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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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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1、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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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不确定到底是楚亦可相邀还是太子李扬设下的圈套,沈青澜便纠结着去还是不去,如今终于确定是楚亦可的意思了,他便笃定了不去的意念。

    午夜梦回,总是楚亦可那娇好的容颜,声音里都透着可爱的爱娇,一口一个青澜哥哥。那如花的笑靥,就如同春日里明媚的阳光,也如同春风里摇曳着的白玉兰花瓣,丝丝缕缕中都透着细腻和柔嫩。

    那时候,无论她的哪一种神情,他都是能掬在手心里,随时拥有和玩味的。

    可突然之间,她便决然的走的很远,只留给他一个冷冰冰的背影。不论是谁,恐怕都想要当面问上一问:究竟是为什么?

    沈青澜义愤交加时,也想过当面质问她一声。

    可现在,沈青澜只觉得可笑。也只有到这会儿,才觉得楚亦可就是一个太普通的女子而已。她的心思就那么小,那么直接,那么不惮于被他发现。

    她凭借的是什么?

    是他对她的那份感情吗?

    她也不想想,如果他们注定不能成为夫妻,他对她,也不过如同对陈家姐妹那样淡漠而疏离。同好的异姓兄弟多了,几乎各家都有姐妹,年幼时也时常在内宅里厮见,他们也同样算得上青梅竹马,可他待她们,也不过是最普通的过客而已。因为他知道,她们早晚要嫁人,与他没有关系。

    现在,是楚亦可嫁人了,而他也即将娶妻,他不会再与楚亦可有任何的纠葛。

    沈青澜放下酒杯,对陈骁英道:“家母病弱,不便久留,我这就向太子辞行。”

    陈骁英点点头:“你且在府外等我一等,我同你一起去探望伯母。”

    沈青澜朝着陈骁英点点头,大步而出。

    李扬不无遗憾的道:“青澜,好不容易聚上一聚,你怎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好让人扫兴。”

    沈青澜淡然而笑:“太子多虑了,如今沈家正是多事之秋,我实在抽不开身是真。再者,来日方长,青澜定不辱命。”

    李扬只好亲自相送,两人把臂而别。

    没多久,陈骁英便赶了上来,他和沈青澜一起回了沈府,去探望过沈夫人。陪着沈夫人说了会儿话,这才和沈青澜一起去到他的书房。

    一坐下来,陈骁英便叹了口气,道:“青澜,实不相瞒,我不打算在京城趟这混水了。”

    沈青澜一愣,问:“你有什么打算?”

    陈骁英道:“我打算出京,找个地方随便待几年,好歹也挣点功名出来。”

    陈家也是世代行武,陈家几代都是跟着先皇从战场里厮杀出来的。陈老将军如今都五十多岁了,还是气色红润,声如铜钟,长年在边关行走,毫无老态。

    陈家几个儿子,多在边陲重镇,陈骁英虽是家中幼子,可有此打算,也毫不稀奇。只是从前陈老夫人舍不得,所以他便一直在京城挂个闲职。

    陈骁英也不瞒沈青澜:“如今太子和安王之争越发厉害,从前还只是暗流涌动,如今却越发白热化,已经到了明面上。我陈家不好在这会儿大张旗鼓的站队。要说从前,太子是正宗嫡出,按理说继位名正言顺,可最近诸多事情发生,让我严重置疑他的品性。唉,子不言父过,臣不言君过,你我都是人臣,不好议论皇家秘事,我只能说,不管将来谁能继承大统,我只按照本份尽忠便罢,可现在,我不愿意再待在京城了。”

    沈青澜很以为是。如果说他和李扬如今因着楚亦可的事有些小情绪,便因此生分,从而置疑父亲沈云正从前的眼光,显得他有几分狭隘,那么由陈骁英说出来,就略微客观了些。

    最近太子李扬变本加厉的笼络人手,打击对手,做的实在太过分太明显了些,很叫人寒心。陈骁英此举,未必不是一着好棋。

    见沈青澜深以为然,陈骁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就说,跟你做兄弟是没错的,也只有你能懂我的心思。只是我倒罢了,尽可以一走了之,但你恐怕不能。要不然,你跟我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且去逍遥几年多好。”

    陈家兄弟众多,除了陈骁英尚未娶妻,他的几个哥哥都娶了嫂子,如今府里小一辈的都满地跑了。是以陈老夫人虽然舍不得他,但闲暇之时含饴弄孙,也可以稍解苦闷,况且又事关陈骁英的前程、命运,她也不会大加阻拦。

    可沈家就只沈青澜兄弟。沈青澜才任国公爷,局面尚未打开,青瑄又年幼,沈夫人又才遭受丧夫之痛,怎么可能放沈青澜离京。

    沈青澜倒没那么多顾忌。他诚然是个凡人,虽自诩有些聪明才智,但也知道,天下事,天下人,非他一介凡人能够提前预知的清楚明透的。

    他从来不指望自己预知五百载,他只需做好当下事、眼前事便可。

    因此自知身份所限,也就不去奢想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因此也并无多少怅然,只道:“我留在京城也未必就是坏事,起码能跟你互通消息。我只需谨守本份,谅谁也拿我无法。我孝忠的是当今圣上,谁又拿我怎么样?”

    陈骁英也就点头,道:“你能这样想就很好,恕我直言,你和太子,还是尽量疏远着些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你和他,只怕是会越加尴尬。”

    这个沈青澜也明白,否则他也不会坚决的拒绝去见楚亦可了。

    陈骁英离开后,沈青澜自在书房处理杂事,就听松直在门外道:“三爷您来了?”

    沈青瑄还是那份嘻皮笑脸的语气:“你家国公爷又在读书啊?我说你小子是不是也跟着他一起沾了傻气了?怎么就不劝劝他,又不用他考状元,总读那么多书做什么?”

    松直陪着笑道:“小的原本就不聪明,若能跟着大爷也读两本书,说不定就伶俐些了呢,岂不是好事。”

    沈青瑄嘲弄的道:“你小子倒是会说话,得了,我才懒得管你们俩呢。”

    松直还是笑眯眯的:“三爷慢走。”

    沈青瑄道:“甭你撵我,我麻溜的进,麻溜的出。”

    松直还是好脾气的:“小的不敢撵三爷”

    沈青瑄大喇喇的进门,拉了把椅子就坐到沈青澜对面,不忙着说话,先细细致致、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恨不能从外到内,一直看到他的五脏六腑,这一通打量。

    沈青澜也不理他,只慢条斯理的品茶等他开口。

    沈青瑄没脾气了。端茶喝了一口,啐道:“这茶叶都没泡开。我说大哥,你这也不行啊,身边连个得力照顾你的人都没有”

    刚端上茶,耷拉着脑袋往外走的小丫头一个踉啮,绊在了门槛上,差点摔了个狗啃泥。这些事一向都是芳浓和脂冷得心应手的,她们几个小丫头哪里有机会在爷们跟前露脸?芳浓和脂冷遭了贬斥,她今儿是头一回,谁想就出了岔,不会也要被撵出去了吧?

    这位三爷是成心来找碴的啊。

    沈青澜只淡淡的道:“一箪食,一瓢饮,回居陋巷而不改其志,我倒觉得有口茶喝就不错了。一个国家,一个家族,小到一个人的命运,不可能永远都在巅峰,也不可能永远繁花似锦,人总要居安思危,不失从容镇定。”他话锋一顿,道:“是娘让你来的吧。”

    沈青瑄见被他瞧出来了,也就不再兜圈子,道:“娘让我跟你说,叫芳浓和脂冷回来吧。不是她俩,也会再有别人,就熟不就生,免得你还得从头适应。”

    沈青澜只是笑笑。怎么为人,怎么处事,如今的他已经不需要母亲再教了。虽是两个不必费心神的丫头,可是同用人是一个道理。既是他主动打发的,因得母亲一句话便把她二人迎回来,自会滋长她二人的傲气,以为后院诸事,皆由得母亲做主,是她二人永远的依仗。

    不是他瞧不起她们两个,可既是服侍他的,就必然要对他无限的忠诚。若一个人心里有两个主子,她会听谁的?若她们心里有了仗势,又怎么能全心全意?

    沈青澜看住沈青瑄,开口道:“瑄哥儿——”

    沈青瑄一震。

    沈青澜诚恳的道:“父亲已经亡故,母亲已经老脉,这个家,要靠你我共担了。”

    沈青瑄就是嘴贱,虽然平日里也诸多瞧沈青澜不顺眼,可毕竟血浓于水,两人是亲兄弟。听他这么一说,心口窝一热,连眼眶都是酸的,当即挺直了后背道:“长兄如父,我自然听你的。”

    沈青澜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如今夺嫡之势已经形同水火,不容我们回避,你一向与安王交好,而父亲意瞩太子你是怎么想的?”

    沈青瑄一本正经的道:“要我说,谁做这个皇帝,都与你我没关系。但若往大了说,谁做皇帝,事关百姓社稷,不容小觑。我虽与安王交好,但也明白他想要登基,名不正言不顺,还有一条极艰难的路要走。可若叫我舍了他去就太子,我是十二万分不乐意的,他那人就是一条狼,说不定什么时候回头就咬人一口”

    起名无能啊。(。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