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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金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个意思罢了,刮下来也没多少。”
沈寄两眼发光,纯金的啊!然后发现魏楹瞪着自己赶紧收敛了,紧张兮兮的道:“这会儿正是筹办太后寿辰的当口,你可不要有什么背道而驰的举动啊。”
魏楹摇头,“我不会,满朝的人谁心头没有点想法。可谁去出这个头了,连言官都不出声。我一人微言轻的六品编纂,都没有直接上折的资格。”
沈寄放下点心来,“你们同僚之间没有谈论过这个吧?”
“没有,这种话谁敢在外头乱说。”
还好,沈寄生怕魏楹终究是初入官场,有时候忍不住愣头青了。最高领导给自己的妈过生日表孝心,这个时候哪听得进逆耳忠言啊。所以,一个最高领导人最多干两届,这是多么英明的决定啊。
“你不是说!”沈寄指指屋顶,“很英明么?”
“再英明也是人。”
“你知道就好了。”千万别脑子发热,有些话说了也不会有用,只会给自己和家人招祸。
魏楹盯着沈寄看,总觉得她不像是个刚满十四岁的内宅妇人。就是他都有些忿忿不平,她却是很自然就接受了,只紧张他会不会一时忍不住有什么冲动之举。不禁再次有些怀疑她的来历,她八岁以前的经历。难道她家曾经因为谏阻之事遭过难?她要几时才能把来历坦承啊?
沈寄只是六品敕命夫人,所以进宫去给太后拜寿没她什么事儿。倒是十一婶有资格去宫里走这一遭磕头,不过也是相当靠后的位置。不像林夫人,跪的位置要前她几排。
那个场面要是让她去旁观她会很有兴趣,可是要是让她一大早天不见亮的就起身按品着装侯着一两个时辰,然后进去听着礼乐半个时辰里跪下站起的磕头就免了。
魏楹也是,百官到太后宫门处磕头都轮不到他,官职低还是有官职低的好处的。不过沈寄还是和别家一样挂红灯笼,然后焚香遥叩太后千秋。再不以为然也不能表现出来,特立独行是要付出代价的。
太后千秋之后数日,就到了欧清灵成亲前夕。她失去了到宫家做孙媳妇的机会,最后十一夫人为她寻了个三十出头的四品大员,当然,是做填房。沈寄记得欧清灵是十七了,这个十三四岁的年龄差其实没啥。要命的是对方的嫡长女只比她小三岁,庶长子也只小五岁。不过没有嫡子,这便是十一夫人看得上的原因。欧清灵心气很高,可家世不行。当初一心想嫁魏楹,被沈寄刺激到了就想找个更好的。结果宫家的家世倒是好得不得了,一个腿跛了的孙子又没能攀上,错过了和新科进士联姻的好时机。她的年岁无法再等三年了,挑来挑去最后便订下了这门亲事。
沈寄也不是圣母,之前那两姑侄迁怒她开宝月斋坏了欧清灵的姻缘,所以她除了例行往来也没怎么再和十一婶府上打交道。不过,喜酒肯定是要去喝的,之前在那府上住了许久,添妆还是要去一下的。
话说欧清灵还来照顾了绣坊的生意,她本意是想要沈寄那样的盖头的,可是被告知魏大娘是不亲手做东西的,只得退而求其次由绣娘给她做。沈寄的绣坊兼做成衣铺和喜铺,如今喜铺的生意也渐渐起来了。近期就有望扭亏为盈。
魏大娘知道后倒是有心给她做,毕竟十一老爷十一夫人也算对魏楹有恩。不过被沈寄拦住了,“不许给她做,叫绣娘做就好了,不要伤了你的眼睛。你是姨娘又不是绣娘。”
魏大娘便看着她笑,沈寄抿抿嘴道:“是啊,是我小气不肯。”先是想抢魏楹,后来嫁不到高门又胡乱迁怒她,她干嘛要这么大度啊。
“叫人仿着你做给我的盖头给她做就好了,哼!”
魏大娘笑道:“知道了。”
当然面上的事情沈寄是不会有任何不妥的,她和魏家其他的女眷一起去吃送亲宴,送欧清灵出阁去。据说新郎虽然年纪偏大,但是相貌俊朗看着年龄差异并不如实际那么大。而且官位比十一老爷还高,家中也颇有资产。所以欧清灵只要尽快生下嫡子,好好经营的话,日子也还是不错的。尤其那家的嫡女是定了亲的,守过了母孝就要出阁了,顶多多陪嫁一些财物也就是了。以欧清灵的家世还算是高攀了。所以,魏家女眷也都说她嫁得好。
沈寄和众人一道进去喜房,她昨天就来送过添妆的东西了。欧清灵的妆奁比她多,因为嫁的是四品官,所以她父亲又添了些嫁妆,就是为了不让她嫁过去受气。
这会儿欧清灵自然也是画着千篇一律的新娘妆,沈寄见她看着自己便走了过去,“清灵,你今天真漂亮。”
欧清灵道,“都是这个样子的,如果同时有两个新娘,搞不好会弄错人。”
沈寄笑笑,还真有这个可能。看她跟自己说笑,看来对这门婚事还挺满意吧。
吉时到了,新娘子要出闺房拜别父母了,擦身而过的时候沈寄听她在自己耳边轻道:“我一定会过得比你好。”
沈寄这才了然,敢情欧清灵挑来挑去就为了挑一个比魏楹好的,把她比下去啊。嗯,她夫婿比魏楹要高四级,家资更是丰厚得多,而且又不像宫家的孙子跛足,算来是嫁得很好。欧清灵是脑子比较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虽然虚荣了一点,但也不失可爱。
沈寄心情丝毫没受影响,吃过喜酒就和魏楹一道回家了。马车里,魏楹问她今天魏家那些女眷待她如何,沈寄回道:“不是一直都那个样子么,畏于二夫人的权威,看不起我的出身,一向都不冷不热保持距离的啊。怎么啦?”细想想,她们背了她好像是在说什么,她一进去话题好像就生硬的转开了。
魏楹近来日子没有之前好过,翰林院的人不动声色,却没有再拉着他一道去应酬。一些走流程的事,也常常被为难。他知道这可能和林子钦的活动有关。没什么能瞒得住的事,魏家那些同在官场的长辈也知晓了,都怪到小寄头上,说她给夫婿招祸。他私下同顾妈妈交代过,不要让这样的话入沈寄的耳朵。她一向和魏家女眷没什么往来,而容七少奶奶等人和官场有一些距离,一时倒没听到什么闲话。不过今天这种场合就不好说了。
但是见沈寄毫无所觉,魏楹又不由有些好笑。她有时候还是挺粗心大意的。不过也可能是对魏家人的态度根本不放在心上的缘故。要不是这样,在大半是恶意的魏家,她早不知伤过多少回了。
“出什么事了么?她们好像是在背着我说什么话。”
“那都是无事也生非的人,不用理她们。”
沈寄有些担心林小侯爷在背后使阴招,可是问魏楹他说暂时还没什么不能应付的。他现在其实是满心的火气,有人惦记着他媳妇儿,可是他毫无主动打击对方的办法。究其根本,对方是一品侯府的世子,自己只是个六品小官。上次七皇子肯揽事是因为对方在大慈寺辟给女眷的地方调戏官家女眷太过招人眼。
可这次,对方是使暗招。先是想往他的后院塞人以图后计,又在各方活动让他处处掣肘。如果他不是以探花的身份进的翰林院,而且本职事务一直做得很好,一时之间找不到他什么岔子,大概都要被踢出翰林院了,不只是如今的处处为难而已。一起的同僚知道他得罪了镇国侯世子,平日里有说有笑的人也都纷纷疏远他。就连曾经手头紧找他周转的那些同科进士也是。哼,这就是官场!
七皇子也知道这件事,骂了声“这小子”,“就看看那姓魏的能如何应对。”他不是不肯站队么,那他何必一再伸手帮忙。上次是担心事情闹大烧到自己身上,这次小舅子可不是明打明的去调戏人,魏楹就是把事情捅开对他也没有妨碍,他乐得袖手旁观。
至于那个小女子,如果她就这么被小舅子勾搭上了,那也是她自己笨。一个愚笨的女人,他也没有必要费心。不过小舅子想把人弄出京城一年半载的,怕是也不容易。那小子毕竟是本届探花,又是得过父皇青眼的。也好,就看看父皇对这个小子到底上不上心。
魏楹都能发现的事,作为有夺嫡之心的皇子,七皇子自然也是发现了。当今的皇帝很重视长远的培养朝臣,所以刘主簿当初劝他笼络魏楹他才会动心。父皇长远培养朝廷重臣,他也该长远的培养自己的班底才是。一开始魏楹婉拒了,而且还上下打点他身遭的人。小小一个六品官,自己也懒得多做计较,便大人大量的放了他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