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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等到我上了大学之后,我终于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他的联系方式,包括他的电话、住址、还有电子邮箱。
我满心喜悦地去他的学校找他,告诉他正是因为他的鼓励,那个差一点就放弃自己人生的女孩,因为他而重拾了对学习的热爱,正是因为他才学着不断成长,正是因为他的存在,那个女孩才知道自己原来有一对隐形的翅膀。
可是,他给我的答案很明确,他说:“小雨,我觉得你这样的想法有点单纯,这并不是爱情,相反的,我想告诉你,我并不爱你,我准备出国了,我知道你不会等我,所以我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
话语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确了,可是我还是听得出他似乎话中有话,我坚定地认为,只要我肯等他学成归来,我们之间就一定有可能。
所以,我想也没想,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一定会等你回来”,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这么多年来,我还一直跟他保持邮件联系,虽然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我敲了几个钟头的话,最后就只得到他“我知道了,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语,但是至少他知道,那个当年在他脸上啄上一口的女孩,现在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成为他的新娘子了……
仅凭这一点,我就知道,曾凯会有一天爱上我,会有这么一天!
没有人可以忘记自己少年时期的那些爱恋,就像当你咬了一口青苹果之后的那种涩味,一旦在心田了,就怎么甩都甩不掉了。
“你还能更矫情一点吗?”陆琪睁大着眼睛看着我,天知道她刚刚在我脸上看到了什么。
“一副身心荡漾的怀春少女图!”她一脸不满地说道。
我的脸一下子刷红了,就像是被人说中心事一般,实际上,如果她不问的话,我差一点就忘记了,曾凯好像上一次回复我邮件的时候,说他准备回来了。
“他一定会回来娶我的。”
“做你丈母娘的春秋大梦!”
陆琪很粗鲁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骂我道:“你这没出息的家伙,我问你,没有了他你就真的活不成了吗?”
“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我满脸不解地看着她,想不出她问这个问题的意图。
我只知道,自从一个叫做曾凯的男人走进过了我的世界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远去过。
如果真的要统计一下,那一年我十七岁,一直到这一年,我整整喜欢了他六年,几乎每个月都做着他学成归来娶我的美梦,如果真的没有了他,我不知道我的世界会变成怎样……
“我问你啊,假如曾凯有别的女朋友……”
“那我还喜欢他!”我想也没想,就已经脱口而出。
“可是他有别的女朋友……”陆琪很想在我头上记一个栗子,我很快就躲开了。
“你不是说过,天底下没有撬不动的墙角吗?”我看着她,笑眯眯地扫视了一下她,证明她今天所有的反应都是正常的,至少,她还喝了三大碗牛骨汤!
“程小雨,我觉得你就是个傻子……”陆琪耸耸肩说道,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那你觉得我傻得可爱不?!”
我很少在她面前说这么讨打的话,而且,她肯定知道,我所谓的“可爱”的意思,就是“值得去爱”。
她忽然叹了一口气,又假设道:“可是,你真的没有想过如果他不要你的话……”
“以前我们不是约定过了,不会在后面说曾凯的坏话的……”我果断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真的怀疑她今天这么爽快答应跟我一起出来吃饭是有预谋的,就是想要说服我放弃曾凯。
“可是……”
“可是什么,你今天神神秘秘的,我是真的觉得丫的脑子是不是想太多了?”我盯着她,只觉得她的眼神有点飘渺,说不上的一种感觉。
“不会是你背着我跟曾凯好上了吧?”我的话还没说完,我就自己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我跟她的品味相差那么大,我是走正统路线的,而她是大小通吃,且专吃比她嫩的草儿,我一直都说,她有八十后的身心,却在玩弄九十后的感情。
“你开什么玩笑!”她怔了一下,做出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不要侮辱姐的节操!”
“我呸!你那节操满地呢,我还真看不上!”我挑了挑眉毛,强硬地答复她道!
这丫头,就喜欢找抽!
“你告诉我实话,假如曾凯真的不要你了呢?!”她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只觉得她现在就像是破釜沉舟一般,不由得问她道:“今天你怎么了?”
“没什么。”她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我也严肃了一下我的表情。
“还不都是被你气的!”陆琪拍着桌子,大叫道:“你要不是提议来喝这牛骨汤,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这汤根本就不能壮骨,只能壮胆!”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可是看到周围的人已经齐刷刷地往我们这个桌子看,不由得一阵面红耳赤。
竟然想不到,陆琪一只脚已经架在了凳子上,指着我的方向破口大骂道:“你看,你这没出息的家伙,你看上的男人,就在那里跟别的女人调情,人家根本就没有将你放在眼里!而且我警告你,你不准哭!”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转移到了我身后侧面的一张桌子上,桌子旁边围着两个人,也是满脸诧异的样子,或许他们从未想过,为什么自己一下子成为了众矢之的。
可是,我分明看到,那张诧异的脸,刻的是跟曾凯一模一样的脸……温柔如水的眼睛,俊俏的剑眉,厚厚的嘴唇,老实的鼻梁,有棱有角的侧脸,完全按照曾凯的样子刻画出来的模板。
是的,那张脸并不是刻上去的,因为那个人实际上就是曾凯!
曾凯!我梦中梦见过的曾凯!
支撑了我六年爱恋的曾凯!
此刻他正握着别的女人的手,热腾腾的蒸汽就像是衬托背景的白雾,将他们的欢笑传播到了每个人的心坎里。
如果这是噩梦,请让我早点醒来……
可是它不是!
它是现实!
现实就这样活生生地上演在我的世界中,我要看着一个支撑了我多年的意念在我面前倒塌、奔溃、瓦解……
这时候,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除了我们所在摊位的牛骨汤店铺的人将目光放在我们两个桌子上,旁边店铺的人也相续站了起来,只为了看一场即将上演的二女抢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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