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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气愤从心头升起。这算什么,临终前还要费尽心机掩埋真相,难道魏楹就该这么认了?然后给魏家出力?要想马儿跑,还得给马儿吃草吧。老总管这一失踪,谁知道还找得到不。说不定他早就把家人都转移了。
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沈寄一直到泡在大木桶里还在想。最后穿上亵衣爬上床还在想。这事儿她是想不出来了。还是等魏楹回来问过陈姨娘就知道了。此时她可不能贸贸然就去找陈姨娘,万一把她暴露了不但事情的真相问不出来,她也死定了。而且参与了此事的长房和幺房不孝的名声也是甩脱不掉。看今天众人对二老爷二夫人的态度,他们的哀戚和承担已经渐渐在抵消贪墨公中财物带来的恶劣影响。而长房和四房作为族长和代族长,却只有一个四老爷在家,对此众人显然有些不满。
沈寄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要起身的时候感觉比昨日还要疲累。好不容易挣扎着起身了,用过早饭就到第一进院子去看林氏。做为大嫂,她既然回来了就不能不闻不问。昨天是回来的太晚了,今天却必须过去看看。有时候觉得这样子有些多余,这样的诗礼之家,表面上一套,可背地里又有另一套,敷衍起来真是累得慌。可是,却是不得不敷衍。
“大奶奶过来,快里边请!我们奶奶正说过去给您请安呢。”给沈寄打帘子的正是林氏陪嫁过来的杜嬷嬷。
沈寄笑道:“你们奶奶是双身子的人,我过来看她就好了。”
林氏从里头撑着要出来,“大嫂来了,快进来坐!”她的体型丰腴了许多,看着脸也比之前圆润。
沈寄坐过去坐下,屋里还比较凉爽。这个天气很热,她路上就差点中暑了。可是回来发现,地窖里去年藏的冰一多半被征用了,剩余的被林氏要走了。孕妇是火体,她只有让一让了。
沈寄正要说话,听到里头有一声低低的压抑的泣声,随后便当做没听到的开口道:“三弟妹感觉还好吧?”
林氏便苦了脸,“大嫂你是不知道,这孩子太能折腾了,我压根吃不好睡不好,人脾气也比从前暴躁多了。搞得我们爷都乐意见我,说我动不动就发火。现在真是肯不得他早些出来啊。”
沈寄安慰道:“再有两三个月也就好了。”
“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我什么忙也帮不上,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你为魏家开枝散叶,这就是最大的贡献了。”沈寄拍拍林氏的手,“三弟这是一早就过去松鹤堂了?”
“嗯。”林氏脸上微有一抹不自然,沈寄也没有管,她不过是随口问一声罢了。
“你想什么吃的,喝的,就只管开口,我让下头人尽力去给你弄来。回头三弟那里,我也叮嘱他一声,尽量早些回来陪你。我就走了,有什么需要你打发人来同我说就是了。”
林氏站起来相送,“多亏是嫁到这里,娘家姐妹都羡慕我就跟在家做女孩儿时一样,说我好福气。我知道,都是因为大嫂待我好。”
林氏这话说得真诚,可是知道又有什么样,感激又有什么样。利益面前什么都是空的。林氏可是为了做长房的当家主母才嫁过来的。虽然沈寄不在这个院子明面上也是她在管,可是下头的人没办法完全如臂指掌心头能没有想法。家产原本以为都是他们的,现在最多只能分到三分之一,还被兄嫂攥得紧紧的,最后到底能不能到手里也不好说。她们的立场是注定了的。何况还有二老爷二夫人的存在。
沈寄摆摆手,“应该的。”临出门前回望了一下梨香院,这个院子,第一次住了三四户族人,她咬牙掏腰包买了几栋小宅子把人不伤和气的搬出去,努力把院子恢复成魏楹小时候的模样。然后第二次就搬进了老三和林氏,她得掏腰包给他们办喜事。日后家产还得分他们三分之一。哼,凭什么啊!
二房,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欠了我的给我补回来偷了我的给我交出来!老太爷已经不在了,看看谁还能做你们的护身符。这一次,一定要把当年的仇如今的帐一并好好的算一算。
挽翠极小声的说道:“三爷身边的通房前几日被看到在偷偷干呕,看那样子怕是也怀上了。”
哦,原来这么回事。里头那个在哭的怕就是了,还有说老三一早去了松鹤堂帮忙,怕是两口子为此在置气。老三媳妇应该是不会让通房这么快就怀上孩子,尤其自己肚子里那个还不知道是儿还是女的情况下。庶长子在这种家庭是不受欢迎的。那个通房应该有喝避子汤才对,还是怀上了有可能是暗中搞了鬼,却也有可能是避孕失败。不是说什么避孕药都没有百分百的可能么。大家住在一个大院子里,她的事要瞒过老三两口子有难度,他们的事要逃过这些下人的耳目也不容易。日后守孝天天在一个屋檐底下才有好戏看呢。
她往松鹤堂的方向去,先去给老爷子上了一炷香,然后去找四婶跟着她做事。四婶如今就在松鹤堂辟了一间屋子出来管事。
四婶容色有些憔悴,看到沈寄抬起头来,“大侄媳妇你来了。”
“嗯,刚去看了一下三弟妹。”
“你早晚也会怀上的,还是只有你肚子里出来的才是长房真正的嫡长。”
沈寄气色不好,心头郁郁的样子,四夫人以为她是去瞧了孕妇心头有些不舒坦所以宽慰她。沈寄没说什么,“四婶昨晚没有睡好么?”
四夫人摇头,“怎么可能睡得好,你看看这个账本,这些花销也太大手大脚了,光那五十个合上做四十九天道场,就用去了丧葬费的一半多。她倒是面子上好看,什么都用最好的发送公爹,可是回头这钱短了,还不是要我觍颜去跟各房收取。我还得谢她帮衬我。如今人人还都说我只想着儿子,把病重的公爹还有家族的事不放在心上。”
四夫人的声音里颇有些委屈,她就一个儿子,能不在京里替他奔走么。其实本来职务都差不多定下了,媳妇儿也暗地里看好了。可如今,职务没得说要让个旁人,媳妇儿之前没有通过气,也没有最后定下来,还不知道对方肯不肯让闺女等这一年呢。
沈寄知道四夫人的委屈其实有一半是为自己受的,而且她跟二夫人矛盾越深对自己的好处越大。
“四婶,这世上只有不做的人不会错。”
四夫人点点头,“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总不能来开口让删减丧仪。总之到时候用出去多少,我把账本摆出来摊分。厨房的事,你不管我让三嫂也去掺一脚。不然,她们婆媳把面子里子得了,得罪人的事全是我来做。”
二房和三房在分家以后已经彻底掰了,如今关系势如水火。三夫人掺和进去,宋氏就不好捞银子了。
“三丫头你还记得吧?”
沈寄心头过了一下,“记得。”当初代表二夫人给她送戒尺和《女诫》的那个小姑子。
“她一连生了两胎都是闺女,如今嫁人也满了三年,夫家纳了妾来生子。三夫人指着咱们两房给她闺女撑腰呢。没有得力的娘家撑腰,三丫头在夫家日子不好过。所以,三嫂这事上一定帮衬你我。”
得力的娘家,哦,对了,如今四房和长房一样出了个当官的兄长。而且这两房是族长代族长掌握了族权,自然可以给嫁出去了的姑奶奶撑腰。要说有钱,三房虽然财产缩水一半,但是也还是有钱的。只是三房没有出当官的儿子,亲家就不会有畏惧。
想一想当年那个在新婚夜骄傲的代表时任族长夫人把戒尺和《女诫》给自己,自己还得恭恭敬敬的接过。这风水轮流转的也挺快的啊。不过,三堂妹生了两个女儿,夫家就要纳妾,自己可是成亲四年一无所出啊。这样对比一下,魏楹实在是太给力了。
四婶又道:“说起来,你也没有,那个通房也没有,楹儿他……”
沈寄不好说姹紫其实还是处子之身,只说道:“没有,魏大哥没有问题。他只是、只是去通房那里的时间少而已。”
看四婶的样子是想取笑两句,然后又跟昨天小权儿一样赶紧憋了回去,“大侄媳妇,我昨天听你四叔说了,老爷子临去留了话,大侄子不用在家守孝三年,和其他孙子一样只守一年便好。这样一来,有些人就没有理由拦着他一年后出去继续做官了。”这样好,这样万一魏柏有什么事,都在官场,魏楹还能关照他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