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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铛怔了怔,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她大概能猜到,有人来了。
这个人救了她。
女子没有出声,男人却是骤然大叫了起来。
“大哥、石头、二柱子——”
墓后几人闻声,皆是一怔,连忙停了手中动作,一跑到前面来,就看到了墓碑前,迎风站立的女子。
几人一惊。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几个有手有脚,完全可以凭劳动生活,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做这种偷盗之事?”
女子清冷开口。
几个男人便乐了。
“我们怎样生活,不需要你一个女人来指手画脚!”
他们这么多大男人还怕一个女子不成?
更何况,撞破了他们的好事,就得死!
为首的一个男人朝其他几人使了一个眼色,几人会意,举着手中的铁锹跟锄头,一哄而上。
女子眸光一敛,旋身而起,白色的裙裾曳开,如同一朵瞬间绽放的莲,旋转一圈的同时,女子云袖扬起,脱手而出的是数枚银针。
闷哼声一片,几个男人甚至还未来得及上前,就一个一个中针倒地。
女子稳稳落下,衣发翻飞。
“你们每个人的左脚都中了我的银针,针上有毒,解药只有我有。”
啊!
几人大惊失色。
“我留了你们的双手,也给你们留了一条腿,只要你们以后改邪归正,靠自己的手脚,好好做人,我便可确保你们无虞,否则,毒发身亡、后果自负!”
几人大骇,女子又伸手一指,直直指向木屋前猥琐铃铛的那个男人:“还有你!也是一样!”
男人早已面如土灰。
凌厉目光冷冷地扫了几人一眼,女子正欲飞身离开,忽然一阵夜风吹来,不知怎么竟吹掉了她脸上的素帕。
女子一惊,连忙伸手却接。
接是接住了,可已然太迟,她一个抬头,就看到一众惊错的目光。
真的惊错!
一个一个都是一副见到鬼的表情。
“皇后”有人惊呼。
因为她正站在墓碑的前面,墓碑上的画像,她的真容,清晰地吻合在一起。
只不过她的脸
她明明画了一条很粗很粗的假伤痕。
果然,下一瞬,就听到惊叫声四起。
“鬼啊——”
“快跑,皇后的鬼魂出来了——”
脚步声纷沓,几个男人甚至都来不及从地上站起,连滚带爬,仓皇往山下逃窜而去。
望着几人的背影,蔚景摇了摇头。
重新将素帕掩在脸上,她才发现,铃铛还一直站在那里。
所幸,铃铛的眼睛看不见。
“女侠……”
铃铛摸索着就要往她这边走,因走得急,猛地踢到一个石子,脚下一滑,作势就要摔倒下去,蔚景飞身上前只手将她扶住。
铃铛屈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多谢女侠救命之恩,敢问女侠尊姓大名!”
尊姓大名?
蔚景勾了勾唇,也未叫她起来,转身,脚尖一点,飞身离去。
夜风将清冷的两个字送进铃铛的右耳里。
“鬼娘!”
当凌澜听到这一切的时候,他正在喝茶,铃铛跪在前面禀报。
起先,他就当听一个故事。
故事是真是假,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为了给他讲这个故事,面前的这个女人可是吃了不少苦。
因为眼睛看不见,一人愣是从山上下来了,走了很长很长的路,才进了宫,见到了他。
从她凌乱的头发、脏污不堪又破碎不堪的衣衫来看,路上应该是摔了很多次。
“事情朕大概了解了,就是皇后陵墓差点被盗,你差点被那些人欺辱,一个侠女正好出现,化解了这一切,是吗?那接下来,你想要朕怎么做呢?是增加守卫守陵墓,还是将你撤回?”
凌澜呷了一口茶,口气清淡,不徐不疾。
铃铛面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微微苦笑道:“铃铛就知道皇上会这样看铃铛。”
凌澜没有吭声。
“皇上以为铃铛如此辛苦地进宫来禀报,是为了铃铛自己吗?铃铛没有要皇上增加守卫的意思,更没有想要回宫的意思。既然在皇上的眼里,这样看轻铃铛,那如果铃铛说,那个侠女是皇后娘娘,想必皇上也一定不会相信了。”
凌澜嘴里的一口茶当即就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
果然到达缠云谷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老远蔚景就站在竹筏上警惕地观察着谷内,还好,一个人都没有,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提起竹筏上的大包小包,她脚尖一点,轻盈跃下竹筏,稳稳地落在岸边。
看着空竹筏继续顺流而下,蔚景弯了弯唇角,这有武功,特别是有轻功,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譬如现在,她直接飞下来,要是以前,还得想办法将竹筏靠岸才能下来。
还譬如昨夜,那几个大男人,就算他们没有武功,毕竟也人多势众,换做以前,她还不得被欺负的份儿。
反正好处很多,做什么都方便。
扯了脸上面巾,弯腰在水里打湿,擦掉下巴画上去的那个伤疤,可别回去吓住了两个小家伙。
想着马上就能见到他们,心里更是一阵雀跃,这才分开一日,竟是想念得紧。
提着包裹转身,正欲朝进密岛的方向而去,就猛地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那人。
蔚景脚步一滞。
那人就站在一棵树下面,一身玄色华袍,长身玉立,大树的阴影将他尽数笼住,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只知道,他在看着她。
蔚景脑子一嗡。
就知道天亮回来要出事,要出事。
现在出大事了。
“影君傲……”
讪讪地唤了一声,她有些不知所措。
方才明明观察过的,一个人都没有,他,几时站在那里的?
而且,这样看着她,是个什么意思?
记忆中,他影君傲可不是玩深沉的主儿。
“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他一直不吭声,她只得再问。
“问这句话的不应该是我吗?”
男人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并举步从树下缓缓走出。
当他完完全全走在一片晨光下时,蔚景才看清他的脸。
一年多未见,清瘦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
唯一未变的,是依旧俊美。
男人一直走到她的面前站定,凤眸深深地凝着她。
蔚景攥紧了手中的包裹,正强自敛了心神快速思忖着该怎么对应,忽然闻见男人问:“你好吗?”
声音微哑。
蔚景一怔,不意他问的是这个问题。
遂弯了弯唇,“我很好,你呢?”
“不好!”他说。
回答速度之快,口气之笃定,听得蔚景心里一颤。
一时不知该如何接。
“你真的住在这个缠云谷吗?”
男人环顾了一下左右问。
蔚景心口一撞,而且,她没有忽略他用了“真的”这个词。
难道有人跟他说,她住在缠云谷吗?
“不是,”本能的,她否认。
她要保护婆婆,保护末末,保护暖暖。
“那你为何出现在这里?”男人凤眸里夹着一丝不易觉察的促狭。
“哦,我去京城买了点东西,他们跟我说,走水路回来近,所以,我就信他们的,坐竹筏回来,结果行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里的景物好熟悉,才记起是你啸影山庄的缠云谷,就想着,很久没见到你了,想见你一面,青天白日的,正好镇山兽也不在。”
蔚景一口气将瞎话说完,自己都不信,可还得硬着头皮指了指下游的方向,“我住那边,还有很远一段路。”
“再说了,你这缠云谷有住人的地方吗?要有,也是镇山兽的肚子吧。”
蔚景说完,刚想看看男人的表情,却忽然身上一暖,男人蓦地张开双臂将她抱住。
蔚景浑身一僵。
见他刚刚还一副深沉的样子,没想到他会突然如此。
“能再看到你,真好!”
男人轻声开口,箍住她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蔚景便僵硬地在他的怀里,垂在两侧的双手上还拧着各种东西。
好一会儿,影君傲才将她放开。
“既然是想来见我的,想必我不出现在缠云谷,你也会去山庄里找我?”
影君傲笑睨着她。
“嗯。”
她点点头。
“那走吧!”
男人将她一手上的包裹接过,替她拧着,然后将她空置下来的那只手裹在掌心,拉着她便走。
蔚景欲哭无泪。
却也没有办法。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
实在不行,就夜里,趁夜深人静,大家都睡了的时候,她再偷偷地开溜。
反正她现在会轻功,也方便。
在山庄里,她见到了管家晴雨。
晴雨一直对她还是很戒备的,她却也不以为意,她知道,晴雨没有坏心,是为了影君傲好。
她还见到了嫣儿。
一年多不见,变化最大的就属这个小家伙了。
长高了很多,人也懂事了很多,见到她,小家伙可高兴了,不停地将自己好吃的、好玩的,都拿出来跟她炫宝。
看着嫣儿,蔚景想象着暖暖长大后,也定是会和嫣儿一般样子,心里就柔软得不行。
影君傲带着她散步,带着她游湖,倒是对她这一年多来的事绝口未问。
她也不会提。
因为心里挂念着家里的两个小家伙,又想着夜里的出逃计划,蔚景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只觉得一天好长,好不容易才挨到天黑。
用过晚膳,影君傲想带她去赏月的,她说逛了一天京城有些累,想先洗洗睡了。
影君傲便也不强求,让晴雨安排一个婢女来伺候她。
等婢女提着水桶进来的时候,她才发现竟然是兰竹。
主仆二人多日未见,一见面,两人都是很开心。
兰竹也告诉她了,她之所以在啸影山庄,是因为当初凌澜怕她上锦弦的当,让她紧急回啸影山庄通知她,悬挂在城楼上的那个殷大夫的尸体是假的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