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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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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的病还好吧?”

    同路而行中,锦溪一脸“关切”地问。

    蔚景微微笑着,真想回她一句,让公主失望了,没死。

    “多谢公主关心,已无大碍。”

    紧接着,锦溪又似才发现她肩上的伤一般,惊叫。

    “大嫂,你的肩怎么回事?”

    “哦,不小心被一只畜生咬了。”蔚景淡然应道。

    闻言,锦溪脸色微微一白,本就虚假的笑容更是僵硬了几分。

    蔚景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为何是这种表情。

    天地良心,她并没有隐喻什么。

    唇角轻轻一翘,她忽然想起一句话,这世上并没有鬼,鬼在人们心里。

    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想得多了吧。

    一时,心中竟生出几分愉悦。

    抄手游廊分道扬镳的时候,锦溪突然喊住了她。

    屏退了随行的兰竹和冬雨,锦溪几经犹豫,才开口问道:“这几日,二爷都跟你们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二爷有没有生我的气?”

    蔚景一怔,没想到她特意将她喊住,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锦溪有多好面子,她很清楚,可是,为了一个男人,她竟然丢下面子来问一个她平素讨厌的敌人。

    没有用大哥大嫂,用的你们,没有用本宫,用的是我,跟刚刚飞扬跋扈、惺惺作态的女子完全判若两人。

    蔚景忽然觉得,她也不过是红尘中为情所困的可怜人而已。

    而凌澜对锦溪……

    有几分真心她不清楚,毕竟娶她也并非他所愿,是锦弦强意安排过来的棋子。

    想了想,蔚景道:“这几日我都在养伤,二爷一直跟相爷一起,我没见提起公主的事,二爷应该不会生公主的气。”

    这种问题,让她一个局外人怎么回答,说生气也不是,说没生气也不是,毕竟不是当事人,所以,她只能模棱两可。

    那一刻,她竟不忍心伤她。

    厢房里,水汽氤氲,浓浓地花香味从屏风后传来。

    并拢手指舀起水,撒到光洁的肩头,女人的一张脸被热气熏的泛着粉红。

    今夜他回来了。

    不知道会不会……

    心中胀满期待,同时也有些埋怨。

    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本也新婚不久,又刚刚小别,不应该是浓情蜜意吗?

    可他回府后竟然连厢房都没进,连跟她话都没说上两句,就去了书房,然后跟夜逐寒商量什么事情,商量到现在。

    两个相国而已,竟然比她的皇兄还忙!

    应该是忙吧?

    不是因为生她气、故意避开她,不想见她吧?

    毕竟她接二连三地做错事。

    先是因为发簪大闹铃铛的冷宫,后又怀疑夜逐寒是女人,做出下红殇的蠢笨之事。

    他生她的气也是正常的。

    只是,象征性的气气就好了,总不至于一直不理她吧,毕竟她是女人嘛,一个大男人总归要让着她些吧,而且,她还是公主不是吗?

    刚才也不知自己哪根神经搭错,竟然跑去问那个讨厌的女人,夜逐曦生气了吗?

    那个女人现在肯定很得意吧?

    什么叫“我没见提起公主的事,二爷应该不会生公主的气”?

    应该?

    她什么身份?竟然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

    早知道不问她了,后悔死了。

    想着,时间不知过去多久,锦溪又叫秋蝉在浴桶中添了一些热水。

    手指都有些发皱了,男人却仍然没有回来。

    她只好穿了衣服,焚了一些她从宫里带来的香料。

    房间里香味弥漫,她的头发都干了,门口却仍旧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瞥了眼沙漏,她终是忍不住披上衣服,出了门。

    主仆两人在厨房门口站定。

    夜已深,厨房里漆黑一片,冬雨先推门而入,吹了火折子将几处的灯台都一一掌起来,厨房里一片亮堂,锦溪才拾步走了进去。

    “公主旁边坐着吧,汤羹让奴婢来做就行。”

    锦溪回头瞟了一眼门外,更深夜静,也无人会来,便“嗯”了一声,走到一旁的桌案边盈盈坐下。

    “康叔说二爷平时最喜银杞明目汤,就做那个好了。”

    “是!”

    冬雨颔首,遂卷起袖管忙碌了起来。

    锦溪抿了抿唇,伸手探进水袖的同时,又侧首瞟了一眼门外,眸光微微一闪。

    蔚景一袭洁白的寝衣,端坐在铜镜前,抬手一一拆掉头上的发饰,顿时,满头青丝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一直垂顺至纤细的腰间。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忽然想笑,幸亏有个顶替她的皇后蔚卿时不时在面前晃晃,不然,长此以往,她想,或许她连自己长成什么样子都忘了。

    起身,走到桌案边,准备捻灭烛火上床,门却忽然“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阵夜风卷入,烛火一晃,她抬眸望去,就看到男人白衣胜雪,从外面进来,并返身将房门带上。

    她一怔,“你……还没回房吗?”

    男人没有吭声,径直走到她对面的桌旁边坐下来,抬眸看着她。

    见他如此,蔚景心中越发疑惑,微微拧了秀眉:“怎么了?”

    男人依旧不说话,面沉如水、没有任何表情。

    蔚景眉心皱得更紧了些:“锦溪一直在等你,你……”

    “你怎么知道是我?”

    男人终于出声,将她的话打断。

    什么?

    蔚景一愣,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男人的意思是,他现在穿的是夜逐曦的衣袍,这几日都是鹜颜穿成这样,夜逐曦跟夜逐寒是一模一样的脸,他这样进来,又没说话,又没表情,她如何确定就是他是吗?

    “你无聊不无聊?”

    “你怎么知道是我?”

    男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蔚景摇摇头,只觉得不可理喻。

    深更半夜跑过来玩深沉,就是试探她认不认得出来。

    “我当然知道是你,你第一次扮作夜逐曦,不对,应该说,我第一次见夜逐曦,那时进宫参加宫宴,我不是就知道是你吗?回来就揭穿了你。”

    “是哦,”男人似乎恍悟一般,点了点头,黑眸映着烛火,荧荧光亮一闪一闪,如同秋日潋滟的湖光,“我扮了很多年,从来没有人识出来,你是火眼金睛吗?”

    蔚景怔了怔。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只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暧昧。

    再瞧男人唇角一抹微弧浅浅,她忽然有种落入圈套的感觉。

    遂沉了脸:“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男人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我过来给你换药。”

    又一个瓷瓶。

    蔚景目光瞟向上面的图案,似乎跟她的那三个又都不一样。

    “不用了,夜里兰竹已经替我换好药了,时辰也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房去吧,锦溪真的在等着你。”

    目光从小瓷瓶上移开,她看向男人,只见男人眸光倏地一敛,黑眸中所有的光亮瞬间消匿不见,修长的五指一收,攥紧手中瓷瓶,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说:“好!”

    末了,就拾步往外走,动作快得惊人,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蔚景怔了怔,目光散落在烛台摇曳的火光上,只觉得那轻飘飘的一个‘好’字就像是重锤,沉沉落在心坎上,滋味不明。

    这厢,男人已经疾步走到门口,伸手拉开了房门。

    一阵夜风再次卷入,蔚景打了一个寒颤,目光依旧在跳动得更厉害的烛火上没有移开。

    “砰”的一声,门关上。

    屋里瞬间静谧下来。

    蔚景一屁股坐向软凳。

    还未来得及失神,就蓦地听到沉稳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

    她一震,愕然转眸,似雪白衣入眼,男人已经站在她面前。

    蔚景怔了怔,又看向门口。

    门紧闭。

    原来,他,并未离开。

    “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沉声打断:“放心,等我检查完你的伤口,我自会回房陪锦溪,不用你操心。”

    蔚景眉心微微一蹙,男人已经伸手将她寝衣的领口拉开。

    身上陡然一凉,蔚景大惊,欲抬手阻止,男人冷声呵止:“别动!”

    她一震,不知是感觉到了他的怒火,还是怕牵扯到自己的伤口,她真的依言不动了。

    只是,她现在的样子……

    开襟的寝衣本就只有腰间一条罗带束缚,经过男人一拉,罗带几乎散开,右边的领口又一直被拉到肩膀的下面,所以,她只着一件肚兜的身子就完全暴露在男人的面前。

    她脸上一热,僵硬着身子:“凌澜,这样……不好。”

    男人鼻子里冷嗤一声,“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还怕什么不好。”

    蔚景一怔,男人修长的手指已经开始解她肩上的绷带。

    她忽然觉得很受伤。

    什么叫‘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还怕什么不好?’

    那些‘能做的不能做的’又不是她要做的。

    心头微燥:“还是不要检查了吧?我说了,兰竹已经上过药了,没必要再拆开,等会儿还要再包……”

    “兰竹懂医吗?”

    男人略沉的声音再一次将她打断。

    蔚景一噎,还未回应,男人的下一句话又接着丢了过来。

    “想我早点回去陪锦溪,你就少废话!”

    蔚景心头一撞,终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时间,屋里寂了下来。

    当绷带解开,当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入眼,男人眸光一敛,俊眉不自觉地拧了起来,他打开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小心翼翼地洒在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