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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让湘潭带信给你,孩子病了,我回一趟山庄,很快便会回宫去的。何须要这样一幅咄咄逼人的架势?”
帝王垂眸浅笑,片刻,才徐徐抬起眼梢。
“你会回宫吗?”
帝王瞥了她一眼,又眼梢轻掠,不知掠向远方的何处。
蔚景也循着他的视线,回头望了一眼,随随收回视线的瞬间,似是看到了什么,眉心一跳,再次回望了过去,便看到了远处花园中两个玩耍的身影。
蔚景脸色一变。
她让湘潭带口信给他,只说孩子,因为这个男人并不知末末的存在,她也不想让他知道。
所以,在他的意识里,自是以为生病的是暖暖。
可如今暖暖,正好好地在那里玩着。
心跳徐徐加快,蔚景有些虚,可是转念一想,这也是现在才看到的不是吗?
跟他带领禁卫包围啸影山庄无关。
面色恢复如常,蔚景再次转眸看向帝王,目光灼灼。
“我说会回宫,自然就会回,你至于要这样兴师动众来找人吗?”
高朗皱眉,全场雅雀无声。
帝王倒是很淡定,对于她的冷脸逼问,无一丝恼意,薄削的唇边,始终噙着一抹微弧。
“朕是来找人,可朕说过是来找你吗?”
许久之后,帝王清冷开口。
蔚景一怔,影君傲亦是一怔。
所有人又全都疑惑地看向帝王。
帝王唇角笑容徐徐敛起,手臂骤然一扬,厉声道:“抬上来!”
话音落下,脚步声响起,两个禁卫抬着一个担架自队伍后走出来。
担架上躺着一个男人,黑衣黑裤,浑身是血,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活着,还是死了。
蔚景心头一惊,影君傲亦是瞳孔一敛。
禁卫将担架放在众人面前的空地上。
帝王伸手指着担架上的那人,转眸冷眼看向影君傲:“可是你啸影山庄之人?”
影君傲拧眉上前。
其实不用上前,他也早已识出是啸影山庄的人。
且不说对方的腰间挂着他啸影山庄的令牌,单说那张面孔,他也是认识的。
他只是想看看人是否还活着,是否还有救。
蹲身探上男人的脉搏。
脉息全无。
影君傲闭了闭眼,缓缓起身,转眸看向帝王,冷声开口:“他怎么会在皇上手里?”
“是啊,朕也想问,你啸影山庄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朕的皇宫里?”
“是皇上杀了他?”影君傲微微眯了眸子,眸中寒彻一片。
“是,是朕的禁卫杀了他,可是,你啸影山庄的人就死了他一个,而朕的禁卫,却死了五人。”
影君傲一震,蔚景亦是一惊。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影君傲又沉声开口:“我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还请皇上把话说清楚!”
两人的对望帝王尽收眼底,垂眸弯了弯唇角后,帝王抬起眼帘再度看向两人,鼻子里发生一声冷哼:“还真是会装!”
“请皇上把话说清楚!”影君傲又沉声重复了一遍。
虽然用了一个请字,可语气之冷冽,态度之冷硬,丝毫没有谦恭之态。
帝王却也不以为意,低头掸了掸自己的袍袖,一字一顿道:“既然,你还要佯装不知,那朕就将昨夜的事再跟你讲一遍。”
昨夜的事?
蔚景蓦地想起昨夜湘潭急急过来禀报说出事了,莫非跟这事有关?
不知为何,心里面忽然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
那厢,帝王又举步朝前走了几步,确切地说,是朝蔚景走近了几步,站定。
“朕已经答应你,今日给你答复,没想到你连壹夜的时间都等不了。”
凤眸深深凝落在蔚景的脸上,帝王忽然开口,声音丝丝苍哑。
蔚景心尖一抖,却有些懵。
正问张嘴询问,帝王已移开视线,看向影君傲,再度出声。
“昨夜,啸影山庄劫走了朝廷重犯蔚向天!”
父皇!
蔚景浑身一震,愕然睁大眼睛。
影君傲一怔一懵之后,便笑了。
“所以,皇上方才说找人,找的就是蔚向天?”
“是!如若啸影山庄识趣,将人交出来,朕,或许可以看见曾经的交情上,既往不咎,倘若,庄主要一意孤行,那么,就休怪朕不客气!”
帝王说得不徐不疾,口气清淡,可是话里话外、浑身上下倾散出来的那股气势,却让人不由得心头一颤。
或许,这就是王者。
随随的一个负手而立,就霸气天成。
影君傲微微敛了眸光。
“如果我说,我从来都不知道蔚向天在皇上的手里,更没有带人进宫劫人,现在也并不知道蔚向天人在哪里,皇上是不是不信?”
“当然不信!”帝王笃定而语。
蔚景还沉浸在帝王的那句“昨夜,啸影山庄劫走了朝廷重犯蔚向天”的话里,半天才回过神来。
“你是说我父皇被人救走了?”
她难以置信地问向帝王。
帝王没有吭声。
“你的意思是我跟啸影山庄联手救走了我父皇?”
“难道不是吗?”帝王挑眉反问。
“蔚向天关的地方,极其隐蔽,根本就没有外人知道,而昨日白日就带出来见了一下你,夜里,他就被人劫走了。”
蔚景不可思议地看着帝王,帝王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们在从昨日你们父女见面的地方到关他的地方这中间的路上,发现了蝶迭香。”
蔚景一震,蝶迭香她听说过,原是产自西域,此香虽唤做香,可常人却闻不出来,只有一种火蝶可以闻见其气味,且深爱,所以,有些人便将此香用来作为变戏法的道具,涂在身上,或是哪里,召唤火蝶。
“你的意思是,是我在见面的时候,给了我父皇蝶迭香,然后,我父皇一路留下,然后,啸影山庄又通过火蝶的引路,找到我父皇关押的地方,将我父皇救走?”
“朕也希望不是。”帝王微微绷直了声线。
可是事情太多的巧合。
白日里她忽然拦轿随他进宫,她要求见她的父皇,在他们见过的地方到关押的地方,路上有蝶迭香,她的父皇被人救走,救人的那些人来自啸影山庄,当他回到九景宫,她却已不在,湘潭跟她说,她接到孩子病重的消息连夜离宫回庄,而他来山庄看到的是,暖暖安然无恙。
让他拿什么说服自己,她跟这件事情无关?
“不管你信是不信,这件事情我完全不知道。”
也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里,蔚景本能地竟然想解释。
其实想想,她应该高兴才对,又何须解释。
就算不是她和影君傲,肯定也是她父皇的人。
只是,不能连累啸影山庄。
“不是我,也不是啸影山庄,跟影君傲没有关系。”
她笃定而语。
帝王低低笑出声来,凤眸的眼底掩匿着丝丝受伤。
“蔚景,你可以肯定自己,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不是别人?若跟影君傲无关,若跟啸影山庄无关,那他怎么解释?”
帝王扬袖一指,直直指着担架上的那个男人。
“他可是昨夜在双方打斗的时候,断后掩护那些人离开的人,难道他也跟啸影山庄没有关系?”
帝王沉声而问,胸口微微起伏。
他试图说服自己,也许,或者,可能真的跟这个女人无关,她的确不知情,她只是被人利用,而利用她之人目的很明显,一,帮她救出她父皇;二,制造他跟她之间的嫌隙。
想帮她,而又不想他跟她好的人,这世上只有一个,就是影君傲。
而恰恰那个啸影山庄的男人证明了这一切。
“影庄主,请你合理解释一下!”帝王依旧指着担架上的男人,转眸看向影君傲。
影君傲眉心微微一拢,却也不为所惧。
“肯定有人栽赃!”
“栽赃?”帝王嗤然一笑,摇头,正欲再说什么,忽然,担架上的那个男人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惊全场。
帝王的话也戛然止掉。
所有人都惊错看向担架。
竟然没死!
竟然又活了过来!
帝王和影君傲同时快步上前。
“小四,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谁指使你们去宫里救人的?”影君傲抓起男人的手,迫不及待问道。
男人缓缓睁开眼睑,虚弱地看了一眼影君傲,眼神有些闪躲,并未回答他,而是又吃力地转眸看向边上的帝王,忽然伸出另一只手,蓦地抓住帝王龙袍的袍角。
“皇上你答应我的事别忘了”
众人一惊,帝王脸色大变。
蔚景更是心头一撞,震惊看向帝王。
帝王连忙蹲身反手将男人的手握住,“你说什么?朕认识你吗?朕几时答应过你什么事情?”
男人却是看着他,紧紧抿着唇,默不作声。
帝王急了,大手一把抄起他的衣领,嘶吼道:“谁让你这样说的?是谁?”
男人终于动了动唇瓣。
全场四寂。
所有人都看着男人,帝王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君无戏言!”
吃力地吐出四字,男人头一歪,脑袋耷拉在了帝王的手边。
帝王一惊,提着他的衣领摇了摇他,“不许死,把话说清楚!”
一抹殷红顺着男人的唇角溢出来。
众人大骇。
咬舌了。
那个叫小四的男人竟然咬舌自尽了。
但是他说的两句话,在场的每一个人可都是听得清楚明白。
第一句是“皇上答应我的事别忘了”,第二句是“君无戏言”。
这说明什么?
说明就是栽赃!
只不过栽赃之人不是别人,而是当今的天子,如今站在众人面前的这个帝王。
啸影山庄虽然历来跟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却一直也是朝廷忌惮的一股势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