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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欺负人家不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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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就是相邀,他们挺拔伟岸的相爷正倚靠在小石头瘦弱的肩上。

    怎么回事?

    小石头不是得瘟疫了吗?

    怎么现在看来,反而像是他们的相爷不舒服?

    叶炫更是眸光紧紧,一瞬不瞬地盯着蔚景。

    蔚景咬牙,扶着凌澜,一步一步吃力地往前走着,一个抬眸的瞬间,忽然撞上叶炫看过来的眼神,她一惊,这才想起大事不妙。

    竟将叶炫已经知道她是女人的事儿给忘了。

    完了。

    凌澜这关好不容易蒙混过去,叶炫这边怎么办?而且这人死脑筋,对锦弦忠心耿耿,如果,他跟锦弦说了怎么办?

    思忖间,已行至几人的面前,几个兵士见到她走近,都本能地后退了两步,可看到她已经无恙的时候,又都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她和凌澜。

    叶炫自始至终都站在原地未动。也就是这时,蔚景才看到他似乎也受了伤,脸上有划痕,衣袍也破碎不堪,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她。

    气氛有些诡异。

    几个兵士看着她跟凌澜,凌澜凝着叶炫,叶炫又盯着她。

    蔚景心里有些发毛,生怕叶炫忽然开口说她是女的,那她在凌澜面前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

    好在叶炫只是眸色深深地看着她,并未多响。

    倒是身边的男人最先开了口:“本相将小石头的瘟疫医好了,回营吧,出来这么久,皇上该要担心了。”

    凌澜轻描淡写地说完,就拾步朝林外的方向走,虽说蔚景是支撑着他,可步子却基本上受他控制,于是就被带着一起往前走。

    不行,得找个机会跟叶炫求个情才好,让他不要将她是女人的身份说出去,只是那个一根筋的木头,不知会不会同意?

    经过叶炫的身边,衣袂轻擦的瞬间,不知怎的,竟是碰上了他的手臂,下意识地垂眸望去,就看到他紧紧攥起的拳头。

    拳头?蔚景心里一咯噔,不知道他为何是这样反应,不由地抬起眼梢睨了他一眼,只看到他眸底一片复杂深沉。

    这样的眼神……

    她微微怔忡,肩上骤然一重,猝不及防的她脚下一软,差点被压倒,强自站稳,她将目光从叶炫的身上移开,看向身侧骤然给她施压的男人,却见男人并未有任何异样,面沉如水,目光平视前方,只是刀削一般的下颚,似乎绷得有些紧。

    蔚景皱眉,心里直想骂人。

    她不是没见过他受伤,比这严重十倍的她都见过,当时也没见他如此,如今只是一条腿伤了,竟像是病入膏肓一样,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分明是故意的。

    不是借机表现自己为救她所做出的牺牲,就是借机报复她给他早膳用树叶跟白水。

    心中气苦,却发作不得。

    终于出了林子,叶炫跟几个兵士也跟在后面出来。

    山道上,马车在,凌澜的马儿也在。

    “本相脚伤了,就跟小石头一起坐马车吧!”凌澜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地夹着蔚景往马车边走。

    毫不夸张,真的是夹,明明是她扶他,她却感觉到自己被提得脚都几乎要离地了。

    她就不明白了,这脚伤跟坐马车和骑马有什么关系?马车是坐,马儿不是也是坐,又不需要用脚。

    想着在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得单独面对很长时间,她的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愿意。

    以防出现什么纰漏,得想法子拒绝才行,脑中快速思忖,还未及开口,倒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叶炫出了声。

    “虽然相爷妙手回春,将小石头的瘟疫医好了,但是,来时小石头还是染着的,恐马车上有什么残留感染到相爷,还是请相爷单独骑马的好。”

    太好了。

    这是蔚景第二次觉得叶炫的声音听上去如同天籁。

    与此同时,她也隐隐生出一种感觉,叶炫是故意的。

    如果叶炫故意支开凌澜,那么,就说明,他在掩护她,不让凌澜识破她的女儿身,由此可见,他应该不会将她是女人的身份暴露出来。

    这般一想,心里稍稍安定,她朝叶炫投去感激的一觊,叶炫眸光微微一敛,别过眼。

    睨着他的反应,蔚景心里更加肯定了这点。

    也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是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冷情和铁石心肠。看来,她先前跟他讲的那些道理以及装可怜起到了效果。

    凌澜闻听叶炫所言后,果然将手臂从她的肩上拿开了,她心中一喜,见他举步走开,虽有些跛,却并未让她搀。

    她以为他是走向马儿,却不料,他竟是径直走到叶炫的面前。

    她一怔,叶炫也是面色一滞,却又见其只是微微一笑道:“还是叶统领心细,以防万一,马车的确不能乘了,不然,本相可能会被感染到,小石头好不容易给治愈了,也可能会再次染上,若是那样,岂不是前功尽弃了。所以,还是将马车的车厢弃掉,小石头就随本相骑马吧。”

    说完,也未等叶炫做出回应,就越过他的身边,去前面牵了自己的马过来。

    蔚景满头黑线。

    对她来说,共骑一马还不如共乘一车呢,车里虽空间狭小,至少有空间,这共骑一马,她怎么坐,坐他前面,他只要一揽她腰,就知道她是女人吧,坐他后面,她的前胸贴着他的后背,稍稍一个碰撞,岂不是也得暴露了出来?

    不行,不能同骑。

    “多谢相爷和叶统领关心,我还是坐马车吧,毕竟我的瘟疫才刚好,会不会传染给人,也不确定,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另外,我听说,感染瘟疫的人就像是得天花水痘一样,只要治愈,就绝对不会再染上,所以,我坐马车应该安全。”

    一边说,她一边睨着两人反应,清晰地看到叶炫面色微微一松,凌澜眸光略略一敛。

    她说得是实情,医书上有记载,虽说瘟疫极难治愈,但是,一旦治愈,就绝对不会对同种瘟疫再犯。

    凌澜是医者,不会不知道这些,只能说明一点,他故意的,欺负人家叶炫不懂医不知道。

    既然是故意的,那他就一定有自己的动机,肯定是他已经看出了什么端倪在怀疑她,想借机试探。

    所以,她更不能与他一起。

    她以为凌澜又会找什么其他的理由来驳回她的话,虽说他不是话多之人,却一定是关键时候,一句话能将人堵死的人,她早已见识过无数次,她以为这次也不例外。

    出乎意料的,竟没有,他仅仅是在听到她说那番话的时候,眸光敛了敛,其余倒是没甚反应,然后说:“好!”便翻身上马,走在了前面。

    一颗高悬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蔚景对着叶炫深深一鞠,转身上了马车。

    她想,她的意思,他懂。

    叶炫兀自站在原地微微失了神,直到其他几个兵士坐在了马车的车驾上喊他,他才回神飞身跃了上来。

    马蹄哒哒响起,一行人往下山的方向而去。

    蔚景的回归让整个大军都轰动了。

    顷刻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得了瘟疫,被右相夜逐寒给治好了。

    于是,如凌澜所讲,果然,他的威望大增,走到哪儿哪儿都是颂扬他的医术,帝王锦弦也龙颜大悦,说回朝以后,会对他论功行赏。

    蔚景不知道他跟叶炫是怎样跟锦弦禀报的,锦弦竟也没有起疑。

    大概是想将戏演得更像那么回事,凌澜还让人单独给她搭了一个营帐,说是,虽已痊愈,却要隔开观察愈后情况。

    她也乐于接受,毕竟一个女人,混在一堆男人里睡觉,多少有些不方便,如此一来,正好解了她的烦恼。

    她依旧在火头军里做事。

    晚膳她依旧给人送食盒。

    也不知是真凑巧,还是有人安排,管事的竟然让她送的是凌澜跟叶炫的。

    送叶炫的正好,她要跟人家道声谢谢,可送凌澜的……

    不情愿也得送不是。

    想着反正有大蒜,凌澜也不会吃的,所以,她先送的叶炫的。

    她进去的时候,叶炫一人站在营帐的窗边,不知在想什么,帐内一盏烛火摇曳。

    “叶统领,晚膳送来了。”她提着食盒走到桌案边放下。

    叶炫回头看着她。

    一声不吭,就沉默地看着她,一瞬不瞬。

    她原本想跟他说谢谢的,被他这样一看,看得心里直发毛,因为,借着烛火,她清晰地看到他的眸子里裹着火热。

    火热?

    天,怎么这种眼神?

    难道就因为知道她是个女的,所以……

    他不应该是那种男人吧?

    正有些惶然,却又蓦地瞧见他举步朝她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凝着她不放,眸光映着烛火,每一下闪烁都是复杂和激烈。

    蔚景一惊,心里更是吓得不行,连忙对他鞠了个身告退,就仓皇往外走。

    “叶子,”身后传来叶炫黯哑微嘶的声音,蔚景一怔,脚下未停、慌不择路中,竟直直撞在自营帐外进来的一个人身上。

    鼻梁撞上对方的胸口,她痛得瞳孔一敛,脚下也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自己。

    “怎么冒冒失失的,走路也不看路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语气明显带着不悦和责怪,蔚景一震,真是冤家路窄啊,竟又是凌澜。

    抬手捂着痛得都要木掉的鼻子,她没有吭声,忽然想起,方才叶炫好像说什么叶子。

    显然,进帐的凌澜也听到了,当即就问出了心中疑问:“对了,叶统领方才说什么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