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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机会太难得了,他可是王爷,我当然是想跟他要个承诺,将来万一你遇到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大难题,他可以伸把手。”说完小声道,“如果他将来再升一级,这个承诺就更有价值了。”
魏楹瞪她一眼,“别胡说!小心隔墙有耳。这又不是在自己家。”心头也禁不住一暖,原来她想要这个。倒是自己患得患失想多了。她压根不知道岚王对她可能有些不清不楚的心思,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有别的想法才对。这一点他怎么还不如小寄,她都能信任自己不会对刘夫人的侄女有半点想法。不过,她也是说过的,如果是个公主她也是会担心的。所以,他对岚王不放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了。
沈寄可不知道魏楹已经想留了这么多。她只是有些自责,在客栈的确是不该说这样的话。这可不是说中央领导人换届啊,谁都可以看了《新闻联播》就发言。日后还得再注意些,不能祸从口出。
魏楹说道:“你救了岚王一命,可如果你想要他给出这样的承诺,有些不妥。上位者都不想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挟恩图报。你要是表现出是图他报答才救他的,那他就算承诺了那话也是要打折扣的。说不得就把他给得罪死了。他完全可以自己暗地里给我弄一难题,然后再出面帮我解脱,那就算旅行了承诺了。”
这倒是啊!
沈寄想了想,“那就表现得根本不图他回报,那样他反而会过意不去。如果日后用不上也就罢了,用得上的话再去找他帮忙。那他如果能帮应该就不会拒绝了吧。”开玩笑,救了一个皇子的命这种好事可不是随便能碰上的。当然要利益最大化,给魏楹弄到一张护身符才行。仕途险恶,上一次是被贬官,下一次遇上的谁知道是什么事。
“对,就这么办!”魏楹想的是,万一他当真遇上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自己逃脱不了,让岚王欠小寄一条命,总是有好处的。在祸及妻儿的时候还能有个位高权重的人能帮衬一下。而至于别的,如果真遇到了他没有活路的时候,也就没办法去计较了。
夫妻俩商量好了才睡下,沈寄已经睡着了,魏楹还在想着沈寄这次受寒的事,他之所以会说给刘主簿听,也是为了将来再上门向王府太医求助打个伏笔。都不用用到这次天大的人情,就让沈寄备了礼物找上徐五一起上王府去看贺氏,然后再道明来意就可以了。就这么请王府太医给诊脉开方,可抵消不了就命之恩。毕竟之前贺氏就请太医开过方子了。没办法,不是他算盘打得太精,而是有些资源,不是贵人根本用不了。譬如说太医,那就不是他一个五品官去请了就一定能请得动的,尤其是那等太医院的妇科圣手。还有这次,如果不是沈寄救了岚王,她如果凑巧在岚王遇刺把全城好大夫都垄断了的当口生病了的话,想借到个大夫哪有这么容易的。
在蜀中,只能是寄了脉案去给那位太医看然后开出方子来。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想让沈寄回趟京城,就等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回去,直接让对方给沈寄切脉开方这样,治愈的几率可就大多了。凡事都怕个万一,他也不是完全每担心过沈寄会不会真的不能生养。至少要尽最大的努力去想方设法才行。
在沈寄魏楹拨着小算盘算计的时候,岚王也正在听刘主簿说着这三年来他们两口子的事情。魏楹在官场这么快崭露头角有些出乎他意料,本以为他是惹恼了父皇被贬的。现在看来,惹恼了父皇是真,但并没有完全失了圣心,不然即便有比较出色的才具,也升不了这么快。
不过他更关注的反而是沈寄的事。听刘主簿事无巨细的说了不由得抚着下巴道:“这是个什么女人啊!”之前敢那么狠的踢子钦,如今又那么凶悍的救下他的性命。最奇怪是平日里这种做派能半点不露,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那么一个明艳动人的小女人干得出拿剑抢车逼着人用最快速度推他到医馆,然后再胁迫大夫先给他止血上药的事来。再结合她把夫家姨娘嫁出去的举动,这个小女人骨子里其实是相当离经叛道的,平日装出那副温顺守礼样子来,只有到了她觉得关键的时候,才会露出真面目来。
至于魏楹,岚王并不觉得嫁庶母这种事是他主张的。这个男人他接触过,此人胸怀大志,平日定然是尊奉男主外女主内的教条。但是,嫁庶母虽是沈寄主张,他却会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那个小女人,居然有宫寒之症。三年无后便是公认的可以纳妾的年限,更有甚者,不能生养更是七出之一。对了,还有善妒,这一点也是证据确凿。魏楹倒也是够纵着她的了。可是,如果她一直不能生养,他还能一如既往?
其实,当初岚王虽然对沈寄产生了一点兴趣,但她既以为人之妻,他自然不会多上心。查她的是岚王妃,王妃对这个胆大包天差点踹断她们林家命根子的女人非常恼怒,虽然小弟的选择是没有告诉父母,要用自己的法子保护,但她这个做姐姐的既然知道了自然不能放过那个女人。只是后来碍着魏楹把事情闹大,这事关涉到岚王与其他皇兄弟的争夺,岚王也发了话让小弟到此为止,她才勉强罢手。这事岚王知道,王妃查到的关于沈寄的过往他也知道。画像嘛,倒的确是在林子钦那里看到的。
只不过在被沈寄搭救这件事之前,岚王并没觉得他和她会有什么纠葛。虽然初见,甚至那都不算初见,因为沈寄当时戴了纱帽,当时听了她说的话觉得这个声音娇嫩的女子颇有见识,心头稍微动了那么一下,但是也就那么过了。毕竟他从来不缺女人,后院里也不乏聪慧女子投他所好,多读史书增长见识以期能与他对话。后来听说她踢了犯浑的小舅子一下狠的,他咋舌之余对他们网开一面,不然魏楹那么一个低阶的官员,即便有才具有谋略在当时也是很难撼动一个皇子府和侯府的。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了了,随手帮她一把也算对得起那晚自己的那丝心动,从此再无瓜葛了的。她虽然特别,却也没到能让自己夺人之妻的地步。
可是这回生死一线之间居然又碰上了她,可以说那天如果不是她,换了个别人,别说女人,就是个男人也不定能有她那份临机立断。那天是险而又险,他真的是一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又被她给拉回来的。这一回,他是真的对这个小女子上心了。只是可惜,在他之前,已经另有一个男人识得她的好,把人据为己有了。偏生这个男人也不是个普通人,自身有才具不说,还得老爷子看重,显见得是老爷子重点培养的新生代的大员。这可真是个麻烦事!而且,以那个小女人的性情,也是不受人逼迫的,这从小舅子挨的那一记狠脚就可以看出来。
活了二十五年,在江山之外,这是岚王第一次对一个人生出了一定要得到的念头。为了江山,他已经谋划了十多年,要得到这个女人总不至于比得到江山更难吧。只不过这么分析下来,还真的只有从长计议才行。
刘主簿跟了岚王十多年了,多少能揣摩出一些他的想法,眼见他对魏楹的女人这么感兴趣不由得暗暗叫苦。美人和人才,后者显然更重要。可是,这个魏夫人也不是一般的美人啊。
“王爷,这么看来,这个魏楹年纪轻有才具会做人上头又有人赏识。假以时日非池中之物啊,一遇风云就有化龙的可能。即便一时之间他不肯站队,投到王爷麾下,王爷最好也和他保持良好的关系为上。”
“嗯,你说得有道理。本王自会思量。”
刘主簿见状,也只能在心头长叹一声,希望不要为此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时辰不早了,王爷早些歇着吧,这些文书就不要看了。您还没有完全复原,还是要好生养着为上。消息传到京城,您之前的差事也都办完了,皇上震怒之余也叮嘱您要好生休养的。”
“嗯。”
翌日,沈寄跟着魏楹坐了马车往别苑去探望岚王。那天之后已经半个月了,估着岚王是练武之人,应该好得七七八八了。
刘主簿亲自到门口来迎接,他是岚王身边红人,这样的待遇自然不是给魏楹这个五品小官的。就连今日被岚王宴请,他也算是沾沈寄的光了。若是要避嫌,他还沾不了这个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