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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得知陆青鸾并没大毛病总算放下心,又嫌她平时从大厨房拿饭麻烦,索性派了个厨娘专门伺候陆青鸾汤汤水水,她感动得一阵眼泪汪汪。
厨娘也是三十岁出头,姓金,人看上去不错说话也和气,原本是老夫人小厨房的。陆青鸾能到老夫人如此爱护的地步,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特别是二夫人齐氏听了这事,气得鼻子都歪了,恨声道:“不上道的东西。”
陆青鹂站在她旁边,脸色也不是很好,她不知道齐氏骂谁,抿着嘴不说话。
“你也是个没用的。”二夫人站起身,涂着丹蔻的手指头都快戳到她脸上去了,“不知道巴着大房,也不知道巴着你祖母,以后都快没我们二房容身的地了。”
陆青鹂很是委屈,她不明白祖母只是给六堂妹派了个厨娘,为何母亲就发这么大脾气。
“我哪里没讨好大房了,可是二堂妹压根就不理我。祖母又不是我亲祖母,自然也不待见我。六堂妹不过是没娘的庶女,母亲又何必在意?”
二夫人恨铁不成钢:“你啊你,白长这么大了。你祖母这么扶三房,而大房又是嫡出,你想想以后我们日子该有多难过吧,再说过两年你找婆家了,还得倚仗昌毅伯府这名声。”
陆青鸾咬着唇泪水欲滴,自己父亲母亲都没办法的事,她能有什么办法,就算她越舔着脸去巴结别人,别人也不见得搭理她,更何况她还不愿意这样做。
二夫人见自己女儿要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心又一软:“我现在能靠的就是你和鸣哥儿了,还好三房现在不在,你好些表现,让你祖父祖母都喜欢你。”
“知道了母亲。”陆青鹂被莫名当了一次出气筒,心情郁闷的不行。
“还有,你也多跟那个丑八怪走近些,好让你祖母看着欢喜。”二夫人又补充了一句。
陆青鹂心里叹了口气,点点头应下。
陆青鸾自然不知道这些事,她还沉浸在自己有个私人厨房的喜悦中,这就意味着以后想做什么吃食都容易多了,其实美容,不仅是美脸还有养生,有句话说的对,化妆品永远没有食补好。
金厨娘平时也不用做正餐,就是做些汤汤水水给陆青鸾养着,这晚刚过亥时,金厨娘就走近屋内,正准备问陆青鸾要准备什么夜宵。
“六小姐……”她笑着刚进屋就愣住了,正见一张小绿脸慌忙地在拨弄脸上的东西。
陆青鸾一边取下脸上的黄瓜片,一边冲金厨娘笑:“怎么了?”
白露在一旁也帮忙拿下她脸上东西,心里却有些忐忑。
金厨娘愣了下才说道:“我想问六小姐想吃什么夜宵?我好去准备。”
陆青鸾微微思索了会儿,说道:“想喝些汤,要那种越浓越好的猪骨头汤。”
金厨娘为难说:“汤倒还有些鸡汤,猪骨头汤现在做也来不及了,六小姐要想喝,明晚我给小姐做。”
“成。”陆青鸾很好说话,笑得眉眼弯弯,“以后我都喝这个。”
果真是个不挑食的主儿,金厨娘倒喜欢她不挑剔,自己也省事,待要出门时总算忍不住问出口:“六小姐往脸上贴黄瓜片做什么?”
“脸干,贴着舒服。”陆青鸾笑眯眯道。
金厨娘看见陆青鸾温柔可人的模样,心里的好感又多了几分,犹豫了会说:“这个恐怕不管用。”
陆青鸾哀叹,她也知道没什么用啊,可是天气越来越冷,还很干燥,她小脸一小块一小块皮脱的厉害,她又不能去找老夫人要什么面脂,现在年纪小出去买也不方便。
金厨娘出身贫苦,不像白露是家生子从小生活还算优渥,她瞥了一眼陆青鸾脱皮的小脸,还是说了:“我们农村人一到冬天皮肤裂的厉害,都是抹油膏呢。”
陆青鸾一听心里微动:“什么油膏?”
白露也奇道:“我也没听过油膏。”
金厨娘一拍大腿道:“哎,我明天带过来给六小姐瞧瞧。”
“那谢谢了金婶。”陆青鸾嘴巴很乖。
金厨娘笑着去厨房忙活,将之前炖的鸡汤舀出一些热热,又打了个鸡蛋进去,这鸡汤原本是准备做高汤,明早给陆青鸾做云吞面。
没一小会儿一碗热腾腾的蛋花鸡汤就送到陆青鸾手里,奶黄的汤面浮着丝丝缕缕的蛋花,鸡肉在汤里半没半现,香味扑面而来,陆青鸾口味大好,尝了一口鸡汤,鲜得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金婶,你手艺真好,真好喝。”陆青鸾晚上吃的也不少,不过她坚决要多吃饭养身体。
金厨娘很享用陆青鸾的赞叹,高兴道:“六小姐喜欢吃就好,以后我天天给六小姐做。”
得知厨房还剩了些汤,陆青鸾又叫白露和金厨娘各自分食,白露已经习惯陆青鸾有什么好吃也不忘自己一份,笑着谢过就去了。
如果日子一直这样下去,陆青鸾也满足了,她要求真的不高,安稳就好。梦中她做梦梦见自己成了王妃,自己夫君是个忠犬男,一心一意爱着自己死活不愿意纳妾,然后生了一对小包子,过起幸福的米虫生活。
陆青鸾笑得都差点出声,只可惜醒来看见的还是头顶浅蓝色的床帏,她瞪了半天也没变成梦中华丽的王妃房间,不由得认命叹了口气,起床吧。
晨练后又吃过早膳,她就带着白露高兴地出了院子,小喜哀怨地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她神经再大条也知道自己被小姐抛弃了。
书房内还是陆青鹂最早到,陆青鸾向她问好后就坐下开始翻桌上的字帖,这里的字还好,没有出现怪异的字体,顶多是繁体字,她认识……却写不好。
不一会儿陆青雁也来了,她见到陆青鸾露出笑容算是打过招呼了。
陆青袅来的最晚,陆青鸾连忙站起身向陆青袅笑道:“二堂姐早上好。”
她稍稍一愣,望着陆青鸾洋溢热情的笑脸,怎么也不好冷眼相对,僵硬地挤出一个笑便坐下来。陆青鸾丝毫不介意,她知道陆青袅个性很别扭,要是太过急躁,反而会引起这小姑娘的反感。
吴夫子照例对每个人一顿狂批,陆青鸾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今天表现的更淡然,反而让吴夫子破天荒的表扬一番:“六小姐悟性不错,要多加练习。”
陆青鹂微微一吃惊,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的探究,而陆青袅依旧自己练字,倒没受多少影响。
这堂课结束后,大家往外走,陆青鹂调整出她最亲和的招牌笑容跟上陆青袅说道:“我听我娘说,沈妃娘娘这个月要省亲了?”
陆青袅眉头一皱:“你娘怎么什么事都爱打听。”
陆青鹂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很早前大伯母就说过了,还说要带我们去肃勇候府做客的。”
陆青袅似乎不想说,加快了脚步。陆青鹂心里早骂了她一百遍,脸上却还要挂着笑容追上去:“好二妹,你就告诉我吧。”为了套近乎,直接连“堂”都直接省掉。
陆青鸾默默为她点了一个赞,能屈能伸的人不简单。
陆青袅耐不过她厚脸皮,只得说道:“我也不知道大姨母具体省亲时间,应该就是这个月吧。”
陆青鹂心里一喜,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到底是十几岁的姑娘,喜怒格外分明。
就连陆青雁也怯怯地拉着陆青鹂袖口询问道:“大姐姐,我可不可以也去?”
她温和地摇摇头:“你年纪太小,跟着过去还要人照看你,等你长大些再带你去。”陆青鹂俨然一副自己是主角的样子,话说的漂亮,可是就连陆青袅都看出她眼中流露出的鄙夷,分明是嫌弃陆青雁。
陆青雁很是失望,耷拉着小脑袋一句话也说不出,陆青鸾不忍她失望,小声开导道:“以后这机会多的是,等五堂姐长成漂亮小姑娘,还怕出不了门吗?”
陆青雁对眼前的小堂妹好感又多了几分,她点点头露出笑脸。
陆青袅就看不惯陆青鹂外表谦和内里虚伪的个性,脱口而出:“谁说你不能去了,总归有嬷嬷带着。”
她此言一出,陆青鹂是惊愕,陆青雁是欢喜,她不可置信道:“二堂姐,你真的带我去吗?”
陆青袅虽然有些懊恼又多了麻烦,可是见到陆青雁激动的样子,她只得点头:“当然是真的。”随即瞟见陆青鸾在一旁,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也去。”
啊?陆青鸾没想到陆青袅居然邀请自己也去,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陆青袅瞅着她呆愣木讷的小脸,不由地一阵后悔……
陆青鸾很快反应过来,赶紧道谢:“谢谢二堂姐。”
陆青袅皱眉叮嘱道:“你们都机灵点,可千万不要出了差错。”说完自己就是越来越后悔,怎么就一时冲动答应带两个小拖油瓶去了?陆青雁还算乖巧,至于这个六堂妹……哎,她得先跟母亲通通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