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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巨型大理石桌摆在路中间,哪怕滴血十字比德鲁伊还蠢,也应该想象得到前方道路上必有蹊跷。
只见全身银亮甲胄的滴血十字微微举手,做出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数十人的队伍哗的停了下来。战士摆出防御姿态,猎人迅速散开强占有利地势进行鹰眼术侦察,三条潜入黑暗的影子在空气中荡漾起圈圈涟漪……
谁都知道,躲进阴影的盗贼,就仿佛回归大海的游鱼,在阴影的掩护下他们无所不能。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比如说……那条游鱼不知道自己身上已经被标上了猎人印记的时候。
“砰!”
一声清亮的枪声响彻整个灼热峡谷,硬生生将一名盗贼从潜行中拉了出来,胸口一团鲜血沁出,将胸口的皮甲染出好大一块鲜艳的红色。借着枪口亮起的火光,我分明从他脸上看到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枪声就仿佛会传染一般,歌唱者亮开嗓子之后,黑铁矮人们手中的火枪也开始发威,那连绵不绝的声音听上去就好象炒豆子般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三名可怜的盗贼瞬间被射成蜂窝,根本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郁闷的化光而去。这就是擅自脱离团队的下场,他们或许忘记了,没有战士和骑士的保护,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
短短半小时内,第二次因被人偷袭而减员,滴血十字一张脸气得铁青。
其实俺也挺无辜的,如果能够选择的话,我宁肯那个脱离队伍的倒霉鬼是他滴血十字,而不是那三个打了都没经验的杂兵。不过现在显然不是一个适合澄清误会的时机,俺只得远远冲着滴血十字露出一脸歉意的笑容,并顺便将背包里仅剩的一颗黑铁炸弹给甩了过去。
随着“轰!”的一声闷响,十字军工会的玩家们又玩了一次多米诺骨牌。
趁着这个机会,俺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隐蔽的位置,这里靠大理石桌太近,搞不好会变成为猎人们的活把子。临走前还没忘记看一眼自己的制造出的效果,俺感觉巨有成就感,三十名多玩家齐刷刷的匍匐在地,就差没三呼万岁了。
鬼鬼祟祟的窜到托恩身旁,正看见这家伙有样学样,手上也拿着颗黑铁炸弹打算仍出去,俺赶紧制止了他这一愚蠢的举动。有钱也不是这个糟蹋法,象黑铁炸弹这种声势惊人,实际伤害却不足以致命的威慑性武器,当然要在关键时候使用才行。俺刚刚才扔完一颗,十字军工会那群贱人正好有了免疫力,你现在扔出去和肉包子打狗有什么区别……
小黑兔再次一脸茫然,俺知道自己又犯错误了,以他的智商怎么可能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想想干脆一把从他手上抢过炸弹:“算了,交给我处理吧。”
托恩倒是没什么意见,任俺把炸弹拿去,自己则端起火枪和对面的猎人们对射起来。
凡事有利便有弊,大理石桌阻挡住十字军工会前进脚步的同时,也变相的成了猎人们的掩体。
“我就说该把熔炉搬出来吧……”俺嘟囔了一句,小声指点托恩不要盲目的和猎人们对射,而是尽量瞄准那些露出头来的牧师们进行打击。
值得庆幸的是,这厮虽然理解能力差了点,但执行能力却还不错。在得俺指点之后,开始尽捡那露头的牧师来射。也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技术过硬,短时间之内居然一连被他连续点中牧师们好几次。只可惜民兵火枪伤害太低,这寥寥几枪并不能为十字军工会带来伤亡,能起到的作用仅仅是浪费一下牧师们的法力。
滴血十字的反应丝毫无愧于他大工会领导的身份,事实上我觉得他在把握战斗节奏上,有一种近乎女性第六感的直觉。战斗节奏是一件虚无缥缈的事,把握住了就是把握住了,没把握住就是没把握住,谁也说不清道不明。在很多年前大行其道的既时战略游戏中,战斗节奏有着另一个名字,它被称之为意识,而擅长把握这种节奏的玩家,则被称之为意识流。
当托恩火枪中射出的子弹再一次引发骚乱之后,滴血十字迅速做出了反应。
在他的指挥下,十字军工会的猎人们彻底失去了先前的温驯,火枪在他们手中疯狂跳动,倾泻而出的子弹在空中交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火力网。而原本负责辅助治疗的圣骑士们,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和战士们挽起袖子干起搬运工的工作来。
俺这时才领悟到那张大理石桌的奥妙,赞美全知全能的镇长,感情他老人家在议事厅摆出一张石桌,其目的就是要等有朝一日彻底堵死镇外那条通道!否则事情怎么会如此凑巧,巨型大理石桌放下去,刚好把那拐角处堵了个严丝合缝,契合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
他老人家未卜先知不打紧,人家战士和圣骑士可不乐意了。
这石桌本来就重,俺估摸着怕不有个两三千斤,民兵们把它搬出来的时候俺还没觉得怎么样。一旦这玩意被放到道路中间,又恰好被两旁山壁死死卡住,那惊人的分量就开始显出威力来了。一群贱人围着石桌,就跟蚂蚁搬罐头似的,连吃奶的力气都给使出来了,巨型大理石桌仍好端端的卡在山壁间纹丝不动。
但谁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因为猎人们的火力压制给他们提供了足够的空间做任何事,包括那群完全没有受到任何保护的牧师,当我再一次从岩石中探出头去时,竟看见他们正肆无忌惮的吟唱力量增幅祷言。
这枪打出头鸟的大好时机,我们却偏偏被猎人密集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别说对牧师进行齐射,就算想从岩石后露出头来偷袭一枪也未必办得到。
秘银螺旋弹头实在太过逆天,俺刚才稍不小心被射中两枪,那生命值就象遭遇熊市的股票,刷的一下就降到姥姥家去了,吓得俺赶紧躲在岩石后再不出来,只是不时抽冷子放上一枪。
老实说这很猥琐,但没办法,眼前的形势逼得我必须猥琐,否则就会象刚刚那几位黑铁民兵一样,被猎人们枪膛中倾泄而出的秘银螺旋弹头射成筛子。看着原本十几人的民兵队伍不断减员,俺只觉得一颗心直往下沉……
更可怕的是,那巨型大理石桌渐有松动之势,一旦让十字军工会搬开唯一的障碍,以我们纯远程职业的组成,绝对会在瞬间沦为战士冲锋的牺牲品。
坐以待毙绝不是我的风格,必须想个办法出来才行。
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已经够富有了,一身精英装备,一只精英宠物就不说了,背包里还总是揣着十数张卷轴,以及大量提升属性的药水,甚至拥有了别人无法想象的兼职技能。这些远远抛开同级玩家的优势甚至让我以为自己就是轮回最富有的人。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贫穷。
除了雷霆钻石之外,我竟然想不出任何办法来破解眼前这僵持的局面,也许心灵风暴卷轴能勉强算上半个,可代价实在太过沉重,不到最后关头我绝不愿意使用。
我现在恨不得能抽自己两巴掌,早晨的形势并不严峻,我至少有四五种办法能将盗贼从潜行中逼出来,为什么要浪费雷霆钻石宝贵的冷却时间。如果雷霆钻石尚在手上,我现在只需要轻轻触动它,让它的光芒笼罩住所有猎人,接下来所需要做的,就仅仅命令民兵们进行自由射击这么简单。
再想这些已经于事无补,现在最重要的是想个办法打破这僵持的局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巨型大理石桌已经被稍稍挪开一条缝隙,我甚至能够想象得到,接下来那条缝隙将会变得越来越宽,最后让战士们能够摆出冲锋姿态。
“啊!”
失神中,一声惨叫忽然从十字军工会方向传来。
俺慌忙探出头去,只见一名牧师正反手捂着背后的伤口,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而在他身后的,是两柄寒光闪闪的匕首,以及那一头飘扬的黑色长发……
这女人疯了吗!我简直想从岩石后跳出来,并且狠狠的抽这疯女人两耳光,她难道没看清楚刚才十字军工会那几名脱离团队的盗贼是怎么死的么?她以为自己是阿邦丹谢巨巨,可以玩那种万军当中取上将首级的游戏?
就在所有人都被这大胆的举动震惊时,女盗贼手上的匕首已化做两只蝴蝶,在牧师胸前翩翩起舞,那飞溅而起的鲜血混合着雪亮的刀光,看上去有一种致命的美感。
干完这一切,女盗贼才干净利落的掏出手弩。三支淬有剧毒的弩矢射出,准确的将一名正在吟唱祷言的牧师钉在原地,这时候恰好是精神鞭靼祷言即将完成前半秒。
一直到被弩矢射中这名牧师发出惨叫,十字军工会的玩家们才从震惊当中清醒过来,猎人们掉转枪口。
女盗贼再次向众人展现了她无与伦比的闪避技巧,将手弩放回腰间的同时,疾跑带起一道残影,在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闪避当中,竟没有任何一名猎人能扣动自己手中的火枪。如果现在有人用卷尺进行丈量的话,必定会发现女盗贼和所有猎人的距离都保持在十六码之内
正在挪动石桌的战士和骑士也醒悟过来,他们手忙脚乱的寻找自己的武器。滴血十字也许是唯一一个不需要重新拿起武器的近战职业玩家,所以他的单手剑也最先撕开空气。
“开火!”僵持已久的局面终于打破,这一声怒吼也随之带走了我胸中长久积压的郁闷。
黑铁矮人的火枪再次响起,仅仅是三轮齐射过后,就有两名刚刚掉转枪口的猎人被打成了蜂窝。
为了替女盗贼分担压力,我从岩石后冒出头来之后的第一枪就瞄准了滴血十字的背心。但他的铠甲实在太厚,而且又有奇拉反射之盾护体。致命弹头这种缺乏穿透性的子弹几乎没给他造成多少伤害,唯一的效果恐怕仅仅是在那厚厚的铠甲上激起了点点火花吧。
单手剑带着重重的破空之声斩下,直到这一刻,我仍然相信女王陛下会创造奇迹,再一次用自己那无与伦比的闪避技术躲开这致命的一击。长久以来女盗贼那战无不胜的形象已经深入我心中,在我心里她就是盗贼之神。
但是直到鲜血溅起,我才知道,盗贼之神也有无法躲过的攻击。
没有惨叫,也没有恐惧。女盗贼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将手中的匕首送进那位被弩矢钉住的牧师胸膛,然后再平静的化做一道白光。
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那个在阴影中行走,仿佛永远没人能触到她发丝的骄傲女人,竟然会被一把破剑夺去生命。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
我只知道我必须对得起队友所做的一切。
歌唱者被我背在背上,取而代之的是寒霜碎片和心灵风暴卷轴,在仅剩的几名黑铁民兵火力掩护下,我艰难越过猎人们的封锁,出现在一名牧师身前。
在牧师惊骇的目光当中,一记鹰击狠狠扎在他胸前,只可惜鹰击不是盗贼的背刺,虽然成功的十字军工会内部引发骚乱,却未真正致命。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得让自己致命。
五名想要邀功的战士很快替我达成了这一愿望,一连五记冲锋撞在身上,随手还送上五记盾击,还不致命的话绝对是因为系统出问题了。
眼前的世界越来越黑,而我手上的心灵风暴卷轴却变得越来越亮。
在死亡前的最后一刻,我似乎看见漫天银蛇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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