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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礼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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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寄指指里头,愕然道:“还有这种事啊。”

    “嗯。”魏楹很郁闷的应了一声。他急着走,而且也不好在房屋没有安排出来的情况下赶那三户人走。而且开枝散叶的,祖宅也是有些安置不小了。

    沈寄看看里头走动的人还真不少,估计是还住在这里呢。

    “是哪个房头的叔婶弟妹啊?”

    “之前是三房占了正房,另两进被分隔开来,给了隔房的叔婶。如今三房已经搬离了。”三房是嫡支,而且和二夫人交好,不然也不可能把这么好的院子分给他们,要另外找一处院子安置还是不难的。

    好混杂,好好的一个院子就这么分隔的七零八落的。而且他们要进正房,还得从侧门进,不然就得从别人家旁边的道上穿过。这叫什么事啊!说个话都不能大声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进来听到了。

    “委屈你了。好在,咱们只住几日就要走的。”

    沈寄有点无语,这咋像跟人合租的感觉呢。这么一直拖着,二夫人就是恶心他们呢。

    路上遇到几个小孩子,看到魏楹都过来行礼叫“大哥”,他指着沈寄道:“这是你们大嫂。”

    “大嫂好!”几个小孩子笑着招呼。

    “弟弟妹妹们好。”沈寄抓了一把糖果给他们,心头却在咆哮,这根本就是大杂院嘛。原本“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的意境被破坏的渣都不剩了。二夫人一定是故意的。

    好容易走到里头的第三进正房,沈寄一点赏景的心思都没有。

    魏楹赧然道:“休息一下吧,晚上肯定是一大家子到松鹤院用晚饭,还得打起精神来。”

    沈寄拍了拍额头,然后进去,外头下人们在他们去主院的时候已经把东西一箱箱往里搬了。进去阿玲便给他们二人沏了热茶,她在和季白一起清点沈寄的东西。刚打发季白去前头要的热水回来。挽翠则在外头指挥老宅的婆子们搬东西,顾妈妈年纪大了车马劳顿在歇气。采蓝则和姹紫一起收拾着她们屋子里的东西。

    “不用拿出来,过不了几日就要原样带走的。”

    阿玲点头,“是。床上已经收拾好了,要不然爷和奶奶歇个午觉?”

    “嗯,你们出去帮忙吧。对了,正房的小厨房给我收拾出来,碳什么的也不用去大厨房要了,上街买去还省事些。省得想喝口热茶洗个澡还得去别处要水去。”现在屋里烧着的碳也是他们自己带来的炭盆和银丝碳。在这里没分家什么都是按份领取,方才阿玲看了看,那送来的可不是什么好碳,正好拿到小厨房烧火。

    “奶奶,挽翠姐已经托看宅子的明叔去买了。知道奶奶最烦什么都问人讨了。”

    要不是这几日是过年,肯定是吃大锅饭,沈寄都想自己开火了。不然这么冷的天如果等着大厨房送饭菜来,都不知冷成什么样了。

    待阿玲带上门出去,沈寄盘腿上榻,径自打开了老太爷给的红包,里头是五百两的银票。她拿着问魏楹,“既然老太爷能给我这么多做见面礼,怎么不再置些房产呢。”这里一套房子也就是两三百两的样子吧。他们在主屋卧室说话,还是可以稍微说点私房话的。前头的人总不能随意就靠近了这里。在外头可就得注意了。

    魏楹还是对这份见面礼不太满意,闻言道:“儿孙太多,如果都说住的屋子不够大,都吵着要买房产,老太爷有再多私房也不够的。”

    这倒也是啊,那不知足的能把家产都要完。

    沈寄拿着银票道:“咱贴补一些,买三套房子把那些人搬出去吧?大不了房契送给他们。”

    魏楹倒在一旁道:“你看着办。只是咱们就呆几日,来得及么?而且大过年的让人搬,回头又惹那么多闲话。”

    “托人办吧,要不然就留两个人来办这事。回头我让顾妈妈去和几个婶娘唠唠家常。谁不想有自己的房子住啊。白送他们一套,家里的份额又留着以后可以多分一份,何乐而不为。而且他们这男男女女的,孩子又这么多,现在还好,再过两年孩子都长大了怎么安置。回头她们想要哪处只要不过分咱们就买了给他们好了。然后,把那些隔断的墙都拆了,还父亲母亲住时的旧模样。”

    魏楹想了想,露出点温馨的笑意,“好!”这个样子隔断开的院子,根本不是他模糊记忆里的家。买三套房子大概也要千两,二夫人是没想到沈寄这么大气吧。不过买了,肯定又有别的话说了。说祖父给了两万两,以嫁妆和聘礼的名义都转移到孙媳妇名下了。当然比旁人大方什么的。不过,自己住着舒心最好,管旁人怎么说呢。

    沈寄心头其实也在滴血,又是一千两,而且平白帮二夫人一个忙。她把人安置不过来,各个房头肯定是有意见的。但是,她实在不能忍受回自己的屋子需要走侧门,或者是从别人家里穿过。

    之前家里公中剩一千五百两,然后年底庄子铺子一共交来三千五百两。置办各处的年节礼用去数百两,买两匹扬州瘦马两千两,约莫剩下剩下二千六七百百两。再加上刚得的五百两见面礼正好是三千两多些。这就要留下一千两买三处宅子,还有这几日的花销。明年将近两千两刚刚够没有任何意外下的花销。看来明年得动用她的压箱底了,可是压箱底的五千两有三千两都压在宝月斋的货上头了。好在绣坊开业不需要太多成本。可万一宝月斋的生意有个起伏,家里就要吃紧了。

    她恨声道:“七皇子和小侯爷都不是东西,让我们平白花了三千两。”

    魏楹心道,你那一脚,真要破财消灾,二万都摆不平。只花了两千两就没事了,已经该偷笑了。这件事顺利得魏楹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以为还要有后续的一二三步的。看来皇子间的内斗是很严重了,他们算是夹缝偷生。

    两人脱了外衣到床上睡午觉,晚上的阵仗也不轻松的。申初(十六点)时,两人被丫头叫醒。所有的人跟东西都安置好了。

    沈寄梳妆的时候顾妈妈进来了,魏楹已经出去书房了。这个正房只得三室一厅,一间住了卧室,已经做了书房。而挽翠等人都是在后边的下人房里几个人几个人挤着,只有顾妈妈有个单间。姹紫住了个单间,但外室都睡了个采蓝。

    顾妈妈压着声音道:“奶奶,这个住法也太委屈您了。”她今天真是开眼界了。嫡长房的院子硬生生被弄成了个大杂院。

    沈寄笑道:“日后还说不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发生呢。”一边把自己的意思同顾妈妈说了。

    “好的,这事奴婢一会儿就去办。一定会好好儿说的。”顾妈妈看沈寄一眼,嗯,就这气度就把那族长夫人比下去了。

    沈寄打扮妥当,带着顾妈妈挽翠一起往松鹤院去,留了阿玲看家,尤其嘱咐看好姹紫。如果有什么人自称是她旧时好友的要来看望,就让人进来,不过得弄清楚都说了些什么。

    这屋里的事老太爷心头多少都是有数的,可是他瘫痪在床也管不过来。而且,他摆明是息事宁人的态度,不愿意见到子孙起纠纷。可有些事可以息事宁人,就譬如二夫人一直不给那三家安排房子,任由他们就这么霸占长房的两进屋舍。她就不会去争,因为争起来太难看,而且立马就被孤立了。那可就中了别人的计了。有些事却是不能息事宁人的,譬如婆母的枉死。

    进到松鹤堂,厅堂里已经有人了。

    前方的魏楹手在背后比了个二。哦,原来这就是二老爷二夫人了,旁边的该是他们的几个儿女。按规矩,魏楹和沈寄也得给他们见礼。而且因为是头一次,还得行跪礼。上次婚后见亲戚,嫡庶有别还只是福身就是,如今可是得动真资格跪了。再是恨这两口子,今儿也得跪,这就是礼!

    果然,很快便有人抱了两个蒲团过来。可是却迟迟没有铺过来,旁边的人也都不出声。二老爷和二夫人甚至各自在喝茶。

    沈寄和魏楹对视一眼,就要上前行礼。当然不是跪拜,一个作揖一个福身便可。不摆蒲团是吧,我们就这么行礼,说起来也是长辈体恤。

    十五叔本来要仗义执言让下人把蒲团摆过去的,也立时反应过来住了嘴。结果看懂了的不只他一个,二老爷瞪二夫人一眼,这样的小伎俩能为难到人?他出声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大爷大奶奶摆蒲团。弄脏了那么好的衣裳你们赔呢。”