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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春赶紧把消息说了一遍,原来夜里陆远荣回府听到万氏白天被老太爷责罚的事,他又是最好面子的人,立即赶到万氏房内,二人一言不合就吵起来,据万氏院子里的丫鬟说,战况那叫一个激烈啊,什么话难听什么话戳心窝子就说什么话。
最后陆远荣占上风,扔了几个杯子便去了萧姨娘房里过夜,万氏又气又急,被公婆骂,被府里人笑,女儿还不争气,丈夫一回来更是火上添油,她再也承受不住,两眼一翻被气晕过去。
万氏病了躺在床上哪里也不去,其实她心里也有赌气成分所在,毕竟自己接手管家了几年,二夫人重新上手必然有很多不懂的要来问自己,她架子摆的大,就想让所有人看看自己才是真正的掌家人。
可惜事情并没像她想的那样进行,二夫人重新掌权不仅扬眉吐气,更是管理的风生水起,原本半病半装的万氏气急攻心彻底气得卧床。
陆青鸾从南春的嘴里听到这些消息,忍不住笑开啐道:“你这丫头,说的好似你亲眼看到了一样。”
南春笑嘻嘻道:“府里都传遍了谁都知道。”
南春的性格活泼,擅长外交,陆青鸾每天都能从她嘴里听到府里的新鲜事,主仆几人齐笑开。
日子过得很快,一个月后在老夫人的游说下,万氏继续掌权和二夫人一起管家,只可惜二夫人手段并不差,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把一些重要的职位重新换成了自己人,气得万氏牙痒痒。
万氏身体还没彻底好她也睡不下去了,咬着牙接手各种事物,想好好表现给老太爷和老夫人看,忙得焦头烂额暂时把陆青鸾放到了一边。
一大早陆青鸾开始就着装打扮,天气渐凉,白露拿过一件湖蓝色的宽袖秋衫过来,夏菡则仔细地给她挽起发髻。自从那日陆青鸾将夏菡留住后,她做事说话都比往常更贴心几分,对陆青鸾来说这是好事。
白露瞧见夏菡给陆青鸾梳了个颇为繁杂的发髻,不由提醒道:“今日是去上香,简单大方点就好。”
陆青鸾点头道:“戴那朵丁香绢花,不要簪子什么的。”
陆青鸾一切准备就绪,芸香就过来禀报说让她在门口等陆青袅。前几天大夫人就和定国夫人约好要去寒山寺上香,陆青袅自然也要带上陆青鸾,现在大夫人基本不再反对二人交好,便也默许了。
陆青鸾刚到没多久便见陆青袅和大夫人还有郭旖旎、媛姐儿一行人走来。陆青袅见到陆青鸾眼睛一亮,加紧几步走过去,二人咬着耳朵说悄悄话。
郭旖旎见状,笑着对大夫人说道:“二妹和鸾妹妹的关系真好。”
她这话勾起了大夫人的伤心,大夫人有些伤神道:“从小袅姐儿都是一个人长大,要是有个姐妹也不会这么孤单。”
郭旖旎连忙安慰了几句,大夫人破天荒地柔声道:“等媛姐儿稍大些,你也该考虑再给她添个弟弟了。”
“儿媳知道了。”郭旖旎脸微微一红,又有些受宠若惊。
这回出门大夫人吩咐仔细检查了马车和马匹,而且还让陆青袅和陆青鸾和自己坐一辆马车,上次的事已经在大夫人心里留下了阴影。
以前因为年纪小出门的机会不多,陆青鸾坐在马车上对上香充满了期待,特别是那个神秘的寒山寺,就是当年容珏落水后去了那才恢复正常。
现在不是旺期,来上香的人并不多,上山的路上还算通畅无阻,马车在曲曲折折的单行道上朝山上驶去。陆青鸾下了马车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住。
寒山寺坐落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之间,寺庙建筑并不宏伟,土黄的院墙、青灰的墙壁、斑驳褪色的柱子无一不诉述着它的沧桑,庙宇高楼隐现,檐角风铃寂寂作响,耳边萦绕着木鱼声,陆青鸾浮躁的心突然就就沉寂下来。
大夫人对这儿很熟,一干人下了马车后便由接待的小沙弥引进去,穿过正厅,走过小径,最后到了一个院子里,里面有不少厢房,小沙弥双手合十:“陆夫人请先休息片刻,待定国夫人来后再一同前去听师傅讲经。”
大夫人点头:“有劳小师傅。”
院子环境幽静,旁边还有一丛疏竹,陆青袅告诉陆青鸾,这叫听竹苑,大夫人每次来这上香都会到听竹苑休憩。
媛姐儿坐了一路马车已经睡了,郭旖旎叫奶娘抱她去厢房睡觉,而她们几人坐下喝了些茶用了些点心。
郭旖旎抿了口茶说道:“这茶水似乎很甘甜。”
陆青袅接过话:“这儿的茶都是用山上竹根下流的水煮泡而成,茶水当然不一样。”
闲聊中时间过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一阵响动,大夫人道:“定是二姐他们来了。”
定国夫人率先走进来笑道:“没想到三妹比我还快。”她身后跟着的紫衣少女正是容瑜。
顾月影也来了,旁边还有一个小姑娘,陆青鸾眼熟她,是容府二房的表亲小姐宁霜霜,和顾月影年纪差不多大。
陆青鸾赶紧起身见礼,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三姨母好。”
她讶然看见容珏大步走进来,心里吃惊不小,大夫人同样惊讶问道:“珏哥儿怎么来了?”
容珏笑容和煦:“一大家子女眷我不跟着不放心。”
大夫人深有感慨:“珏哥儿真是个懂事的。”从小纨绔野蛮的定国公府嫡子,谁能想到长大后建功立业且懂事听话,这其中的变化让大夫人感慨万千。
大堆女人中扎个男的总觉得别扭,容珏见礼完就独自出去,定国夫人和大夫人每次来都要听这儿的主持寂空大师讲经,一般到吃晚饭的点就可以回府,可今天听说朝里突然来了人,寂空大师临时去安排,她们的时间只能往后延。
大夫人有些不悦,定国夫人劝道:“三妹,既然出门也当玩玩,这儿斋饭不错,不如先吃了斋饭再到场转转就是了,若今晚回不去,明天一早我们再一同下山回府。”
前来转话的小沙弥见大夫人脸色稍霁,默默擦了把汗附和道:“前厅堂饭菜已经准备好,还请各位施主先去用膳。”
大夫人也只好如此,招呼了陆家姐妹,众人浩浩荡荡去了饭堂,分成了两桌坐下,容珏正对陆青鸾的对面,她头有点疼。
还好用膳间没多大波折,这里的斋菜果然不错,而且还有好几道素材荤做,比如那道油泼烧鸡,则是用豆皮干炸开后浇汁而成,浇汁糖醋排骨也是用鲜藕木耳做的。
寒山寺面积很大,庙宇也众多,用过午膳后,定国夫人和大夫人到大堂捐了香油钱,厚厚的一封银子看得陆青鸾直咋舌。
小辈们也开始抽签拜佛,陆青袅拉着陆青鸾跪下,闭眼后虔诚地双手合十,陆青鸾本来不信佛,可是她莫名地来到这个世界,神鬼佛这些东西似乎也确实有过存在。
她也学着陆青袅默默闭眼,心里念道:请让我平安的活下去,躲过原来陆青鸾惨死的结局,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生平安。希望万氏以后不要再找自己麻烦,希望自己能攒多点钱,以后也有保障。希望将来能遇到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不要小妾不要庶子。
陆青鸾许完愿后磕了三个头方才起身,陆青袅那边早完事了,见状忍不住笑道:“刚才要你来拜,你还不愿意,现在做的比我还诚心。”
陆青鸾被她打趣的不好意思,正好瞧见郭旖旎在那边问签,赶紧拉着她走过去。她们年纪小拜拜佛就行,问签还太早。
只听解签的大师文绉绉地说了一大通,郭旖旎不断地点头,可是陆青鸾一句也没听懂,她悄悄问陆青袅:“二姐,大师说的是什么意思?”
陆青袅看似听得认真,低低回道:“我也没听懂。”
陆青鸾差点笑出声,真是活宝,没听懂还装成那么认真的样子,大师听见了二人对话,双手一合十:“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这只签文简单来说就是苦尽甘来。”
真的是……好简单啊,四个字概括了长篇大论的咬文嚼字。
陆青鸾忍不住偷笑和陆青袅走开,走了没几步突然陆青袅脚步不动了,眼直直地朝后堂望去,陆青鸾正是诧异,便听见容瑜微微惊讶的声音:“萧表哥?”
陆青鸾循声望去,和容珏一起走来的不是萧祯又是谁?容珏青衣,萧祯白衣,二人皆是翩翩美少年。
自那天放花灯起陆青袅已经两个多月没见到萧祯了,这回儿没征兆的瞧见,整个人都呆立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