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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在这？你是来送煜楠的对不对？对不对？”方咏琳神情激动，她抓过舒曼云的肩膀，强行让她直视她，只是大大的墨镜盖住了她大半张脸，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舒曼云避开她的钳制扭开头：“他不知道我过来。”
“为什么？你能不能别这么狠心，他对你是真心的，难道你就一点点都没有为他心疼过？”方咏琳不依不挠，有时候事情已成定局，她却不死心，非要追问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结果。
“那又能怎样，他要的我给不了。”舒曼云被方咏琳扯得火大，她皱着眉推开方咏琳。
方咏琳一愣，才慢慢回过神来：“对不起，曼云。”
舒曼云摇摇头：“如果明明不爱干吗给他希望，我宁可他恨我一辈子，也不要纠缠一辈子，那样我只会更对不起他。”
回去的路上舒曼云载着方咏琳，两人都默契地沉默着，方咏琳回头望了望身后的机场，机场里依旧人头攒动，没有谁因为谁的眼泪留在机场而发生改变。一片熙熙攘攘中，我们只是其中万分之一都不到的背景。方咏琳回过头，舒曼云握着方向盘的手颤抖着。
墨镜遮住了舒曼云三分之二的脸，方咏琳看不到她的表情，可凭着多年的了解方咏琳知道舒曼云一定是难过的。纪煜楠的伤心难过，他的骨折他的离开，全都是因为舒曼云。可她却不能接受他，还要受着良心的谴责，那种由里而外的内疚和心疼好像要将舒曼云吞噬一般。
“曼云，曼云……”
舒曼云停了车，她的脸上终于不再有哪种理智的冰冷感，她趴在方向盘上小声地抽泣：“可是我没有办法……”
方咏琳回到家里，神情恍恍惚惚的，就连徐管家叫她她也没听见。
“嗯，你说什么？”方咏琳喝了一口酸梅汤问道。
徐管家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说：“周太太，您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儿，周先生打电话过来说他晚上回家吃饭。”
周子衡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好像才过了几天，好多事情却已驶出好远了。方咏琳点点头，浑浑噩噩地向卧室走去。
梦里有人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发丝触碰在脸上，如同蝴蝶的触角，有种痒痒的酥麻感。方咏琳动了动，睁开眼看见周子衡正坐在床边。
“子衡……”她轻声唤道。
“吵醒你了？”
“没有，你回来了？公司的事还顺利吗？”方咏琳坐起来，“现在几点了？你吃过饭了吗？”
“现在两点五十，我去见个客户路过，就进来看看你。”
“哦，那……嗯，我现在去买菜吧，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周子衡笑起来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做的菜有哪样是好吃的？”
他笑了一会问：“最近身体不舒服么？睡不好？”
“不是……就是今天……”方咏琳吞吞吐吐，她思忖着要不要将纪煜楠的事告诉周子衡，毕竟曾经他们那样吵过架，不提绝不代表着原谅或者忘记。
周子衡似乎看出她的犹豫：“纪煜楠？”
“你知道……”方咏琳瞪大眼，“我我我，不是，我和他真的是清白的。我是怕你多想才没有说……”
周子衡撇撇嘴：“就你的演技，连徐管家都骗不了。我知道他和舒曼云的事了，你劝劝她吧，纪翎最近心情不太好。”
凭良心说，纪翎除了方咏琳和周子衡吵架时没有站在方咏琳这一边，其他无论是哪一点他都做得不能让人说他半分，如果他对舒曼云是真心的，为什么不给对方一个机会呢？方咏琳这样想着便点点头：“我知道，其实曼云心里也不好受。”
周子衡点点头：“我先走了，三点约了人。”
“现在就走吗？那我送你，晚上早点回家。”
“嗯，谈完就回来。”
周子衡这一走方咏琳也坐不住，她想到上次为周子衡炖的鸡汤，后来赌气全部倒掉，她想，或者自己再去一趟那片竹林吧，也算满足了自己一个心愿。
方咏琳依旧是打车去的农庄，两次过来她的心境改变许多，可那片竹林却没有丝毫的变化，蓊郁翠绿，远远看去就像是连成一片的海洋。
因为竹林里面车开不进去，方咏琳又不记路，再加上怀着孕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了。不过好在穿着是平底鞋，又问了几个人，好不容易找到竹林深处的农庄。
孙阿姨还是热情地接待了她：“咦，你不是上次和阿翎一起来的女孩子……”孙阿姨年纪大了些，可记性依然很好，她愣了愣，“阿翎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哦，没有，孙阿姨，这次是我一个人来的。我鸡蛋吃光了，还想买一只土鸡回去。”方咏琳笑着说。
孙阿姨动作麻利地替她装好才问道：“闺女儿，有句话我不知当问不当问，你和阿翎……”
“哦没有没有，孙阿姨你误会了，我和纪翎就是好朋友，我已经结婚了，他也有自己的女朋友。”方咏琳觉得这次来对了，上次看到孙阿姨暧昧的眼神她就想解释，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段话她说的格外流畅，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孙阿姨明显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只是重复着说：“我老了就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了，我从小就把阿翎当自己的儿子看，他来过那么多次，就只带你一个人来过这里……”
方咏琳笑笑，礼貌地和孙阿姨道了别。
周子衡一边把外套递给徐管家，徐管家便急着说道：“周先生，您能回来吃饭真是太好了，周太太正在做饭呢，我去看看她。”
“不用了，我去吧。”周子衡换了拖鞋，淡淡说道。徐管家却高兴得连连点头。
周子衡没做声，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方咏琳。原本方家的大宅就是老宅子，周围的绿树茂密蓊郁，树干粗壮得三人合抱还抱不起来。即使在夏天阳光也不觉得那么刺眼，落在身上便打落着淡淡的光晕。方咏琳穿着柔软的拖鞋，系着围巾在厨房忙活，他想起很久以前，她扬起明媚的脸看着他说“我愿意为你洗手作羹的”，目光灼灼，仿佛要烫到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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