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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正在身后徘徊,可是在催促什么?
“”黄瑾这一辈子从没有像现在一样不知所措。他不过向她道谢嘛!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丁曲真的很喜欢你。”寒星说的是真心话。
他顺着角度,在落地窗前坐下,面对着黄瑾。
黄瑾狐疑地瞅一眼,今晚的了寒星跟平常很不一样他很少率性而为。
“那本日记簿是你埋的吧?”
“”黄瑾不敢置信,丁寒星真是神通广大,他怎么会知道是她?
早该想到日记簿是他遗落的,她与他的房间阳台相通,既是在她这端捡到,照理说就应是他那头丢的。
“埋了也好,谢谢你。”丁寒星居然不责怪她。
黄瑾真的被弄糊涂了,他怎么变得如此平静?以前只要提起晓岚,哪可能风平浪静。何况还是晓岚那本藏尽秘密的日记簿!除非他根本没看过里面的内容。
不可能!那是他妻子的遗物,黄瑾有理由相信丁寒星知道晓岚写什么。
“你知道?”她也不知自己为谁而问?或者还想询问什么?
寒星保持沉默,将眼神移向床上的小孩。丁曲沉沉人睡。
“我对晓岚的爱,不会因为她所做的任何事情而改变。”
又是一个痴心男人的告白。
“丁先生”黄瑾陪着他一起坐在地毯上。
“她傻,我也傻。”寒星绽出难得的笑容,苦涩中掺杂甜美。
陷人爱情时,任何付出都是欢乐。
“我真的败给你们,一群人全是疯子!”
“我们没有疯,只是太傻了。”寒星淡淡的话,是由太多深刻的体会中孕育而出。
“你不生气?”
“我该气什么呢?气来不及阻止他们相爱,还是气自己为什么不肯成全他们两个人?黄瑾,你可以告诉我,应该拿什么理由生气才好?”寒星不是个示弱的男人,但在那一场爱情里,他显然是个输家。因为晓岚的心情愿一生一世跟随的男人,是张浩。
“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兄弟,不管我怎么做都会造成伤害,不是吗?”
黄瑾还以为又是自己的错觉,原来丁寒星的任务已不是普通人能做到。
“你老早就知道了?”她明知又问。
“我太爱晓岚,所以爱到根本没有能力去怨妒她带给我的伤害。”
“连阻止悲剧发生的能力也没有?”
寒星将头撒向窗景,屋子里只有一色的清白。有时候,即使哭,也流不出眼泪一如丁寒星。受创的眼睛,再也无泪可消。
“是我们两个男人的爱逼死了晓岚。”
“那么,丁曲”日记里并未说明孩子的归属。
“晓岚没告诉你吗?”寒星意有所指。
黄瑾活该要窥人隐私.这会儿肯定自找一鼻子的灰。
“如果晓岚不肯说,那我一定也尊重她的决定。其实,无论如何,我对丁曲的爱就如同我对晓岚的爱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绝不改变。”
怎么每一个人全成了有情有义?
“我爱晓岚,丁曲永远会是我的女儿。”
爱情实践中,除了占有和争夺之外,更有一种可贵的情操,即是包容。简单的两个字,却不是人人可以做到。而了寒星和张浩这两个男人屈为成全了对晓岚一生的爱,反倒意外地学会包容。
“每一个人都爱丁曲的。”黄瑾接腔,相信没人会反驳她的话。
“那黄老师,你呢?”
“我什么?”
寒星的目光团团包围住她,直接地探视进黄瑾的灵魂底处。
“你爱丁曲吗?”
黄瑾想也不想便说:“当然!”
“哦!是吗?”寒星笑出来,露出牙齿,这是黄瑾第一次见到他好看的白牙。
“丁先生,你不可以怀疑我对丁曲的真心!”她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直,也太急。
“我知道。”
黄瑾的个性,他已经愈来愈明白。她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女人,丁寒星从数次交手的经验中得知。
“你答应丁曲,会永远陪着她。”他说道,口齿清晰,字字有力。
“”黄瑾可不会下象棋也没力气玩什么兵来将挡的游戏。
“那样的要求似乎太为难你了,黄老师是不可能永远陪在她身边的。”寒星往她的脚边瞧,露出会心一笑。
黄瑾自认头脑简单,实在无法理解这是说明还是暗示,难道丁寒星想赶她走!
因为今天的这剧乌龙记吗?
“喜欢这双鞋吗?寒星忽然问。
黄瑾低下头,自己脚上穿的是他送的众多新鞋之一。麻绳鞋带系至脚踝之上,深褐色的罗马鞋。这不是最昂贵的鞋,却是寒星最费心寻找的一双,只有它最适合黄瑾的个性。
“嗯,谢谢。”她不知说什么好。
“它很像你。看起来清爽简单,一条线绳绑到底,但是若不小心伺候,准又会打结纠缠,令可怜的脚踝吃不消。”
“幸好丁先生不必作那双脚!黄瑾不知道他的话是褒是贬。真奇怪的比喻,不过却很特别。丁寒星用起心思来果真是与众不同,黄瑾几乎想笑出来。
“辛好它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脚。”寒星看着黄瑾脚上的罗马鞋说,很故意地,摆明了是在说黄瑾。
“丁先生!”
寒星被她一瞪笑得更开心。
“我也应该偶尔放松一下心情嘛!”
“好来消遣我啊!”“黄老师,你误会我了。”
黄瑾倒想见识见识他又想如何戏弄她?
“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丁曲自从和你一起生活以后,整个人不一样了,你对她的影响很大。”
“丁曲本来就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她只需要有人真心诚意地爱护她。黄瑾说。
“我明白。”他每一个字都听进了耳里。“我是真的很喜欢她的。”
“丁曲总会长大,黄老师也会有离开岚园的一天,那时候,你们之间的承诺就会破灭。”
黄瑾不回答,也在沉思当中。
“我替女儿向你道歉,她不该那么要求你,黄老师,请你忘了那个‘永远’的承诺吧!”
善意的谎言一旦破碎,就像再也无法圆梦的小孩。
“永远是时间的问题,在一起也可以有许多不同的解释。我会永远和丁曲在一起的。”黄瑾坚定地表达自己心里真实的声音。
“真的?”寒星试探性地问,疯狂的基因又开始作崇。
他可以将她留下来吗?
她曾经为了丁曲而不走月,那可能再为另一个人而留下吗?他甚至不敢猜测她是否对他有“感觉”
“黄老师,也许你会觉得我很疯狂。但是我所说的话全都是很诚恳的。”他突然认真异常。
“怎么了?”
“我想”寒星犹豫了一下。“我好像爱上你了。”
他瞥下目光,声音低沉。
“丁先生!”黄瑾怀疑他在开她玩笑。
“不、不是好像,我是真的已经爱上你了。”寒星的语气忽然坚决起来。
黄瑾沉默好一会儿,企图让脑子调节一些气氛,她不能自乱阵脚。是在恶整她的吧?寒星就算有再多的感情发泻不完,也绝无可能投注到她黄瑾的身上来啊!别说是什么多情的花花公子,她面前的男人可是对亡妻深情不移的丁寒星哪!
“但是,你刚刚不是才说你对晓岚的爱,不会为了任何何事情而改变的吗?”黄瑾仍坚持她的不信。
寒星沉下脸,似乎在揣度她的问话。也许这样的问题会在他心底纠结成一团乱丝。
黄瑾心想:他果然是在机会捉弄她!怎么可以允许他拿爱情来笑话她?她才不会上当!
而后,寒星再度扬起脸.对着黄瑾望去的瞳眸里,湛蓝色的光亮更显清澈.寒星有绝对纯粹的感情。
“是啊!曾经我也以为自己再也没有爱人的能力和勇气,我以为一生只允许给我一次爱人的机会”
黄瑾看过这种深情的寒星,真的会是她眼前的这个寒星吗?
“直到遇见你之后,我还是死命地抗拒有个人最本能的愿望,我不相信自己竟然会违背对晓岚的思念.我更不相信你能够令我神魂颠倒!”一份新生的爱苗逐渐在他心中滋长,他已经非常确定自己爱上的女人不是虚幻。
“你你不要再开我玩笑你看清楚,我是黄瑾啊!黄瑾靠近寒星身边,将头俯在他面前。温暖的气息又再盘旋于黄瑾的身躯中,天啊!她是不是听见自己急喘的呼吸声正在回应着寒星?
寒星抚住她迎向他的脸、亦将头向前一低“我知道,我爱上的女人是叫黄瑾。”
她为何浑身无力了呢?她为什么任由自己定定地待在他身畔?黄瑾眼前是寒星的脸一直一直在扩散,他终于完全贴附在她的脸孔前。寒星低头吻住了她。
这与那次误会下的热吻不同。寒星轻细地捧着黄瑾近乎虚弱的脸颊,柔柔慢慢地将爱意传于她,一点一点地吻过黄瑾干燥紧张的唇畔,再,缱绻浓稠地含覆住她,含覆住那瓣轻颤着的唇
男人总选择以吻来展开爱情;而女人,则以吻忘却猜疑,这也是他们的吻。
“这是一次‘正式’的接吻。”寒星开口,两人的唇未分离。
理智打散了黄瑾内快淹死她的激情,她挣脱开他的深吻。“你你不爱晓岚了吗?”爱情中的绝对,千古不变。
寒星不放开黄瑾,继续将她搂在自己的怀中。
“是你教我明白了一件事,原来,爱情的发生是没有冲突的,它甚至不是人力所能阻止我不否认是爱晓岚的,因为那感情是如此刻骨铭心,没有办法被取代。”
“”黄瑾不敢呼吸,一字一句听进心底,这也许将是她的爱情。
“黄瑾,你不是取代,也不是替换,是从我心里一点一滴生长出来的。是全新的、独立的爱情。”
“真的是我?”
“是你,我确定自己想爱的人是你,黄瑾。”
在爱情的那一方,黄瑾似乎可以被说服。但在潜藏的恐惧之下,她不得不承认寒星对晓岚无悔的付出令她又敬又怕。
“我不想在晓岚的阴影下爱一个人。”她就是说不出口那一个人是寒星。
“没有阴影,你们两个在我心中不会再有矛盾了,晓岚是记忆,但你呢!你是我的现在和未来啊!我很明白自己不想错过你而终身悔恨。黄瑾,你可以相信我吗?”
“我”最后的私心已被想爱的手掩去,他不也在她心中一点一滴地成形了?
“我也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你愿意用你的爱来灌溉我吗?”
不知他从哪偷来的恶心情话?黄瑾尽管不语,眼前的星星却愈积愈多,看来她这辈子注定得与逃讠的星光为伴。
要不要逃跑呢?她舍不舍得错过丁寒星?
以寒星的聪明机智,自然是不肯让黄瑾逃走的,他还没有机会向地证明自己即将付出的爱情呢!他继续说道:“黄老师,假如我也像丁曲一样对你做出相同的请求,是不是太为难你了?”
“啊?你说什么?”黄瑾不得不情绪激动。
“如果我请你做丁曲的妈妈,会不会为难你呢?”寒星正在做一件生平绝顶疯狂的事情。
“丁先生,你是不是疯了?”她记得之前说过他是个疯子。
“我承认。”他只能向疯狂投降,因为疯狂已向眼前的黄瑾投降了。
“但我没理由陪着你一起发疯啊!”“那么,假使请你嫁给一个疯子,是不是很令你为难?”寒星执住她的手,似真似假。
“你怎么可以这样为难我?”
黄瑾自尊心的老毛病又犯。
“对不起。”寒星道歉。
“你的态度一向恶劣,阴晴不定!”
“对不起。”
“你对人太冷淡了.谁还相信你会有感情!”
“对不起。”在她面前,丁寒星的耐心无限。
“你老是给我脸色看,我也是有情绪的人马!”
“对不起。”
“你送我一大堆鞋子,原来是想绑死我!”
“对不起。”寒星的笑容加深。
幸福的铃声愈来愈近,挂在半边月亮上。
“你还说我难缠!简直是母老虎再世,咄咄逼人。
“对不起。”
“也没有追求过我,就巴着要我做后妈,天底下哪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
“对不起”
“连人家的初吻都没有选择的机会!”她愈想愈冒火,怎么偏偏倒调栽在这个可恶的男人手上。
这一件事是顺遂的。
寒星把脸靠向她,压低声音说道:“对不起,这一点我。不能道歉。”
黄瑾恶狠狠地瞅看他。居然还能笑?!
“丁寒星”
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颗闪闪发光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