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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人家也是没有办法,为了弄缠云草嘛。”
“什么叫没办法?没长嘴啊?就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那……那还不是怕你骂我吗?一个大男人,喜欢上伶人馆的男伶,我自己想想都觉得荒唐不可思议,又怎敢告诉你?”
“那你现在怎么又敢了?”
“我……”
见影无尘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影君傲无奈地摇摇头,“算了,你的那个男伶送给你的扇子是什么样子的?”
一边问,影君傲一边环顾左右。
“就是普通的折扇,扇面上画着山水图。”
“你说,你也是有武功的人,身上揣的那么大个东西掉了,竟然当时也没察觉。”影君傲皱眉,缓缓往前走着,搜寻的目光不放过视线范围之内的每一处。
影无尘眸光微闪,同样环顾谷中四周,讪讪道:“我当时精神高度紧张,生怕镇山兽出来了,哪还顾得上这些?”
影君傲再次摇摇头,也不再多说,一门心思找折扇。
影无尘则是缓缓走到山涧的边上,顺着狭长的山谷一直远远望去,凤眸微眯。
忽然,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影君傲:“君傲,你说会不会是被镇山兽叼了去?”
影君傲低头踢着脚边的杂草,漫不经心道:“有可能。”
“那你能不能将它唤出来看看?”
影君傲愕然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无尘,你跟嫣儿一般大吗?且不说,是不是镇山兽叼走的?毕竟只是个折扇,又不是什么食物?就算是镇山兽叼去了,现在将它唤出来,还能找到吗?哦,你以为它是人啊,问它它就能说话,就能回答你啊?”
“可是那把折扇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影无尘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影君傲皱眉:“不就是一把折扇吗?又不是人!至于这样吗?你若真想要,去京城伶人馆找你相好的那个男伶,随便编个理由骗骗他,让他再送你一把便是!”
影无尘便不再说话,扭过头去,沉默地站在山涧边,一动不动。
睨了他的背影一会儿,影君傲低低一叹:“真是拿你这人没办法,比个女人还麻烦,过来,站到我身后。”
“干嘛?”无尘不悦地回头。
影君傲无力扶额,沉声道:“不是你说要唤镇山兽出来的吗?”
影无尘怔了怔,猛地意识过来什么,面上一喜,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朝他飞奔了过来,影君傲只觉得眼前火红一晃,对方已经躲在了他的背后。
君傲再次汗颜。
将手放到唇边,一声嘹亮的口哨缓缓吹出,悠悠扬扬,响彻在山谷里。
没过多久,就传来一声长啸,石破天惊、地动山摇,盘旋回荡,似是在回应影君傲的口哨声。
影无尘紧张地抓住影君傲的衣袍,影君傲将手自唇边拿开,侧首斜了他一眼,调侃道:“一个大男人就这点胆量。”
影无尘没有说话,视线早已被远处缓缓走近的怪兽吸引了去。
虽然身为啸影山庄的义子多年,但对于镇山兽,他却一直只是听说而已,今日是第一次看到。
还真的是个怪物。
一人多高、体型庞大、血红的眼睛、凸着獠牙的大口……
他更紧地抓住影君傲的衣袍,身子也往他的身后缩了缩。
镇山兽一直走到影君傲的面前,低头轻轻蹭着他的鞋面。
影君傲伸手,轻轻抚摸着它的头。
“现在镇山兽也给你唤出来了,你可以了吧?”
透过影君傲的肩头,影无尘戒备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镇山兽,原本凝脂白玉一般的脸色因为紧张更是苍白得有些透明,但是他犹不死心。
“说不定它叼去它住的地方了,能去它住的地方看一看吗?”
“不能!”他的话还未说完,影君傲已是斩钉截铁地回绝。
“为什么?”
影君傲沉默了片刻,沉声道:“因为它住的地方,我也进不去。”
“怎么会?”影无尘愕然看向他,有些难以置信,“你是山庄的庄主,你还会口哨控制它,你怎么会进不去?”
“因为那里是禁地!当年我爹教会我用口哨驯服镇山兽的时候,就跟我说过,镇山兽住的那个山洞严禁进入,否则必死无疑。”
影无尘浑身一震:“这么严重?该不会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吧?”
“瞎说什么呢!”影君傲面色一冷:“当年我也问过爹,爹说没有,只是镇山兽天性护窝,在外面可以用口哨驯服,它的窝却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这样啊……”影无尘将信将疑,却也没有办法。
“好了,找也找了,镇山兽也叫出来让你看了,你就死心吧,掉的时候你都没有感觉,指不定不是在缠云谷掉的。”
话落,影君傲又抚了抚镇山兽的头,低头咕哝了一句,镇山兽就转身撒腿往远处跑。
“走,回去!”
回头瞟了一眼一脸失落的影无尘,影君傲转身走在前面。
走了几步,见没人跟上来,又顿住脚步,回头:“你不走?等会儿镇山兽再折回来,我可不管啊。”
说完,便不再理他,自顾自往外走。
影无尘望望远处的镇山兽,又转眸看看清澈的山涧峡谷,极不情愿地转身,跟了上去。
没道理啊。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就这样消失了?
他那么处心积虑地计划,结果老的老的没救出,还以为至少救出了小的,现在小的也不见了。
蔚景啊蔚景,你还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主。
他影无尘这辈子还没见过如此愚蠢的女人。
上次他借嫣儿的仓鼠说了一堆话给她听,就是想告诉她她父皇还活着,结果她倒是留了一封信给影君傲离开了山庄,他还以为她是听懂了他的暗示,去找她的父皇去了。
谁知道,竟是追男人去了。随大军去了云漠不说,回来后又回到了相府,还帮助凌澜夺宫。
从锦弦手中夺回自家的江山,却让凌澜去坐。
也就是在这时,他得到消息,他一直苦苦找寻的人竟是在凌澜的手中,且,凌澜准备让其在登基那日观礼。
所以,在他得到可靠消息,是在城楼上观礼时,他就特意准备了一个可以望得远的礼物送给蔚景。
没办法,他不能明着露面,他还需要藏着自己做别的事情,而且,他也不知晓蔚景真正的心意,若她真的对凌澜死心塌地,不信他的话,他反成了挑拨,还暴露了自己,所以,他只能用这样的办法,让她自己去发现。
蔚景倒是如他所愿,看到了城楼上的人,只是没想到被狡猾的凌澜轻松化解。
后来他又接到消息,说凌澜让人带着蔚向天去看他跟蔚景拜祭自己的娘,这一次他没有行动,因为介于城楼上的那一次,凌澜已经提高了警惕,派出了大量隐卫,就等着引君入瓮,他没那么傻。
得知凌澜想要通过蔚景的生死来威胁蔚向天的时候,他知道,他不能再按兵不动了。
连蔚景的生死都用上了,说明凌澜急了。
这应该是凌澜最狠的一招,或者说最后的一招。
所以,对他们来说,也是救蔚向天最后的机会。
以后,若是再像以前一样,关在哪个隐蔽的地方,他们想找人都找不到,就更别说救人了。
所以,这一次,必须行动。
潜伏在宫里的人给他传来消息,说凌澜微服去了一趟行云山,他后来也潜入了过去,发现那里搭起了一个火刑架,他就大概猜出了他接下来要怎样做。
行云山四面林树灌木,的确适合凌澜藏蔚向天,但,同样也适合他们藏身。
而且,他观察了一番下来,发现火攻最为便利,也最为合适。
趁凌澜的人被大火困住,他们救出蔚向天。
可是蔚景怎么办?
说白,他不知她跟凌澜是在唱双簧、双双一起做戏,还是凌澜单方面先利用她,他无从得知,宫里他的线人说,两人似乎真的闹僵。
如果果真如此,倒是简单了,直接找个人送个信给她,将营救计划告诉她,让她到时好脱身。
可是,如果不是呢?
以她对凌澜的感情,若她去问凌澜呢?
所以,他不能打草惊蛇,所谓一子不慎满盘皆输,他不能冒险。
他想了很久,才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既可以保蔚景的安全,又不至于走漏风声的办法。
每个女子都要用脂粉不是,每个女子都要穿衣不是。
故,他让他的人用一盒特制的脂粉将蔚景的脂粉换掉,还在蔚景翌日要穿的衣服上做了手脚,加了防火的东西。
这样,就算他们火攻,也可以确保她的脸跟身子都无事。
当蔚景盛装盛容出现在行云山的身后,他的心里一咯噔。
脂粉是抹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那盒,但是他知道,衣服一定不是。
因为她穿的是一件崭新的华丽无比的凤袍。
他没有想到会这样。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计划,还是得进行。
最后的机会,他们不能错过。
所以,他想着,就算没有穿防火的衣服,一旦火烧起来,他们就现身救人,目标明确,应该来得及。
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变故发生了。
在他们的火攻还没进行之前,在凌澜给她的火刑还没执行之前,她,竟然自己扑进了火海。
那样决绝,那样义无反顾。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要赶快救人,救蔚向天,救蔚景。
所以,原本是打算等摸清对方隐藏的兵力时再行动的他们,不得不提前行动。
火攻。
一片混乱。
他们趁乱救出了已经昏迷的蔚景。
却没有救出蔚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