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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孙文的脸色一变,全无先前那般张狂架势。
眼睛瞪的大大的,久久的说不出来话。
孙文的表情,孙行并未注意,反而是一个劲的得意冷笑。
「姓苏的,得罪了我孙家,今日我大哥来了,任你如何牙尖嘴利,终究是没好下场,姓苏的,你要为你的言行,付出代价。」
「啪!」
就在这时,一道响亮的巴掌,瞬间在孙行的头上响起。
动手的是孙文,孙行都愣了,他有些不解,他这个大哥,为何要对他动手。
有些委屈,「哥,你干嘛啊!」
「呸!别叫我哥,我不是你哥,还不给苏先生赔罪!」
「啊,哥,你要我给他赔罪?明明是他得罪了孙家,他算什么东西!」
话音落下,等待孙行的却是一个响亮的嘴巴,孙文脸色铁青,气的青筋暴起,内心一阵暗骂,蠢货!蠢货!
「给我住嘴,我让你干什么,就得干什么,怎么,你还想翻天不成!快给苏先生道歉!」孙文怒声喝斥,
孙文的表现,在场众人都已经看出事情的不简单,更准确的说,这个苏祁安的不简单。
府尹迅速回过神,他虽然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强行带着孙行,满脸堆笑的,向着苏祁安道歉。
「原来苏举人和孙侯爷是熟人啊,那今天这是还真是误会一场,本官有什么不对的,还请苏举人谅解。」
身旁的孙行,在府尹、孙文的强迫下,服软,低声道歉,「今天的事,是我的不对,还请苏举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见识。」
苏祁安目光闪动,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孙文给接过去。
孙文快步上前,哪里还有刚才的气势,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脸上挂着笑容,十分热切的跟苏祁安道。
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真是多年未见的老熟人。
「没想到在京都,能够碰到苏先生,自从边境战场一别,我们也有一年多没见,今日能遇见,也是一种缘分。」
「家弟年纪小,不懂事,做出这等无礼的事,真是实属不该,苏先生你放心,今天后,我一定好好严格管束家弟。」
「孙行,从即日起,禁足府中一个月,闭门思过,好好反省自己,如若违背,家法伺候!」
孙文偏过头,对着孙行勒令喝斥,即便孙行有些生气,但终究还是无奈接受。
看着孙文一气呵成的处理,苏祁安这时候即便想找茬,也很难办了。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孙文将自己的身份,放到如此谦卑,已经给足苏祁安面子。
苏祁安在想找什么场子,就很难有说法了。
不仅如此,孙文喝斥孙行一番话,转过头,依旧笑呵呵的对着苏祁安道。
「苏先生来京都,今天发生的事,也算不打不相识,这样,今晚在来兴楼设宴,为苏先生接风洗尘,也算是给先生赔罪,还望先生前往不要推脱。」
苏祁安目光闪动,随即点头,开口道,「嗯,既然孙侯爷都这么说了,苏某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事就算了,这天也不早了,苏某还得选下榻之地,去晚了,怕得露宿街头了。」
「啊,先生还没住处?该死该死。」孙文露出吃惊表情,连连摇头。
随即道,「如若先生不弃,孙家在京都东大街,有一处别院,虽然算不上华丽,但位置还算清净,便送给先生下榻了,先生千万不要拒绝,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那苏某也就却之不恭了。」
孙文脸上露出喜色,迅速招呼仆从,「快,带苏
先生下榻别院,要是先生住的不好,看我怎么处理你!」
仆从点头,带着苏祁安转身离去。
二人抱拳,相互告别,孙文目送苏祁安离开了辅府衙大堂。
随着苏祁安等人离去,场外不少人,目光闪动,纷纷猜测苏祁安的身份。
府尹很有眼力,挥了挥手,瞬间,两侧衙役上前,直接将围观群众驱散,大门紧闭。
回过神来的孙文,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叹气一声,仿佛苏祁安是什么可怕怪物。
这时,一直不理解的孙行,忍不住开口问道。,言语中,有着不少的怨气。
「大哥,这个姓苏的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你如此尊重,难道他是皇室贵胄不成?」
孙文摇摇头。
」难道是国公之后?」孙行又问。
孙文依旧摇摇头,这下把孙行给搞糊涂了,他继续道,「那我就不明白了,这个姓苏啥都不是,大哥你究竟怕他干嘛?他不就是一个小小举人吗,难道孙家连一个举人,都得畏手畏脚。」
这时,身旁的府尹,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一变,有些犹豫道。
「文侄,莫非这个苏祁安就是那位东山伯?」
孙文点头,眼神中,有着丝丝的惧意。
听到这个名字,哪怕一向狂妄的孙行,也是一脸懵逼。
身为京都的纨绔,基本上都能掌握,第一手不为人知的消息。
而东山伯这三个字,就是京都不少权贵的禁忌。
一个普通小举人,之身前往最凶险的边境战场,不仅是充当谋士,更是领兵作战。
仅仅率领数千人,便能大破数万的荣兵,更是深入大荣军队后方,潜入被侵占的青幽二州,最终迫使大荣军队回援。
东山伯率领的几千军队,就像一柄尖刀,不仅是长驱直入,搅动大荣军队天翻地覆,更是最终力挽狂澜,改变了战争走势。
如果说一年多前的边境之战,大凉能够勉强获胜,这其中一半的功劳,都是归属东山伯。
本是可以封侯的他,不知为何,最终只是封了一个伯爵。
而且在回去后半年,不知道发生啥,又进阶,成了一等伯。
能从边境活着回来,本就是狠人,像东山伯这种,杀的几进几出的,已经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此人的恐怖。
这些,并不是孙行亲眼所见,而是听他大哥说的。
孙文其实和苏祁安的交集不多,当初他也只是那批公子哥的一员,充其量来说只是一个小跟班。
因为有幸打了几场仗,因此封侯,但和这位恐怖的东山伯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看着已经冷汗直流的孙行,孙文告诫道,「现在才知道大哥,为何会是如此态度吧,真得罪了这个狠人,大哥想保你,都保不住。」
「要知道,这个人可是连国公之孙都敢杀的,你小子怎么会招惹到他。」
孙文一副不解神色。
而被吓到瑟瑟发抖的孙行,早就说不出话,回想刚才他对苏祁安的狂妄,他的后背,更是一阵发凉。
看着孙文,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怨气,反而是浓浓的感激。
沉默好半天后,孙行方才结巴道,「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这个东山伯胆子这么大吗?敢杀国公之孙?」
孙文摇摇头,「害,这事具体怎样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赵昂的死好像和他有些关系,我们回到京都后,赵国公私下放话,如果东山伯敢来京都,一定让他有来无回。」
「反正这些事,和我们没关系,苏祁安这人,以后千万远离,不要招惹,我能救你这次,纯
属运气,要是有下次,大哥也很难保证。」
孙行点头,忽然,一旁的府尹确实说道,「文侄,这个苏祁安敢来京都,想必有他的底气,他不是和赵国公有恩怨,我们何不放出风去。」
「一来不费我等的手,二来也能看看这人的手段如何。」
孙文目光闪动,对于苏祁安,老是来说,他还是很惧怕的。
但他孙家毕竟也算一方大家,他好歹也是一方侯爷,苏祁安能力再强。终究不过是伯爵,他能堆笑赔罪,已经是失了身份。
他能断定,今天的事,铁定会传出去,到时候注定会成为世家权贵公子哥们的笑料。
这种打脸的感觉,对于世家来说,是很严重的事,毕竟,越是家族,对颜面就愈发看重。
但一想到苏祁安的能力,一但报复,孙家怕是承受不起。
孙文陷入到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地步,这时候,孙行却道。
「大哥,我知道你的顾虑,得罪东山伯,是一个不明智的决定,但叔叔也说了,这次我们只是放出风,赵国公动不得手,就不关我等的事。」
「就算东山伯日后找我们麻烦,前面也有赵国公顶着,而且这次,说不定我们还能搭上赵国公这条线,孙家的地位,在京都怕也是水涨船高。」
「只要我们做事谨慎,这个东山伯难道还真能查出来不成?大哥,别犹豫啊,这么好的机会,富贵险中求。」
「没错,文侄,这次孙行说的对,我们小心一些,绝对不会被发现。」府尹也在旁边,继续推波助澜。
目光闪动的孙文,终于是狠下心,任何事情的成功,都伴随着风险。
眼前的确是个好机会,只要成了,孙家在京都的实力,一定会成倍增长。
到时候,成了气候的孙家,也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东山伯能撼动的。
「好,这事就交给叔叔去办了,记住一定要谨慎。」
府尹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冷笑着,「文侄,你就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