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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局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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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楹捏捏她的脸,“你倒是真会当家。你说的对,省钱事小,园子有人打扫,专司其职,又许他去卖钱,使之以权,动之以利,再没有不尽职的了。只是咱们宅子不大,没承包到的岂不是心头有不满。”

    “那就竞标啊,如果都想承包那片桃林,那就把能上交的数目说看,谁的高归谁,来年也是一样。然后年末有了收成,让那承包到的拿出银子来请大家吃吃喝喝一顿也就是了。”

    “嗯,有道理,就这么办吧。回头竞……”

    “竞标。”

    “竞标的时候叫上我,我来凑个热闹。”

    “这么办好的话,回头咱家的一共三百亩地我也这么搞。对了,我陪嫁的那一百亩地我还没去看过呢。一直都是牛三在打理,回头我也找时间去看看。”

    “嗯,好啊。不过你的地稍微偏远一点。”

    “没事儿,我会骑马了,以后我骑马巡视。”沈寄喜滋滋的说完,然后又道:“我知道,是不可能的,不能抛头露面。”

    “自己的佃户,让小厮说一声,让成年男子避开就可以了。”

    “嗯。”

    一路说笑着回到家里,沈寄就嚷嚷她骑马累坏了,要好好的歇着。阿玲端了烫脚的水上来,正蹲下给沈寄泡脚,听到这话便犹豫了一下。沈寄挑眉,“有事?有事就说,有些事儿不能拖。”

    阿玲便把白日的事说了一遍,说到继母张望内宅的时候,颇有几分难堪。

    “你继母、你继母好像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啊。”街坊邻居做了那么久,沈寄多少对阿玲的继母还是了解的。

    “是啊,所以奴婢也觉得这里头恐怕有古怪,但是一时又参不透。”

    沈寄想了想,“你去告诉管孟,就说我让他现在马上去一趟德婶那里,跟德婶打听一下,你们家近来的状况,先看下你继母说的是不是实话。然后我们再合计下一步。”

    “是。”待沈寄泡好了脚,舒舒服服的上了床,凝碧拿了美人捶过来问:“奶奶,奴婢替您锤锤?”

    “好。”

    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打下,沈寄趴着就睡着了。她今天的确是累坏了。至于那啥投标的事,明儿睡醒了再说吧。

    管孟从德婶那里回来的时候,知道沈寄已经睡下了,便退了出去。路上遇到魏楹,他问道:“你进内宅来做什么?”

    “回爷的话,奶奶让奴才去打听些事儿。不过这会儿奶奶已经歇下了。”

    “哦,要紧的事儿么?”

    管孟犹豫了一下,“奴才也不知道要不要紧。是阿玲出来让奴才去德婶的店子上问些事,说是奶奶说的让马上去问。”

    “那你问到些什么?”

    “奶奶让问阿玲姑娘的家里最近情形如何。因为她继母今早来说家里情形不好,想到府里做些浆洗缝补的短工。”

    “然后呢?”

    “结果德婶说这几日看到阿玲家偷偷在吃肉。”

    魏楹挑眉,“偷偷?”

    “是的,德婶是这么说的。还说她也是听到别人说的,有有钱人家的小厮找了阿玲的继母。然后她好像就有钱了许多,只不过又要瞒着人。”

    那就不存在要来府里帮佣贴补家用了。

    “谁家的小厮?”

    “这个就不知道了,那些人都不认得。”

    “你继续追查这件事,有了消息马上告诉我。下去吧!”

    “是。”

    阿玲本来听说管孟过来了,所以匆匆出来想先问一下,结果看到魏楹在问管孟的话,只好又退了回去。

    魏楹走进主屋,阿玲忙福身给他行礼,他便停了下来,“做得好!内宅的事就得防微杜渐。”又转向凝碧,“凝碧也很好。你们俩各去账房领十两银子,就说是我赏的。”

    他一向是不夸人的,这两人一下子都楞了,然后一起福身道:“谢爷的夸奖喝赏赐,都是奴婢分内的事。”得爷的夸奖可比得了银子还让人高兴呢。

    魏楹瞧阿玲一年的惴惴,便安抚了两句,“你也不必有负担,你们奶奶用人,一向是赏罚分明,而且是不连坐的。”

    “是。”

    魏楹缓步进去,心道小寄倒是会调教人,这些小丫头一天天的就能顶事了。这算不算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呢。

    见他进了耳房,凝碧赶紧进去张罗伺候他洗漱。待他洗漱好上床,便执着烛火出去。今晚在外室当值的是流朱,两人交接了一下,凝碧便退出去休息了。

    沈寄早就睡得昏天黑地的了,连魏楹上床从她身上翻过去都不知道。魏楹手枕在头下想着,是什么人想要往他的后院安插人手呢。看来对这府里的情形很是了解啊。如果不是凝碧留心到了,阿玲又知道自家继母什么德行不避嫌的说了出来,这事可就麻烦了。

    阿玲的继母虽然只是个做短工的,可她的女儿却是女主人身边颇为得脸的一等大丫头。这内宅的规矩,什么人能进二门,什么人能进正房都是有严格的规范的。可如果阿玲的继母过来找她,说不得就混进了二门,甚至混进了他们的正房。如果趁人不备拿了沈寄什么贴身的东西出去,那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是有人在惦记小寄,还是有人趁机给她下套子要污蔑她不贞?

    之前镇国侯府小侯爷那事,就是个没法说清楚的事。如果再出事,小寄就危险了。族里那些老冬烘说不得要逼着她一死以证清白,或者是逼着自己休了她。会是二夫人所为么?还是那小侯爷还在贼心不死?他把沈寄揽到怀里,她自动找了个熟悉的舒服的位置靠着,继续酣眠。这可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总之不管是谁,这事得查清楚了。

    第二天沈寄也知道了这个事,也产生了和魏楹相同的两个怀疑,她想了一下,“都有可能,时间过了这么久,二夫人想必是听到风声了。如果是她恶毒的设这个陷阱给我说得过去。是小侯爷也说得过去。虽然七皇子担心被连累出面压下了整件事,但是他被我踢了那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万一真被他拿去我什么贴身的东西倒打一耙,说那天是我跟他私会,他的仇就全报了。好险好险,顾妈妈,内宅子你再多上点心,一点疏忽都不能有。决不能让不该进二门的人混进来了。”

    顾妈妈在旁边听了也是冷汗泠泠而下,女人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奶奶放心,老奴省得。一定监督门房看好门户。”

    “还有挽翠跟阿玲,丫头们是分作两班,你们两个分别是一班的领班。每日里我的东西送去洗衣房再送回来的,还有盒子里的首饰,甚至我随手写写画画的东西,你们都必须清点好心头有数。”

    “是,奴婢省得。”

    顾妈妈又道:“奶奶,那位……”她用手指指姹紫住的那个方向。

    “告诉采蓝,盯好,一步都不要离开。就是她不在,也得有信得过的小丫头跟着。”凡事有利必有弊。他们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别人也可以利用姹紫动一些手脚。她也是可以直接进内宅,甚至是排了班次值夜的人。

    “不用排她值夜了,安分守己的呆着就成了。”那种时候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外头值夜的必须是信得过的人。

    “是。”

    顾妈妈想了想道:“洪总管的家人从老宅上京来了,等会儿想必就要来给奶奶磕头请安的。在京城他们一家子光靠洪总管一人的月例是不够好好过活的。到时候一定会请求在府里当差,要怎么派差事呢?”

    顾妈妈的意思沈寄懂,洪总管当然是值得信任的。可是他的家人才刚来,还不能放到要紧的位置上去。尤其是他的大女儿如今成了二夫人儿子的通房。而且还得委婉提醒一下洪总管不能把他管辖的事告诉他媳妇儿,这事儿就找他的亲外甥去办就是。

    “昨天你们都去吃酒了,一共有几个人来着,都什么年纪适合做什么?”不放到要紧的位置,但是最好也得再给他们家安排一两个差使。

    顾妈妈想了一下,“洪总管的大儿子今天十七,可以安排到门房上,那里正好调了一个进爷的外书房。门房上有油水,不无小补。二女儿十四,针线活儿不错,不如就让她进针线房。至于洪总管的媳妇儿,一时没什么合适的位置,低了的让她去也不妥。奶奶这里倒是缺一个管事妈妈,但也不能贸贸然的就让她来做。她正好可以给一家子做饭洗衣的。一家有三分收入,也算是奶奶对洪总管的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