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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行驶了很久后,终于来到一个很诡异的地方。
这片一望无际又阴森无比的树林中,居然看不到一个人,进入树林前倒是有几个人以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们的马车,见他们义无反顾地冲进林子后,更是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仿佛他们会有去无回的样子。
段微澜怀疑地看着东伯男“你确定没走错路?”她是希望去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没错,但这不包括什么一去就会死人的龙潭虎穴。
他掏出揉成一团的烂纸,仔细地看了下,然后疑惑地看了看窗外。
“不可能啊,难道风三骗我?!”
她不耐烦地拿过他手里的地图看了下,结果上面的鬼画符实在难懂得可怕“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确定你认得路?”
只见他看着窗外托起下巴沉思道:“我连迷魂阵都会布了,怎么可能会认不得路?”
她的心忽地一震,带著危险靠近沉思中的东伯男,满脸温柔的说:“你真的很厉害耶!这么说,当初困住我的迷魂阵是你布的喽?”
“那当然”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坐直身子,正要说话时,却被怒气冲天的女人一手扯住,接著又是一顿好打。
马车又开始了摇摆运动,等到它停歇的时候,东伯男看了看窗外,马上拉住马车。
不容易啊,走了大半日,终于看到一家客栈了。
那是个破到令人叹为观止的房子,残破已经不足以形容它的外貌,确切点说,它像是只用些木板乱七八糟钉起支撑的,随时都有寿终正寝的可能。
两人都无语地看向窗外,连马车什么时候又开始走动都不晓得。
这时客栈前有个年轻男子正在洗野菜,看到他们的马车靠近,露出了饥渴的表情,就像一个饿了很久的人,忽然丢了一个馒头给他一样。
两人毛毛地任马车经过客栈,居然忘记了下车。
东伯男有些发抖地建议道:“澜澜,要不我们还是先看看有无别的人家,像江湖客栈这么有名气的店,我想应该不是长这样的吧?”
她猛一回神地把视线从客栈上拉回“你说的是江湖客栈?”
“是啊!”段微澜一指窗外“那么我们到了。”
顺著她的手指望过去,屋子上空在风中摇曳著一个灰色的烂布条,上头还有几个模糊难辨的字。
“工胡各戈?”东伯男艰难地念著,随即恍然大悟地看着手中地图,失神地念道:“错了,是被风雨侵蚀过的江湖客栈。”
跳下马车,他摆出深情忧郁的招牌姿势,对著客栈上下左右打量了许久,才向客栈门口眼中微微发光的男子发问。
“请问这附近还有别的江湖客栈吗?或者这是江湖客栈的分店而已?”
站在门口的男子一身五颜六色的补钉,和客栈的外形倒也相配,一张年轻俊秀的脸庞,带著些许敦厚和贫困的痕迹。
“公子真是爱说笑,这方圆几十里只有这么一户人家,当然也就只有我们这一家客栈喽!”
他张著嘴有些呆滞地重复著“方圆几十里只有这么一家客栈?!”随即又面色奇怪地问:“那您是?”
“我就是江湖客栈的老板兼伙计外加大厨,不才姓江名湖,人称江湖。”
东伯男顿时觉得有些烦躁,来回大力走了几次后,掏出那把五彩缤纷的扇子猛扇,许久后才站定不动,并以忧郁的眼神看着远处的夕阳缓缓道:“我不会忘记你们兄弟之情的。”
他说的,当然就是那个含糊不清介绍江湖客栈是间几十里难找好客栈的风三。那小子居然加油添醋说江湖客栈的老板是如何的声名显赫,品味多么脱俗。
原来这几十里难找的好客栈是因为方圆几十里内只有这么一家客栈,而声名显赫的老板,不过只是有个声名显赫的名字而已,至于品味脱俗东伯男鄙视地打量江湖一身破到数不清的补钉。他的品味的确很不一般!
段微澜悄悄下了马车,走到他身后轻轻拉了他的衣角一下。
他马上回过神来,哗的一声抖开扇子,随即又将其阖拢敲在手心“江老板,我们夫妻两人想在您的客栈落脚,不知”
“欢迎欢迎!”江湖马上热情地侧开身体让出大门“本店现在正进行红利酬宾活动,您两位刚好赶上了酬宾中的酬宾,现在全部服务都打八折,而且我们还附赠”
东伯男打住他的滔滔不绝“我们不是来住店的,我们是来请求老板能够收留我们”话音一落,两人马上见识到一个人的脸可以变得多快。
江湖瞬间换上痨病表的样子“我连自己一日两餐都供应不起,又如何收容两位呢?姑娘,你别数我身上的补钉了,一共有一百三十七个,有些补钉又被别的补钉给遮住,你是看不到的。”
段微澜微红著脸颊看向别处,东伯男却显得无力。“本公子也不想住在这里,可是为了恢复我娘子的武功,我只好在这里忍耐些日子了。”
“我的武功?”她连忙看向他,语带惊喜地问:“我的武功还有希望?”
他点头解释道:“解葯风三那儿还有一个,但他非要我在这里住上些日子才肯给我。”
只见江湖耳朵左右动了一下,一脸的恍然大悟“是风三要你来的?怎么不早说,有什么证据吗?”
东伯男拿出一张比地图还要皱的纸团给他。
江湖看了看,实在认不清上面的字后才惊喜道:“果然是风三的笔迹,我数年如一日地看不懂!”然后抬头问东伯男“上面写了什么?”
他其实也看不懂,稍微努力回想了下,然后用扇子敲著脑袋说:“嗯,好像是说要要我来客栈帮你看店,然后你就”想了半天想不出来,于是掏出权杖朝著天空叫道:“风神令。”
尽职的风将军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恭敬地跪在他面前“报告东少,风少说要您帮江少看店,然后江少就可以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说完,又瞬间飞起,一样不知从哪消失去了。
段微澜有些发傻,好片刻后才呆呆地问:“既然你们都看不懂,为什么不让刚才的男人直接带话就好?”
东伯男收好字条才为佳人解释“虽然我们看不懂,可是风三不知道我们看不懂,而且我们以后还可以把字条留做证据,省得那只狐狸翻脸不认帐。”因为那只狐狸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赖帐。
江湖思索著刚才风将军的话,接著一副想通似地叫道:“我明白了,风三要你来帮我看店。”
“没错!”他点点头。
但江湖却指著段微澜“风三没说要让她来。”
“嗯,是这样没错,可是”
“不用说了,”江湖一挥手“如果她想留在这里,就必须签卖身契才可以,否则”
“我签!”段微澜毫不考虑的说。自己说什么也得留下来,这里是重新开始人生最好的地方,她绝对要彻底摆脱过去。
“那这个卖身契写在哪里好呢?有了!写在银票后面最保险。”
江湖掏出一张发黄的银票,然后掰下门上一片因发霉变得黑软的木块,迳自在银票背面飞快的写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她呆呆回答著“段林清音。”差点忘记段微澜这个名字价值二十万两银子。
“好了,写完了!”江湖一写完便丢开木块,然后飞快地抓起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往门上的霉斑蹭了一下,接著按在卖身契的背后,这才满意地看着手里的银票自鸣得意“写在这张一两银票的背面,一定不会弄丢,哈哈哈!”
从头到尾都有点反应不及的东伯男,终于把他手里晃了半天的扇子甩了开来“我一直以为我是最疯的,原来”
“原来还有比你疯十倍的。”段微澜瞪著自己手上的一片漆黑,一副没好气的接道。
“”
事实上,那个穷疯了的江湖在他们住进客栈几天后就消失了,所以此时留在客栈里的,只剩下段微澜和东伯男两人,当然还有另外半个人。
那半个人就是江湖的姐姐江诗,一个名副其实的僵尸,因为她中了一种奇特的蛊,每到白天便会失去呼吸和知觉,只有到晚上才能清醒。
这下东伯男终于知道风三的意思了,原来他是要自己替江湖担下责任,替他照顾好姐姐。只是这一照顾居然就是一年多,果然是奸商!
东伯男嫌恶地扫视了下客栈里的房间,然后痛苦万分地叹道:“这种地方怎么配得上我,而且为什么我要打扫?”
段微澜越过他继续打扫屋子,冷声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你喽?”
“没有啊!你多心了。”他连忙上前安慰佳人。
她无所谓地扫了他一眼“你说这屋子配不上你,我倒觉得这地方挺适合我,所以就是说我配不上你了。”
他干笑两声,随即狗腿地帮她擦桌子。
“澜澜,你看我多勤快。”
白了他一眼便走出房门,她继续往大堂擦去,缠人的家伙又马上狗腿地跟上。
就在那一瞬间,她忽然站定不动,神情复杂地凝视著他“你后悔了?”
这一年多来,他们过得很平淡,生活或许单调,但她觉得心情十分平和,可是如东伯男这样的男人,不知道他能习惯吗?
东伯男连忙丢下手里的抹布,深情地看着她说:“只要有澜澜的地方,我就会习惯。”
“那你为什么还要经常出去?”这些日子以来,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去个几天,不过他每次都会留下那个青衣人来保护她。
他无比欣慰地抓起她的手放在心口“澜澜,你终究还是觉得寂寞了吧?下次我出门就带你一起出去双宿双飞”
她没好气地转身绕开他走出客栈,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路上看着远方天色,突然喃喃自语道:“如果不是来到这里,我真不敢相信有一个地方可以荒凉成这样。”
江湖客栈身在这片被称为鬼林的中间,一般人躲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进入林中找死呢!
东伯男不知何时也走到她身边,哀怨地叹息“我们两个人待在这里一年多,你还不许我靠近你,要不是我深知自己的忧郁气质和俊美,别人还以为我是个多么没用的男人呢。”唉!平常连一点点豆腐都吃不到。
段微澜有些无措地瞥了他一眼,再次躲开他的毛手毛脚走进客栈坐下,许久后才惆怅地说:“此生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义母,在义兄得到幸福前,我没办法和你成亲。”
“成亲?”
“当然喽!”她说得理所当然“不成亲,我们不能有任何一点逾越。”
东伯男苦笑着上前力挽狂澜“澜澜,我们之间又何必拘泥于礼教呢?”
她摇摇头,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我不是拘泥于礼教,是对你不放心。”此话一出,果然说得东伯男哇哇大叫,但她心里的确带著小小的不安。
她不知道他能和她在一起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完全忘记过去,所以在把过去的债还清前,她没有勇气接受他。
“我让你做的事做了吗?”段微澜忽然想起自己曾拜托他做的事情“我请你帮我查一个叫欧阳墨林的男人,你找到了吗?”
东伯男眼中悄悄闪过一丝可疑的光芒,随即笑嘻嘻地坐在她身旁“没有啊!你要我找男人我很吃醋,我一吃醋就找不到了。”
“你也就是说你根本没去找?”闻言,她忍不住皱紧眉头“为什么?”
他以扇子敲著桌面,绞尽脑汁地想理由,看到爱人一脸火大,知道她正在发脾气,就在这时,风将军又如幽灵般地冒了出来。
“东少。”
每当风将军出现,就代表东伯男又要出门了。以往他都会在段微澜身边磨蹭半天,表达他的离开有多么的不情愿,不过这次能够逃离她的追问,简直就是救他一命,于是难得积极地快速回房,同时一边嚷著。
“好忙啊,好忙啊!我又要去帮风三卖命了,澜澜你不要太想我喔。”
她瞪著那个自说自话的男人,从房间出来后便跳上马车溜之大吉,闷得她一肚子气发泄不出来。
终于,客栈恢复了平静,可那个一身青衣的风将军却依然默默地站在原地。
许久,段微澜注意到他了,不禁挑眉问:“有什么事?”
以前他都是躲在暗处不出现的,今天怎么会她疑惑地看着他递上的瓶子。
“这是什么?”
“请你离开东少。”
她站起身看着东伯男离去的方向“是你们风少的意思?所以这一年来,总是有那么多事情要他去处理?”
风将军不发一语地托著瓶子,只是恭敬地站著。
“这是什么?拿来收买我的?”段微澜上前拿起瓶子挑衅地问。
“这是风少送给东少的,风少要我直接拿给段姑娘。”
为什么要直接给她?她接过瓶子轻轻地拔开栓塞,里面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这是
“这是可以恢复段姑娘武功的葯,只要姑娘恢复了武功,就不需要跟著东少了,请离开吧!”风将军还是平静无波地回答。
她握著瓶子的手有些泛白,不满地用力坐下后冷笑一声“东伯男知道你们风少的意思吗?”她不相信那个男人会同意让她离开。
风将军还是一脸波澜不兴地回答“无论为了东少还是段姑娘,你还是离开的好。”
段微澜正要张口问,他的声音再次不疾不徐地传来。
“东少素来喜爱四处游走,姑娘却要他陪你隐居于此,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她登时一震。这的确是她自己心里最大的不安!
但她仍嘴硬回道:“我看是你们风少希望东伯男继续帮他搜集情报吧?”她再笨,也知道风三为什么会派自己最得力的手下来保护东伯男,当他朋友是一回事,但更大的原因是东伯男能为他提供准确又快捷的消息。
风将军的声音带著一些淡淡笑意,可说出的话却越来越残忍。
“段姑娘的确聪明,可就算姑娘舍得委屈东少,那么你能承受东少的恨吗?”
什么意思?她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脸上带著同情的笑。
“姑娘不是请东少帮忙找一个叫欧阳墨林的男人吗?”
“那又如何?”
风将军向前走了一步,外面天色已经暗淡下来,阴影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孔,而他所说的话也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一样。
“欧阳墨林现在叫燕归来,而他的妻子叫管柔柔,这些段姑娘一定清楚。三年前,管柔柔和燕归来差点被人害死,幕后的指使者是谁,姑娘想必知道。”
段微澜只觉得手脚冰冷,但接下来又听到风将军说:“姑娘不知道的是,东少其实本名叫管伯男,是管柔柔的哥哥,而他曾经深爱的女人就是他的四姨娘,管柔柔的母亲。”
“不可能”她震愕地瞪著他“你说谎,他不是的,不是的!”
“当然,东少还不知道差点害死他妹妹的人是你,如果让他知道了”风将军只是笑了笑,反手放下一样东西,便无声地离去。
段微澜脑子一片空白地坐在原地,桌子上放著她的柳丝剑和恢复她武功的葯瓶,时间慢慢地流逝著,她却只能发呆,但内心却是澎湃汹涌。
东伯男是管柔柔的哥哥,她恍惚地记得了什么,在回春城的那条小巷里,马车上的少年是那么地维护自己心中的女神。
原来命运是那么的残忍,很多事情一开始就像一个注定结果的戏,只有戏里的人以为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
而她看看自己的双手,眼中一片凄楚。原以为时间可以把一切都掩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重新开始,没想到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管柔柔”她一遍又一遍地念著这个名字,带著各样的感情。
她恨管柔柔,因为每次都夺走她仅有的一点东西;她妒忌管柔柔,自己努力追求的东西,她总是毫不费力就能得到;她也喜欢管柔柔,因为她让自己看到希望,就是因为她的存在,让她以为像她这样的女子也可以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但原来上天只打算塑造一个管柔柔。
角落里传来细小的声音,她没回头去看,但知道那是江诗醒了,黑暗本来就是她活动的开始。
木然地转过身,她拿起剑回到自己的房间,仍旧静静坐著,直到夜中的凛寒冻得刺骨时,她才收拾东西,慢慢走了出去。
“你要走?”柜台后方的女人,隔著微弱的油灯问著。
段微澜无力地点了点头。其实她也不想离开,可她知道与其面对东伯男的恨,她宁肯现在就走。
“你难道不先等他回来吗?”
她悲哀地低下头“不必了,我”支吾了半天,才接续说道:“我不想和他说再见。”
江诗把油灯挑亮了点,一向苍白的脸担心地看着现在比她还要苍白的段微澜。
“我以为你们是很快乐的一对。”
她闻言怔怔地看着油灯“快乐?很多人不配过得快乐。”
江诗眼神随即也黯淡了下去。很久之前也有个男人跟她说过同样的话,只是那个男人现在不知在何处了。
她忽然转移话题“其实这家客栈的客人很多,那些人一到客栈就不想离开,这样的林子里有这么一个地方,像是可以把一切都抛开一样。”
“是吗?可现在我却必须走了。”段微澜苦笑了下,然后握紧包袱就要离开。
她忽然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背影“你的东西忘记了。”
段微澜回过头来,见江诗手心躺著一个瓶子,那是刚才风将军给她的解葯。她看着那个瓶子在灯下反射出的柔光,迟疑地伸手把它接了过来。
自己的武功还有必要恢复吗?紧紧把解葯握在手中,不敢再回头地转身走出客栈。
当段微澜踏出门口时,油灯被她离去的风吹得闪烁了下,等到油灯的火苗重新稳住后,她已经消失在幽暗夜色中。
就在她离开后不久,客栈里一间客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一个摇著扇子走出来的男子正是东伯男。
他看起来精神很好,扇子甚至还溜溜地在他手上转了圈,一点也不为她的离去着急。
江诗伸手又拨了下油灯,漫不经心地问:“你不担心她吗?”
东伯男掩扇笑了“她武功那么高,我为什么要担心?”
“但是她并没有喝下解葯。”
手里的扇子轻轻放了下来,然后看向窗外带著些许宠溺口吻回答“她会喝下的,她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人,无论未来怎样,她都会想办法让自己活得很好。”
“所以你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死活,就让她这么离开?”
东伯男笑了笑没有说话,迳自掏出特调的保养秘方,对著镜子开始保养起来,时而双眼望向窗外,仿佛在等待什么似的。
他当然知道澜澜心里一直存在著自卑,即使已经告诉过她,每个人心中其实都有黑暗的一面,但她依然不能解开心结。
既然不管他怎么做都无法消除她内心的阴影,那么就必须让她自己看破,勇敢地面对过去。
江诗看向窗外,忽然淡淡地说:“江湖说过,她不是一个好女人。”
“哦?”他被拉回注意力,也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说有的人做坏事是因为他没有良知且不知对错,但是她有良知却还行事狠毒,可见是个真正的恶人。”
东伯男笑着站起来,忽然刷地抖开扇子,半掩面地倚在门边,遮住眉眼的刘海被风微微吹开,月光下的脸带著一丝难懂的神情。
“我却不是这么想,一个女人做了这么多错事,良知却还未泯灭,难道就不算一个真正善良的人吗?”
江诗闻言感到一阵愕然,之后难得欣慰地笑了。有些人或许惹天下所有人都讨厌,但只要有一个人,而且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喜欢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