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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爱购物,喜欢漂亮衣服,韩以桔也不例外,虽然只是运动服,但她还是兴致勃勃地把詹首长买来的运动服全部摊在沙发上茶几上,左比右比,乐此不疲。
最后挑了身浅粉的运动服又随手抓了个装内衣的袋子跑向了浴室。
是的,韩以桔可以强装镇定地对一个刚认识一天的男人说出自己的内衣型号,但却做不到面不改色仿若无人的在刚认识一天的男人面前,挑选等下要穿的内衣。
詹首长实在搞不懂,又没到各式各样颜色种类多到看花眼的程度,几乎一样的运动套装她怎么就能挑上半小时不挪地不眨眼,他看得都替她着急。
隔着一道门的韩以桔完全不知道詹首长的腹诽,心情好好的换好衣服后,韩以桔站在浴室镜子前,时而戳戳她那嫩白的小脸蛋,时而又掐掐她那小细腰,感叹着青春的美好。
抒情过后的韩以桔从浴室出来,走到沙发那儿把她刚刚抖出来摊开的衣服一件件叠好装好。
做事有始有终,詹复升又发现了她的一个优点,现在的年轻人能做到这样很不容易,至少他认识的人里没几个人能做到。
詹复升觉得认真叠衣服的她很美,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很微弱但却让他看得入了迷。
此时的她就像一个漩涡,他不可自制地陷了进去,挣不开身。
韩以桔机械地叠着衣服,这老男人到底怎么打算的啊,难道事后话要让她这个‘小姑娘’开口?
手下摸索着却什么也没抓到,韩以桔回过神一瞧,都叠完了,没事可干了?
澡也洗了,衣服也换了,照理说该走人了,可是...
韩以桔只好干巴巴地坐在沙发上,东摸摸西瞅瞅...
可詹首长是谁啊,当年野地树丛蚊虫啃咬都能趴着一动不动的人,此时的不发一语不挪半步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韩以桔没那道行,也抵不住他那‘意味不明’的视线,思索一番后走到他跟前说,“谢谢你的衣服。”
詹复升撑着手从床上坐起来,对她说,“不用谢,”又伸手指了指床沿示意她坐下。
韩以桔摆摆手拒绝道,“就不坐了,我想先回去了。”
她要走了?也是,本就是场交易,现在交易结束,分道扬镳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可一想到这也许是他们生命中唯一的一次交集,他的心就像被堵住了一般,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韩以桔一看他坐那儿沉默不语,而她还像个傻瓜一样呆愣愣地站那儿等着他回话,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接扭头走人。
真当没了他,她一个人养活不了一一?
好歹她也是个重生人啊!
等她干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再给一一找个温柔体贴的帅老爸,一家三口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的时候,让他躲被窝里哭去吧!为今天晾着她的行为后悔去吧!
詹复升看着她的身影一点一点离他越来越远...
难道就让她这么走了?
大脑还在深思,身体却先做出了判断,他慌忙从床上跑下,连鞋都没穿,几个大跨步在她的手握住门把的那一刻拉住了她...
*****
韩以桔坐在后座抱着肩恨恨地瞪着副驾驶上那个扭头看着车窗外的男人的后脑勺,要不是体格悬殊,她立马扑上去咬死他!
耍她很好玩吗?
什么‘我送你,你一个姑娘家的路上不安全’,青天白日的她是能被抢啊还是能被抢啊?!
不说贵的,他要有辆奔驰宝马,送!她二话不说一句不吭!他倒好,大手一摇的士驾到!
现在唯一能安慰她受伤小心灵的就是身边这堆衣服了,迄今为止,他也就出门前把衣服提上这一件事做得合她心了。
一路上,詹首长顶着韩以桔如影随形的恶狠狠的视线坐立难安面上却强装平静,而他旁边一向健谈爱与乘客话家常的司机师傅也因这对‘父女’吵架闹脾气的微妙气氛不发一言安静开车。
但越是焦躁时间好像过得越慢,爱说话的司机师傅没憋不住,看两人上车时提的大包小包的,就转头问了句,“今儿才年初一您就带着孩子走亲戚啊?”
本想再加一句‘怎么没见孩子她妈’,但一想人也许是单亲家庭呢,就‘善解人意’地没戳人家的痛处。
韩以桔本来凶巴巴地板着脸,听到这话瞬间破了功,扑哧一声在后座笑开了,而且笑得恣意半点没收敛。
詹首长气得牙根痒,他们就算年龄差距大,也没大到他是她爸爸的程度吧,就算她穿粉色显小,他还常常被夸不显老呢!可‘老’这个字...
詹首长没法维持平静了,转过来瞪着司机先生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不、是。”
心直口快的司机师傅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讪讪地闭上了嘴,心里却八卦地编着狗血剧情。
韩以桔见他生气了,也赶紧闭上了嘴,也不瞪他了,乖乖坐着等到地儿。
詹复升还想再说点什么,可他又能说什么呢?
解释他俩的关系?怎么解释?
复又转头看向车窗外,从他眼前闪过的还是树,商铺,行人,可总感觉什么不一样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针戳破的鼓鼓的气球,胸中憋着一口气只差一步就要冲向天,可被现实砸醒后才明白,其实他根本飞不远...
*****
终于到了百汇公寓,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詹首长掏出钱包给钱,韩以桔拖着大包小包下车,无奈东西太多,刚下车就撒了一地。
掏完钱的詹首长也赶紧下车帮忙捡,收完钱的司机师傅向右一瞥终于看清了袋上的名字,眼神复杂地看着地上蹲着拾东西的两人,啧啧嘴摇摇头,打着火一踩油门,开着车走了。
詹复升一直板着张脸,拾起来后把所有的袋子都提在了自己手里,而韩以桔伸着手尴尬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深觉老男人爱生气太小气,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爱提就提着呗,韩以桔收回手,阔步往前走,詹复升紧随其后。
等出了电梯到了家门口,韩以桔开了门,詹复升跟进去把东西放在了门口,又恢复了早上的面瘫脸严肃状,“有纸笔吗?”
韩以桔真不想搭理这喜怒无常的老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走进去找了个记事小本一根笔递给他,而后靠在墙上抱着肩看他玩什么花样。
詹复升挥笔刷刷几下写完后递给她,认真说道,“以后有需要的地方都可以找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和住址。”
韩以桔伸手一接,正低头看呢,那人却转身往外走,她真的是受够他这别扭劲了,他后脚一迈出去,她立马就把门摔上了。
谁想联系他啊,韩以桔撇撇嘴,‘啪’地合上本,而后可怜的记事本便直接被她以抛物线形式扔进了不远处的沙发里,抓起头发扭了扭用手里的笔固定住,挽起袖子开始收拾门口的衣服。
完全不知门外的詹首长盯着合上的门看了很久才离去。
*****
詹复升打车去昨晚上喝酒的酒吧开回了他的路虎,然后打电话给老孟,“有空吗?出来陪我喝酒。”
老孟在那边尖叫一声,“还喝!”
“来不来?”詹复升闭着眼睛靠在车座上,揉着眉头又问了一句,声音里透着满满的疲惫。
多年兄弟,孟泳中也觉得他这会儿有点不对劲,当即应了下来,两人一商量,约在了孟氏的齐川会馆。
詹复升挂了电话,过了许久才睁开眼发动了车。
*****
而这边的孟泳中刚挂了电话便收到自家老婆的白眼一个。
严欢斯皱着眉头不满道,“又出去?”
孟泳中赶紧上去抱着老婆讨好道,“这不老詹心情不好吗?我去陪陪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严欢斯想说,他怎么天天心情不好啊,而且心情一不好就叫你陪,你是他的谁啊,随叫随到。可想到他俩最近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些,只闷闷嘟囔了句,“大过年的你都不在家陪我,还老往外跑。”
孟泳中亲亲她的额头,柔声安慰道,“乖,明儿老公在家陪你一整天。”
“明儿初二,得回我家。”他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啊?
“行,去你家,”孟泳中亲了亲她的脸蛋,“那我先走了,老詹一会儿等急了。”
抓起外套转身就走,他心里还有这个家吗?严欢斯拿起身旁的抱枕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
孟泳中一阵飞车就到了齐川会馆,他到的时候老詹还没来,先随便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两杯橙汁,约在这儿就是不想让他再喝酒的意思,他昨儿喝酒那不要命的劲儿可真把他吓着了。
然后孟泳中就坐在包厢里调戏着小服务员等老詹来,可菜都上完了,老詹还没来,孟泳中也没等他,指挥小服务员给他夹菜。
詹复升推开包厢门的时候,小服务员正夹着菜往孟泳中嘴里递呢,但他就像没看见似得,扫了一眼桌上,扭头对小服务员吩咐了句,“拿两瓶酒。”
小服务员赶紧把菜放进大老板嘴里,顺便询问的看向孟泳中。
不对劲,这事儿搁往常早开始说教了啊,孟泳中砸吧砸吧嘴,摸着下巴思索着。
小服务员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孟泳中才看见,点点头说,“去吧。”
小服务员一溜小跑拿酒去了,等拿了酒回来,把酒放在桌子上,便被大老板赐了句,“没你事儿了,出去吧。”
可惜研究兄弟情感问题的孟大老板显然没收到她依依不舍的小眼神,等门一关上,孟泳中便顶了顶老詹的胳膊问了句,“出啥事了?”
詹复升闷了口酒,没理他。
孟泳中也没在意,显然很清楚他的属性,想了想昨儿晚上分开到今儿发生的事儿,猜道,“跟那小姑娘韩以桔有关?”
詹首长拿着酒杯的手一顿,一口闷尽。
猜对了,可他俩能有啥事啊?
“那小姑娘赖上你了?”
他倒是想,可她表现得那么镇定平静,完全当作一场交易,没有一点留恋,内心翻涌不平静的,只有他。
不是,那是什么?孟泳中试探地问了句,“那是你缠着人家?”
他用什么缠着她呢?时间?他没有。年轻?他也没有。
孟泳中看着杯子里溢出来的酒,赶紧挡住他,又加了句,“就一晚上而已,你还真当真了啊?”
詹复升放下手里的酒瓶,敛目不语。
孟泳中鄙视地看着詹大首长这副怂样,“你还能不能再逊一点?学学小爷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优良美德。”
詹复升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无奈孟某人压根没以此为耻,继续向他传授着他宝贵的人生经验,“这才一朵花你就栽了?后面还有更娇艳更美丽的等着你采呢!你这也就是刚失去童子身,五味参杂百感交集,心里接受不了,能理解,当年兄弟我也这么过来的,百分百认定了,这辈子就这一个了,非她不娶,可现在呢?我都不记得她长啥样了,所以喽,谁还没个初夜情结啊,但千万别当这种感觉就是爱了。现在你喝喝酒睡一觉,等明儿起来兄弟我再给你介绍几个性感MM,包你‘药到病除’!”
詹复升捏捏眉心低头痛苦道,“老孟,我心里难受,要不你陪我上楼打一场吧?”
孟泳中点头表示理解,可是...散打?他不要啊...
詹复升见他犹豫,低声说了句,“没事,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也就是心里憋得难受,想发泄发泄,喝酒也一样的。”说完端起那杯满满的酒...
孟泳中哪见得好兄弟这样,一把拦住酒杯,视死如归道,“行!”末了又加了一句,“但咱轻点行吗?”
詹复升点头同意。
等上了楼,换好衣服,两人面对面站定,詹首长摆好姿势就要出击,孟泳中怯怯道,“咱说好的啊,轻点的。”
话音刚落,詹首长便如利剑一般冲了过去,半点没留情。
半小时后,孟泳中筋疲力竭地躺在软垫上,气喘吁吁道,“老詹...你...骗人...明明...说好...轻点的...”
詹复升向前几步立在他旁边俯视着他,话语间满是鄙视,“是你太弱了,我才用了三分力而已。”
不久后,空旷的场地里又回荡起孟某人经久不息的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