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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午,两个人坐在一棵高大的白皮松下闲聊着。
吴天路说:“蕊蕊啊,明天咱们下山吧!”
张蕊蕊说:“吴老师,下山干什么?这里的景致多美啊!”
吴天路说:“蕊蕊啊,你还年轻,你总不能一辈子生活在这深山老林里吧。”
张蕊蕊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她双手托着腮部,慢慢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吴天路说:“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但我想你的男朋友肯定不希望你就这样整天陷入这茫茫的林海中,去做一生的追悔。他必定希望你能走出困境,修完学业,干出一番事业。这样,他的死才算没有白死。蕊蕊,你说呢?”
张蕊蕊听罢,默默地点点头。
接下来,吴天路就和张蕊蕊一块收拾她的东西。东西其实很简单,只有男朋友的那一身运动服,张蕊蕊才真正视为珍宝。
第二天一大早,吴天路就送张蕊蕊下山。在路上,他们一共走了三天。来到松柏镇,大家都被他们两个人的奇怪装束所吸引,纷纷上前围观。
吴天路看了看,自己也笑了。已经进入冬季了,镇上的人们都穿上了厚袄。而他还穿着一件夹克衫,张蕊蕊也同样穿的很单薄。况且,他俩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上面还扎满了草芒针刺。吴天路头发胡子乱蓬蓬地连在一起,原来在山上也不觉得什么,现在看看周围的人,真的是相当另类了。
吴天路也顾不得这些了,他就去汽车站给张蕊蕊买了一张去宜昌的车票。张蕊蕊对吴天路对自己的帮助打心眼里感激,要不是有这个吴老师,她大概真的要在张家界这茫茫的林海里渡过余生了。
在一个公用电话亭,张蕊蕊往家里拨了电话。她对着电话喊了一声妈,就哭了起来,一句话也说不成了。吴天路从电话里听到,电话那端同样是泣不成声。两年了,家里人有多担心她,可想而知。
最后,两个人分手的时候,他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张蕊蕊留下了家中和学校两个地址,而吴天路准备写下自己的地址时,才发觉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下山了。也不知现在学校怎么样,家庭怎么样。学校是不是已经将他除名,而妻子是不是也已经起诉离婚。但他现在好像极为喜爱这一处深山老林,如同他自己就是一个野人一般。他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让他心烦意乱的世俗世界。
送张蕊蕊上车后,吴天路又购置了一些必须的工作和生活用品。如干电池,复写笔,笔记本,打火机,食盐,面粉等。本来是准备再买一身衣服的,后来想了想,似乎也用不着,最后也就放弃了。
张蕊蕊走后,吴天路的生活又重归平寂。
不久,山上就下起了大雪,大大小小的山头都戴上了白帽子。
大雪封山以后,食物也就相对匮乏了。不过,这丝毫也难不倒吴天路。因为他早就在秋季里采集了很多干果,如核桃、柏栗等。晾晒了大量的木耳、香菇。还有一些野果,如苹果、柿子等,他就用沙子屯在了山洞的角落里。而那些被熏制的野兔、野猪、野羊肉,早就挂了一架子。美中不足的是,他这里缺少粮食。不过,他已经锁定了好几处仓鼠的洞穴,那里是藏有大量食物的。到一定时候,他只管去挖掘就行了。
这一天,吴天然独自一人踏着厚厚的积雪外出考察。当他来到一处断头崖时,却发现有两个年轻人正准备从这里跳下去。这两个人分明是一男一女,男的穿黑色皮大衣,女的穿红色羽绒服。他大为惊慌,因为下面就是无底的深渊,人如果从这里跳下去,那必定是粉身碎骨。
他连忙勒了勒裤子,就在雪地上磕磕绊绊地跑了起来。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喊道:“小朋友们,等一等,我有话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