔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些阴狠,我很理解他的感受,可作为莫绯这么多年的闺蜜,我又何尝不是呢?尤其是这条小生命还是被我间接弄死的。
气氛变得很尴尬,空气之中流动着奇怪的诡异的静谧。
脖子突然被人掐住,我猛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蔡东乔,他的眼里,简直可以喷出火来。
而我的脖子,带动着整个身体,几乎要被他硬生生地举起来。
“住手!”
不远处魏沾快速跑过来,一把推开蔡东乔,从他的魔爪之下把我解救了出来。
猛烈地咳嗽,大口地喘息,魏沾轻轻把我搂在怀里,皱眉对蔡东乔说道:“这件事不全是她的错,是有人要抢莫绯的包,顺带撞翻了她,而她脚下不稳,才会跌倒!”
蔡东乔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一把扯住我的衣领,明明很想咆哮,却还极力在心底压抑,尽量用平常的语气说出来,“你为什么要带她出去?为什么不拿手机?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医生已经很清楚地说过了,她体质不好,这个孩子要小心地照顾,她任性,你也跟着任性吗?”
眼眶一热,顺着脸颊滑落。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如果我能预料到这些,又怎么可能去害她呢?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我情愿当时被顾锦的妈妈当众奚落,也好过这样的结局。
相比之下,我宁愿放弃自己的自尊。
可是什么也无法挽回了,这么一条小生命,就这样,无声地流逝。
“嘭!”
身后的墙壁上,蔡东乔重重的拳头落在上面。
我想,没有谁比他更痛苦了,此时真的很想说句什么话来安慰他,可掏空了脑子也没法说出。
魏沾心急如焚,却不想去惹这一头发怒的狮子。
我揪心地疼痛着,听到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莫绯已经苏醒了。
蔡东乔二话不说往里面走,我抹掉眼泪,跟着他进去,却被他的下手拦在了外面。
“郑小姐,蔡先生说,不允许你接近夫人。”
这么公事公办是吗?我苦涩地笑了笑,不允许我接近她?
于是我就呆呆地站在外面,守着。
魏沾陪着我。
过了不知道多久,才见到他的身影,高大却这样落寞,孤单。
马上走到他面前,镇定地跟他说道:“拜托你,让我见见莫绯,我也很担心她!”
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丢下一句“你不配”便扬长而去。
泪水再一次失控。
肩膀传来一阵温热,魏沾低声说道:“回去吧,你一个下午没有吃东西了。”
我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他载着我回了妈妈那边,一路上不曾开口说一句话,只是淡漠的眼神依旧藏不住心中的伤痛,为什么所有的事都接踵而来?
在我最脆弱的时候!
屋里一阵悠扬的音乐声,擦擦眼泪,在魏沾离开以后,掏出钥匙,打开门一看。
妈妈正在和几个妇女男人打牌。
她见到我回来,满脸是笑,直问我有没有吃饭,看样子赢了不少钱,对比之下,我的样子,显得如此落魄。
并不太饿,又不想打扰到他们,径自上楼,连澡也没洗,鞋也不脱,直接就上了床。
就这样,竟然也能睡着。
顾锦的无奈的笑再一次袭入梦中,狠狠地把我的心撕成了两半。
第二天,带着妈妈逛超市。
我必须要好好的过每一天的日子,如果我自己都不爱自己,还指望谁来原谅我?
不管莫绯怎么想,这一段时间,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一定是我。
说起来老人家年纪大了就是有些毛病,逛个街还腿累要去厕所什么的,没办法只好陪着她去洗手间。
一个人无聊就在地上用脚画圈圈,那些令人悲哀的画面一直徘徊在眼前,一帧一帧,每一下都让我无比难受。
“小郑!”
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传来,抬头看去,竟然是尹三爷。
别跟我说他这种黑帮老大还喜欢逛超市买菜什么的回家自己做,怎么都不让人信服。
讪讪地笑了笑,“三爷。”
“你一个人吗?”
指了指洗手间,“我跟我妈一起呢,您也来逛超市?”
他慈祥地笑着,“我陪谢宁呢,她总是爱逛这些地方。”
“三爷真是爱自己的女儿,还会陪她来逛商场。”
他没有再说什么,等了一会儿我妈终于出来了,见着我笑吟吟地,却不想一眼就瞟到了我身边的尹三爷。
她略有皱纹的脸露出些许的呆滞,一抹慌张之色闪现,匆匆低下头,挽着我的手臂。
“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还不等我说完,她拉着我的手,蹙眉道:“妈累了,头有些晕,可能是高血压又犯了,你快带我去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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