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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五年。
初秋的清晨,风凉爽爽的。
魏玉晨背着背篓,面无表情的从两个女人身边走过。
那两个女人看着走过去的窈窕的身姿,都不约而同的撇了撇嘴,有个女人故意扬高了声音:
“都被男人搂着亲嘴了,还得瑟个什么劲儿!”
另一个女人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角:“小点声,让魏家丫头听见就不好了。”
第一个女人不但不收收敛,反而更大声了:“怕什么!就是一个倒贴人家的怂货。这样的人,长的再好有什么用?这名声都坏了,怪不得杨家不想要她!”
另一个女人无奈,叹了口气,说:“见面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别太过了。”
第一个女人逞强似的声音更大:
“我哪里过了,杨家婶子确实要去退亲了,这退了亲啊,也只能嫁老光棍儿了,到时候看她还敢在我面前得瑟不?
唉,他要是嫁了老光棍哦,可是有她受的,可惜了她那身皮子,雪白雪白的……”
魏玉晨听那女人越说越不像话,她快速地转过身子,几步奔过去,照着那个大声小气、胡说八道的女人脸上就抽了一个大耳刮子,又照着她的肚子踹了一脚,指着她厉声喝问:
“你刚才说什么,羊糕家的!你再给我说一遍!”
旁边那个女人嗫嚅着:“她玉晨姑,我们哪说什么了?就是拉个闲呱。”
魏玉晨瞥了她一眼:“没问你,二蛋媳妇。”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二蛋媳妇好像被吓住了,她后退一步,瞪大眼睛,张着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甚至不敢去看魏玉晨一眼。
羊羔媳妇站稳身子,恼怒地说道:
“谁敢说你什么!你这么厉害!”但声音却放低了,气焰也没有刚才的嚣张。
二蛋媳妇偷偷的瞥了羊羔媳妇一眼,见她臊眉耷拉眼,暗暗嗤笑:
早就说让她小点声了,偏不听,这下好了,弄个没脸了吧。明明小门小户的赔钱货,却还喜欢在人前装大尾巴狼!
魏玉晨指着那羊羔媳妇讽刺道:“不敢说才好呢,我知道有些人不说话就算了,一张嘴就满嘴喷粪,迎风能臭十来里。”
二蛋媳妇赶紧赔笑:“她玉晨姑,你听错了,我们真没说你什么。”
魏玉晨指着她俩说:你们说不说什么我管不着,但如果敢说我,但凡传到我耳朵眼,我绝饶不了你们。”
二蛋媳妇赶快赔笑:“知道知道,你赶紧忙去吧,我们也快到地方了。”
魏玉晨怒气冲冲地走了。
魏玉晨走后,两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长出一口气。
这魏玉晨,什么时候厉害了,那气势,像要吃了人似的。要是早知道这丫头敢同她们几个硬刚,她们就收敛些了。
也怪不得她们害怕,这魏玉晨是谁?那是魏老爷子的孙女,魏一奎大夫的闺女。
刚才她们之所以敢大声小气说三道四,也不过拿捏住魏家丫头好装大度,不屑与她们计较!
谁知今天她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与她们斤斤计较起来。
这里可是黑省凤县云水公社青山大队魏家屯,而魏,则是魏家村的大姓,魏老爷子则是魏家的一个大家长。
魏老爷子有四个儿子。
大儿子叫魏一奎,娶妻李玉娥,十多年前不见了,只留下一个闺女,也就是原主,十八岁。
二儿子叫魏二奎,娶妻刘美凤,生有一个儿子,名叫魏玉槐,十二岁。
三儿子叫魏三奎,娶妻王雪娥,生有二子,大儿子叫魏玉檀,六岁,女儿叫魏玉楠。
四儿子叫魏四奎,娶妻王桂梅,生有一子,叫魏玉柏,三岁。
而魏老爷子弟兄三个,家家儿子好几个,有在外面上班的,有在部队上的,而现在的大队长魏青山是魏玉晨的堂大伯。
魏家势力大,又护短,谁愿意明晃晃的得罪老魏家!
魏玉晨走后,几个人小声嘀咕:
“真倒霉,说几句闲话还让人听见。”
“就算我们不说,也挡下住人家说,听说张招娣正准备去退亲呢!哼,柿子就捡软的捏,还不是看咱几个小门小户,没人撑腰。”
“算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上工去吧。恶人自有恶人磨,热闹还在后面呢。”
但说是说,到底没敢像刚才那样肆无忌惮。
…… ……
听着身后的两个女人嘀嘀咕咕,魏玉晨也是撇了撇嘴。
别以为她听不见,她耳朵可灵了,一百米内,就是露水从花瓣上落到土地的声音她想听,她都可以听到。
但是,她不想再过问,女人吵架这事,太烦人了。如果允许,她倒可以揍他们一顿。
但这里的法律不允许,她也只好先委屈一下自己。
只因为溺水被人救了,就传出这种无中生有,空穴来风的闲话谣言,而这种事情向来越描越黑,还不如听之任之。时间长了,有了新的八卦。他们自然就不说了。
生气?她当然生气。但生气有什么用,有那功夫,不如提升一下自己的能力。要是过去,自己一个人就能将她们几个都打趴下的年代,看她们还敢瞎逼逼不!
好汉不提当年勇。
现在的她,虽然芯子已经是那个从末世穿越过来、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木系异能者魏玉晨,但身体却是那个的赤脚医生魏大奎的闺女魏玉晨的身体。
这具身体虽然也很健康,但比起末世的她的身体,大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她刚穿来,还没有能力对那些曾经伤害过原主的人做些什么。但等着,她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为原主报仇了。
至于什么名声,什么流言,什么娃娃亲,什么退婚,呵,这些把原主压得喘不过来气的东西!在她这里,统统都不算事。
在末世,能活着已是天大的幸事,谁还有心思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想到这里,魏玉晨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异能和空间,不由得微微笑了。
刚刚意识到自己穿过来时,她就感受了一下她的随身空间和异能,发觉它们都还在,当时就高兴的差点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空间缩了水,异能等级也降低了,但它们都在,这在灵气微薄的七十年代,她还有什么可奢望的呢?
况且,她还可以通过努力,赢得提升的机会!
她相信,她还可以像末世一样,在不懈的努力下,把一切都慢慢变好!
只要姐的能力强,流言蜚语又何妨!她,魏玉晨,一切没在怕的!
…… ……
“唉!”
想起原主,魏玉晨还是长叹了一一声,那孩子不但倒霉,而且天真。
她的死完全是一个阴谋。
原主母亲早早去世,父亲是村里村外都小有名气的赤脚医生,父女俩一直相依为命,虽然生活苦累,但也不愁吃穿。
今年秋收开始时,大队里上到六、七十岁的老人,下到六、七岁的孩子,大都到了田里帮忙。
但原主可以不用下地的。
她的父亲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她平时都是在卫生室里给父亲打下手,大队里也会给一些补助,根本不用下地去挣那几个工分。
可她却在收秋的前一天,听到村里几个女人议论人:
“她呀,整好吃懒做,跟个资本家大小姐一样,唉,谁娶她谁倒霉。”
“我听说,杨家也看不上她,不过仗着她爹救过杨家大儿的命,硬贴上去的。”
“杨家那小姑娘也在地里干活呢,我要是她,就赶紧去讨好讨好自己的小姑子,那样,结了婚,有什么事,小姑子也可以帮帮忙,说说话。”
听着听着,她就知道这些人说的是谁了。她有些杠不住,作为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正是要面子的时候,更何况,她真是喜欢杨大树,不想给他留下坏印象。
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和大家一起去挣工分。
那天下工回来,原主感觉身上痒痒的,浑身不舒服,衣服也比较脏,就洗了澡,然后拿着换下来的脏衣服去河边洗。
可能是忙了一天太累,也可能是蹲得太久,原主站起来时,没有站稳,脚下一滑,晃了一晃,直接一头栽到了河中。
原主不会游泳,身体又疲惫,头晕眼花得在水里扑腾几下,竟马上要沉下去了!还好这时候一个姓耿的知青路过,见此情景,赶忙跑过去,跳入水中,将人给救了上来。
原主呛了水,浑身湿透地倚在耿知青身上昏迷不醒,被喊了好几声也不见应答。耿知青见状也顾不得男女之别,直接进行了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最后,人是醒了过来,但芯子已不是原主,而是接受了原主记忆的魏玉晨了。
穿来之后,魏玉晨就知道原主应该是被人算计了,不然怎么那么巧,有人说原主坏话,原主就正好听到。
而那句“杨家那小姑娘也在地里干活呢,我要是她,就赶紧去讨好讨好自己的小姑子,那样,结了婚,有什么事,小姑子也可以帮帮忙,说说话”,则有很大的误导性。
她甚至怀疑,那块石头也应该有猫腻。只是,这一切都不好说出来。
是谁这样算计这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呢?是那个想退婚的杨家,还是另有其人?
魏玉晨百思不得其解,毕竟原主是个单纯的,对人的印象都是好的一面,一点线索也不能提供。
不过,如果真是有人算计原主,她代替原主活下来,那人就一定也会算计她。到时候……
人工呼吸,心肺复苏,这在现在看来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抢救手段,但在这个时代相当少见,而这事儿偏偏被同样来洗衣服的几个嘴碎的村妇给瞅见了。
她们东扯一嘴西扯一句,谣言在这个尚处于落后封建的小村子里却被传得纷纷扬扬。
什么在水里搂搂抱抱,什么被男知青摸了全身,什么和男知青大庭广众之下亲嘴儿,流言蜚语像雪片一样传得哪哪都是。
原主的爹是个疼闺女的,他觉得女儿好不容易救回来,不能再让闺女听那些传言心里不痛快,于是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许闺女下地挣工分,只让她负责帮忙卫生室的工作了。
魏玉晨今天出门就是便宜老爹给安排的:
“晨晨,板蓝根快没了,你到山里挖点去,还记得那个板蓝根多的地方吗?”
“知道的,爹。”
魏玉晨答应一声,背着背篓就上山了。
反正记得不记得那个地方都无所谓,她是木系异能,虽然级别低,但找点药材,还是很容易的。
远离了村庄里那些嚼舌根的臭娘们儿,魏玉晨轻松的走在山间小路上,看着秋天的山上,层林尽染,枫叶如火,仿佛是大地换上了一袭华丽的礼服,心情无比愉快。
她很感谢命运把她送到了这里,虽然是七十年代,天天要挣工分,要吃苦受累,但总算不用天天提心吊胆,担心哪一天小命被丧尸祸祸了,而且生活也比末日里好太多了。
魏玉晨的便宜爹魏一奎是赤脚医生,医术很高明,附近村的人都喜欢到他那里看病,所以他的收费虽然不高,但家里的生活条件还是可以。
为了能有足够的药材,原主作为魏一奎的唯一孩子,采药材和炮制药材等重任就落在了原主的身上。
原主家里生活条件不错,原主的身体很健康。魏玉晨穿过来的这两天,又一直用空间里的灵泉滋养着。
所以,魏玉晨现在的身体机能不但更加强健,而且力气也很大。
魏玉晨的脚程快,离开那些臭嘴婆娘,不一会儿就穿过外山,到了深山。
深山里,少有人来,魏玉凭借木系灵能对植物的感应,很快就找到了不少药材,很快就挖满了大半背篓,除了重点搜索的板蓝根以外,还采了不少的金银花,地丁,还挖到了几颗比较名贵的石斛。
在挖这些药材时,魏玉晨感到一缕缕的灵气不断萦绕药材周围,默默地滋润着自己的身体,这更让她惊喜。挖药材的劲头更足了。
挖着挖着,魏玉晨不知不觉到了一处峡谷,她看了峡谷一圈,感觉没什么好的草药,正准备离开时,突然感觉到一丝微薄的灵气。
灵气虽微薄,却带有淡香,魏玉晨心中一喜,凭借以往在末世寻找草药的经验,她知道这附近很有可能有非常稀少的珍贵药材。
魏玉晨稳住心神,闭上眼睛去感知那丝灵气的来源,地毯式的搜索峡谷的每个角落。
终于在峡谷一个隐秘处感知到了,魏玉晨快步上前,拨开比人还高的杂草,在峡谷的山壁上找到了一个凹进去的奇特地方,岩石凹进去很浅,大概只有10厘米深,魏玉晨下意识感觉这是一扇门。
她敲了敲,又推了推,没什么反应。
奇怪,灵气确实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为什么见不到草药?魏玉晨沉思了下,她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挽挽袖子,试探性得将自己的木灵气从指尖探出,木灵气竟畅通无阻地穿过了堵塞的洞口,接着岩壁发出“咔”的一声,竟然隐约着消失了,然后就出现了一条能往里走的道路。
果然,此处竟真的有灵气锁!灵气锁是末世很常见的一种灵气机制,通常被异能者用来封锁空间,而现在此处的灵气锁效果较弱,直接用木灵气打开了!
魏玉晨谨慎地走进去,有些异能者会在通道里做一些提防措施,她需要边走边注意周围有没有陷阱,出乎她意料的是,几分钟后她就无事发生地走完那段路,进入了片绿色的森林。
魏玉晨刚刚进入森林,就看到了块似玉非玉的牌子挂在一棵树上:
“可进入森林者定有灵气,定与吾辈相同境遇,异世穿于此界,亦是缘分。现吾已离开此地,林中所留之物尔皆可取用,然谨记不可用之作恶作歹,否则厄念缠身,修不得寸进也。”
原来以前就有身怀异能的人穿越到了这个世界!魏玉晨对着玉牌拜了拜:谢谢前辈,我魏玉晨定不会凭借异能和您留的物资去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知道这地方没什么危险,东西又可以拿来用以后魏玉晨就轻松多了,大胆地在森林里走来走去,不久后她便发现了约有半亩地大小的土地,上面长了很多珍稀草药,大部分她都叫不上名字。
她又往森林里走了走,发现了一株罕见的草药,这株草药开着淡粉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魏玉晨嗅了嗅草药的味道,确定和当初感知到的灵气味道是一样的,她靠近那株花,正当准备观察一番时,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草丛中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