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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看得一颤,还未来得及多问,他就转身走了。
所以,她才怀疑出了什么事。
她去宫门口一打听,才知道,果然。
蔚景出现了,且已跟锦弦进宫,听说,锦弦此次御驾亲征,也要带上她。
这还了得。
她不放心,她必须秘密跟着才行。
因为禁卫军军营是离皇宫最近的军营,所以,帝王有令,出征前,十万兵士都在此集合。
凌澜到达的时候,军营前面的兵士都已基本到齐,乌泱乌泱一片,整齐罗列,个个铠甲披身、装备精良。
就等御驾亲临。
大概未时,明黄仪仗才姗姗而来。
两辆马车,皆是奢华精致,明黄帘幔轻垂,高头大马四匹。
一直行至众将士的面前,两辆马车才停住。
前面的那辆马车帘幔被人自里面掀开,一身金色铠甲的锦弦从里面走出。
众人齐呼万岁,声势震天、地动山摇。
阳光下,锦弦微微眯了眸子,凌厉眸光一扫全场兵士,扬手。
众声止。
“云漠扰我边境,欺我国人,今日,朕御驾亲征,攻打贼人!希望众将士齐心协力,助朕杀敌。朕深信,我中渊大军,必能势如破竹、大获全胜、扬我国威!今日话不多说,只待他日凯旋之时,朕再好好犒劳各位将士!”
全场再呼万岁。
锦弦微抿了唇,环顾全场,在看到队伍前面的凌澜时,眸光一顿,笑道:“没想到右相不仅穿朝服一表人才,穿上一身铠甲,也是英气逼人啊!”
的确,用英气逼人四字一点都不为过。
今日的他着的是一身银色铠甲,银色头盔,阳光下,刀削的轮廓、俊美的五官,冷漠俊雅的样子就像是天神。
只是,他的目光似乎落在第二辆马车上,不知在想什么,连帝王跟他说话,他都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见锦弦已面露疑惑,他连忙翻身下马,躬身应道:“皇上过奖了,微臣一介文臣,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不免有些失措,请皇上见谅!”
锦弦这才面色稍霁,“哈哈”朗声一笑,“没事,右相虽然是一介文臣,却也文武双全不是,既身怀功夫,就应上战场一展身手,英雄才有用武之地。”
凌澜颔首:“皇上教训的是,微臣定会竭尽所能,为国效力!”
锦弦又是一笑,笑得有些似是而非,朝他扬了扬手,示意他免礼,而自己已转身,打开马车帘幔,入了进去。
禁卫统领叶炫骑着高头大马紧随帝王马车边上。
战鼓擂,号角响起。
大军开拔,脚步声震天。
十万大军就在这样一个下午,浩浩荡荡出了京城。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小支精锐兵士,充当开路先锋,接下来就是明黄马车,帝王的马车在前,皇后的马车在后。
关于此次出征,帝王竟带上一个女人,众说纷纭。
有人说,帝王怕皇后又像上次一样,逃跑了,所以,要禁锢在自己身边。
也有人说,是因为帝王跟皇后久别重逢,舍不得放在宫里,所以,带在身侧。
还有人说,这个帝王擅于阴谋手段,谁知道,带个女人身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众说归众说,可人家毕竟是皇后,帝王要带,谁还敢说一个不字。
凌澜跟叶炫两人分别骑马行在帝王马车的左右两侧,一来随时护驾,二来,随时候命。
凌澜不时看向身后,长长的队伍绵延几里路。
偶尔有风滑过,吹开马车帘幔的一角,就可以看到马车里端坐的女子,女子始终低垂着眉眼,也不知是在小寐,还是在想心事。
因为出发的时候,已经是未时,所以,没有行多少个时辰,天色就暗了下来。
正好大军也行至一山脚下,锦弦下令全军停下,就地扎营,等天亮再进山。
也就是这时,众人才见到跟随帝王一起来的那个女人,那个经历几生几死,依旧活得好好的女人,当今的皇后娘娘,蔚景。
只见她一身跟帝王同色的金黄铠甲,头顶同色金盔,肤如凝脂、明眸皓齿,只手打着帘幔,缓缓从马车里走出,帝王伸手去扶,她不动声色避过,自己跳了下来,带起一阵铠甲鳞片碰撞的叮当之声。
凌澜眸光微敛,凤眸凝落在女子身上。
女子却并未看他,徐徐抬起眼梢,掠了一眼左右,在触及到他的时候,目光一顿也未顿,甚至连眼波都没动一下。
凌澜眸色一痛,别过眼。
蔚景,你果真决绝至此吗?
才短短数日,竟变得连对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女子直接随内侍太监去了士兵为其搭建好的营帐,而帝王则是脸色很不好看地去了旁边一个营帐。
帝后二人分帐而睡?
众人有点懵,凌澜亦是怔了怔。
说不出来心里的感觉,很纠结,也很复杂,又疼痛又欣慰。
痛她的漠视,痛她的决绝,也心疼她在锦弦面前的刚烈,而欣慰的是,又幸亏她的刚烈,锦弦也不得强迫于她,两人分帐而居,方才下车时,锦弦想扶她,她的抵触和回避,他也尽收眼底。
所有的营帐搭好,大军安顿下来之后,天就彻底的黑了。
篝火相继燃了起来,再加上夏夜月色明亮,星光灿烂,整个营地亮如白昼。
火头军开始忙着给将士们烧晚膳,空气中飘荡着饭菜的香味,将士们或三五成群,或两两相坐,围着篝火聊着天。
凌澜从营帐出来,下意识地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个营帐。
一个是帝王的,一个是皇后的。
两个营帐都亮着烛火,依稀可见投在帐布上的人影朦胧。
似乎一个营帐内,是在看书或批阅奏折,另一个营帐内,女子在对镜梳妆。
微微抿了唇,他将目光收回,缓缓拾步走在幽幽夜色中。
远处山黑林密,头顶星空斑驳,天地广袤,一个一个亮着烛火的营帐,就像是一盏盏天灯,密密麻麻、遍地都是,随处可见篝火熊熊,人影绰绰。
夜是那样美好!
为何他却只觉得心中戚戚?
沿途遇见认识他的士兵,都给他打招呼,他淡淡回应。
走着走着,竟是走出了营地,见边上有条山涧小溪,他便准备走了过去。
因心不在焉想着心事,蓦地从拐角处冒出一人,他都没有察觉,等意识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直直撞在他的身上,想来是那人跑得太急,这一撞,便产生了巨大的惯性,而他是有功夫之人,这一撞并不算什么,对方显然身子弱小,就被撞得踉跄直直后退了老远,愣是没稳住,重重跌倒在地上。
因出了营地,没了篝火,只有头顶的月色和星光,光线不是很强,却也可清晰辨物,只见对方也是一身兵士装扮。
“此时不好好呆在营中,私自跑到这里来作甚?”
凌澜蹙眉,拾步走过去,准备将其扶起。
对方见状,似是很慌张,连忙伏地行礼。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火头军,出来是为了寻寻看附近有没有水源,因走得太急,没看路,才撞上相爷,并未有意冒犯,请相爷见谅!”
士兵一边说,一边几乎将头埋到了地里,凌澜看不到他的脸,从身形来看,人不高,稍显瘦弱。
“将头抬起来!”
见他如此,凌澜也未扶他,只是站在他的边上垂目看着他。
他又不是锦弦,又不是什么食人的猛兽,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
对方迟迟未动。
好吧,世界很大,世界也很少。
此时此刻,蔚景才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为何世间道路千万条,每一次都能与这个冤家狭路相逢,那次跟影君傲离开源汐村时是,这次,也是。
她不过是想偷偷逃跑,竟然也能撞上这个男人。
今日早上,她去找影君傲的时候,在门外听到了影无尘跟影君傲的对话,影无尘说,锦弦将殷大夫的尸体悬吊起来暴晒,目的是想引出她。
她已经害死了那个老人,又岂能让他连死后都不得安宁?
为了保护她,也为了她不受外界干扰,影君傲封锁了一切外面的消息,可是,她听到了就是听到了,她无法做到坐视不管。
所以,她离开了啸影山庄,因为知道山庄的人随时都会将她的行踪报告给影君傲,影君傲绝对不会放她走,所以,她做了一些手脚。
她跟影君傲说,自己夜里没睡,想睡一会儿,让他不要打扰她,然后,还易容成一个正生病休息的婢女的样子,才得以顺利出庄。
她怕他找她,她也好怕自己连累到他,连累到啸影山庄,所以,她给了他留了一封信,让他不要找,不要干涉,尊重她的选择。
来到京师后,果然见殷大夫的尸体悬吊在城楼之上,虽心中疼痛,她却也没有贸然前去。
她了解锦弦,工于心计、诡计多端,她不得不防。
既然能将蔚卿弄成假的她,为何就不会弄个假的尸体?
她必须先确认那人是不是殷大夫。
正好见守城楼的兵士交接岗,有些混乱,她便乔装成了兵士前去。
谁知,最后殷大夫的尸体被面前的这个男人给残忍地炸了,他们这些兵士还被临时紧急集结,一起出征。
中途,她也试着开溜过几次,都未逃成。
所幸,此次十万大军中,有不少人是新征入伍的,新面孔很多,所以,她混在其中,也没有人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